第24章 瑣碎
跟李嫣然把話都說開了，李嫣語的心中也好受了不少，也便輕松的說道：“那阿姊早點休息，嫣語先走了，只是，明日要走時一定要讓妹妹送你一程。”
李嫣然笑著點了點頭，“嗯，快些回吧，定不會忘了你的。”
看到李嫣語今日的反應，李嫣然的心中有些泛濫，看著李嫣語如此乖巧懂事的模樣，好幾次都要差點把事情全部都跟李嫣語說了，但是理智不允許她這麽做，若是她真的說了，且不說李嫣語會不會理解她的做法，只是想就想不通，李嫣語這麽謹慎的人，說什麽也不會同意自己做這麽冒險的決定的。
沒有將話說出來，也是對自己的一種承諾吧，既然選擇了現在不告訴，那注定這條路是很孤單的，沒有一個可以真正能夠托付心裡話的人，至少，她先在還沒有發現。
清涼寺裡面有兩個人同樣無法安然入睡了。
趙璟與廖辰兩人出了別院後便分開了，廖辰到了自己房中仔細回味著今天的一切，現在都覺得像一場夢一樣，自己這輩子居然有幸結識了這樣一位傳奇的人物，而且還有了這麽多的好兄弟，雖然他們見不得光，但是到時一樣能幫自己和趙璟成不少事。
但是反回來又仔細想了想，自己什麽時候才能見到李嫣然，這個都快被趙璟誇得神得不得了的女子，若是她真有趙璟說的那般好，今生能夠認識這麽幾個厲害的人物，也倒值了。
廖辰想的盡是這些新鮮刺激的事情，全然不像趙璟，趙璟倒是已經很好地消化了扎勒的故事，但是他心頭始終惦記著梁秦說的話，是啊，究竟有什麽辦法能夠不負如來不負卿呢？
若是勸李嫣然收手放棄這個決定的話，五公主那邊便是如願以償，無疑也是將李嫣然推上了絕路，京城的流言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此時說這個便是要放棄兩人之間的約定，這個是萬萬不可取。
但是，若是繼續說服那群人按照李嫣然的意思做的話，他們也是決然不肯的，退一萬步，他們真的答應了這麽做，自己也是不能這麽做的，好不容易擁有扎勒這麽個能乾的同盟，還是爹爹的舊相識，怎麽可能將他陷於不義呢？
翻來覆去，始終不能想出一個魚與熊掌得兼的辦法，也便將最後的希望寄托於李嫣然身上，李嫣然這人的做法也是大膽而又周全的，若是她能想出一個完全的辦法，定是錦上添花，也能解了這次的難選之題了。
另外，此番跟趙璟和廖辰見面之後，扎勒的心中也是豁然開朗了不少，埋在心頭這麽多年的秘密終於得以一吐為快，也算是如釋重負了，更重要的是他還結識了兩位老友的兒子。
趙宏，成王成業一直是你的心願，你未能夙願，如今你的兒子同樣懷抱著這個志向，我沒能助你完成偉業，就讓我來助你的兒子一臂之力吧，我一定會讓你重獲自由的，就當我報答你那日的救命之恩吧。
第二日，還未天亮，李嫣然就已經睡不著了，便一個人去了後花園，看起了上一次管沈子墨要的四庫全書，沒想到，竟看到了一點有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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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喜之下，也便開始自言自語道：“北方之地，有族名曰蠻夷……北方，那便是邊疆地帶，過了一座山，便就能到書上所說的蠻夷之地，中原鬧荒，他們那邊定不會有影響，若是有影響的話，邊疆一帶的戰事定就會拉開了，但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想必那邊的糧草還是十分充沛的，若是能將此處的糧草買到，那定可救此急。”
欣喜之余，李嫣然也想到了，兩地向來都是兵戎相見，雖說已經有好幾個年頭沒有戰事紛爭，但是難保他們不會虎視眈眈，而且自己只是個弱女子，且身份又特殊，一旦被他們的將士抓去當了人質，那不光是完不成自己的計劃，更是添了大亂，那自己這個‘無用’的稱號便是坐實了。
眼看著，一個絕妙的想法就要被丟棄，心中甚是不忍，也便先保留在心中，等到有可能時再作打算。
“小姐。”是流熒的聲音。
循著聲音，便看到一個丫頭模樣的人向這邊跑過來。仔細一看，果然是流熒，但是僅一日不見，就覺得她消瘦了好多，而且她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昨日的，鞋上還有未乾的泥土，看樣子是從外面剛回來。
“你昨日一夜未歸？”問這話的時候並沒有責罵的語氣，而是滿心的疼惜。
