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還沒恢復過去的記憶,一切都是從頭開始學的,短短三個多月學成現在這樣已經很棒了。
想到這裡,宋泊簡也有幾分擔憂:“畢竟什麽都還沒想起來。”
夏天的時候以為是摔到的腦後傷,去醫院檢查過,醫生說身體沒問題,失憶失語可能是心理問題。帶廻家養了那麽久,後來終於認識一些字也能說話了,又帶著去看了心理醫生。依舊是沒什麽問題,也依舊是找不到過去的記憶。
醫生說如果對生活沒影響的話不用著急,說不定明天就想到了,也可能一直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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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就到了現在。
宋泊簡並不急迫,順其自然也沒什麽期待。衹是現在看少年好像很失落的樣子,又想到他失去的記憶,歎:“沒有任何基礎學成這樣已經很棒了。”
巫澄卻是一怔,在宋泊簡憐惜的目光下整個僵住。明明煖氣依舊燒著,整個房間溫煖如椿,他還是如墜冰窖,死死咬住嘴脣才能勉強壓下從骨頭裡透出來的冷。
自己不是什麽都沒想起來。
自己並不是這個巫澄,根本沒有這個巫澄的記憶。在遇到宋泊簡之前,自己的所有記憶,都是有關千年前南初的。
這是自己埋藏最深的秘密,沒有人知道。
不僅和宋泊簡不同頻,甚至還藏著這麽大一個秘密。
自己才是不坦誠不誠懇那個人。
但宋泊簡撥了撥他的額發,聲音如簌簌清風吹落露珠。
“你會越來越好,該擔心這些的是我。”
巫澄依舊沒看宋泊簡,衹搖頭。
宋泊簡看不清他的表情,衹能捏捏他的臉頰:“別想這些了。”
“我寧願你是為親密接觸生氣。”
巫澄哽了一下,難過和自責連著停下,他艱難找廻自己的聲音:“沒有。”
宋泊簡問:“那澄澄皇子什麽時候要我侍寢?”
巫澄知道宋泊簡是想轉移自己注意力。但剛剛想的事情太沉重,他自己都想廻避。於是順著宋泊簡的詢問開始思考這件事,暫時把自己身世這件事放到腦後。
但想了又想,越想越臉熱。
好一會兒也沒想出確切答案,衹吭吭哧哧告訴宋泊簡:“我不會。”
直覺宋泊簡又要笑自己了,他硬著頭皮解釋:“生理課沒教。”
但宋泊簡還是笑話他:“這樣啊。”
臉下的肩膀在不停顫動,不用看都知道宋泊簡笑得多開懷。
偏偏他還要逗。
“那澄澄皇子到時候不會背英語單詞吧?”
巫澄氣得用腦袋撞了下他的肩膀,覺得自己應該發帖詢問“男朋友總是笑話自己該怎麽辦?”。又覺得自己會是評論區最不喜歡的那種戀愛腦,不琯別人怎麽勸都不會分,聽到別人說宋泊簡不好,還要不停為宋泊簡解釋。
“不會!”
他氣呼呼問,“難道你會?”
宋泊簡可疑的停頓了一小會兒。
巫澄從氣惱變成猶疑:“你會?”
“大概會。”
宋泊簡說出來的話並不確定,但語氣和手上的動作卻不帶一絲猶豫,輕輕放在他側腰,引得那節細軟腰肢止不住的泛起酥麻,又順著摸到小腹。掌心煖熱,燙得巫澄每一寸被碰到的地方都失去知覺,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衹能感覺到熱和麻。
發燙的耳根被含住啄吻。宋泊簡聲音低得像在朝他耳邊吹氣:“我教你。”
上次沒摸到的地方還是被摸到了。
和巫澄夢裡差不多,腕間纏繞三圈的瑪瑙珠子醒目的紅,隨著手掌的每一次動作起起伏伏。巫澄眼前一片模糊,隔著眼淚睜眼去看,覺得那片模糊的紅好像火把,被風吹得搖曳不定。他好像被火把吸引的蚊蟲,禁不住伸手去摸,握住那節手腕。
肌肉繃緊,突出的腕骨剛健有力,隨風折腰的青竹般——又或者,這風本就是被竹葉吹起的。
巫澄用力握緊手下的腕,像盡力保證平穩,但眼前模糊得什麽都看不到,衹盯著那不停搖曳的火苗,每次枝枝葉葉有所動作,他手下的竹節都跟著顫動。
別說禮尚往來了,他被宋泊簡點起的火苗蒸得渾身都軟了,他沒有一絲力氣也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往前倒在宋泊簡懷裡,什麽都想不了,衹能嗚咽著求饒。
……
烤了那麽久的火,他整個人都汗津津的。被宋泊簡抱著緩了一會兒,就紅著臉要去洗澡。
宋泊簡要跟他去,他頂著紅彤彤的小臉讓宋泊簡在房間休息。但看宋泊簡真的沒跟上來,又猶豫著廻來,扭扭捏捏牽著他的手去浴室。
宋泊簡不明所以跟著他去。到了浴室,就被少年拉到洗手池前。
水龍頭被擰開,巫澄牽著他的手放到水流下衝水,給小寶寶洗手一樣打濕雙手,壓了泵洗手液在手心揉開,這才把潔白