流熒點了點頭，絲毫不顧臉上豆粒大小的汗珠，而是從袖子裡一把掏出了一遝銀票，交到李嫣然的手中，“小姐，這是五十萬兩銀票，您給的那些東西，我全都當掉了，而且定不會惹人懷疑的，我專從人少的小道上趕了很多地方，每個地方只賣幾個，那些人倒還識貨，我急著要走，他們給的價格也高，沒想到，就一下子換了這麽多錢。”
李嫣然的眼角有些濕潤了，順勢將銀票塞進了書本中，丟在一旁的桌子上，緊緊地握著流熒的手說：“你這丫頭當真是傻，趕快回來才是最要緊啊，怎麽敢在外面逗留這麽長時間？若是你出了什麽事，我要這麽多銀子有何用？不過，此事也倒辛苦你了，你這丫頭當真是有心，我深感欣慰啊。”
流熒聽到這話，心中就已經知足了，又跟李嫣然說道：“不瞞小姐說，我是乞丐出身，因葬父賣身才來到李邸，碰上夫人和老爺心好，才能夠將爹爹風光大葬，也虧了有京城中的乞丐幫忙，才能讓爹爹在地下安息，所以，我便將老爺和夫人給的錢都分給他們了，此後，我每個月的月銀也會分給他們一些，所以，您吩咐我留心的事情，我都告訴他們了，因為我知道，不管京城發生多大的事情，乞丐的消息總是最靈通的，我也叮囑過他們了，不可太過招搖，所以，您盡管放心，相信這件事很快就會有眉目的。”
李嫣然沒有想到流熒這丫頭如此機靈，更沒有想到她竟會如此賣力，見她累成這樣，便再不忍心讓她這般操勞了，“想必，你也一夜沒有合眼吧？”
流熒沒有半句牢騷，反而還笑著說：“小姐安排的事要緊，我便不敢耽擱，所以也就將晚上一並當了白天用。”說完，還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流熒比李嫣然要小，年齡倒與李嫣語相仿，因此，從一開始時，李嫣然也將流熒當做妹妹似的看待，看到她因為一些無足輕重的事情把自己累成這樣，心中甚是不忍，便說道：“這樣吧，你先好好洗漱一番，再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等一切都收拾好時，想必丫頭們也就將我的早飯送到房中了，吃完之後好好休息，有時我便差人叫你。”
“小姐，這可如何使得？我只是個下人啊，哪能吃小姐的早飯？又哪能偷懶休息呢？這可讓流熒如何安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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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熒只想踏踏實實的做好能為李嫣然做的每一件事，並沒有妄想過要得到什麽殊榮，更不是為了讓李嫣然特殊對待，因此，李嫣然這麽做，難免讓流熒有些為難了。
李嫣然見她這麽說，便沒有強求，知道她是個強丫頭，也便不跟她爭辯，只是用了一個她能接受的方法，“瞧你，就見不得別人對你好了是不是？我啊，是想讓你跟阿秀下午的時候陪我去趟清涼寺，昨日十三，今日十四，沒準兒能跟趙公子碰上一面，若是你不把身體養好，你還打算讓我服侍你不成？”
一聽這話，流熒倒也能安心聽從李嫣然的安排了，只是她跟阿秀一樣，也是打心眼兒裡為李嫣然著想的，“可是，小姐的早飯被我吃了，您吃什麽呢？”
李嫣然一聽就笑了，“你啊，倒還操心起我來了，我是小姐，什麽時候想吃了，自然可以吩咐廚房安排，你可不一樣，現在需要消息，不可操勞，這樣一來，能圖個方便，怎麽不好？而且，今日阿秀去請子墨表哥了，等他來了，也有個由頭吃上頓好的。”
聽到李嫣然這麽說，流熒也就將心放到肚子裡去了，“嗯，那流熒先下去了，小姐有事盡管吩咐，走時也不要忘了流熒啊。”
李嫣然只是笑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已經哽咽了，看著她剛才的樣子，真真的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樣，隨時有種不安全感，生怕自己會將她丟下。
待流熒漸漸走遠，消失之後，李嫣然就捧起那本四庫全書，愣愣的看著那厚厚的一遝銀票，心裡面澎湃萬分，心想，這些錢定不可用在不當之處，因為實在太過珍貴了。
李嫣然怕有人會突然經過，發現了這些錢財，便趕緊收了起來，這才又安心的看起書來。
不知道看了多久。
“嫣然妹妹，近日都在忙些什麽？”沈子墨打遠處就看到了李嫣然的身影，在這邊一動不動，也便攔下阿秀，不讓她過去告訴，一個人悄悄地走到李嫣然的身後時才開口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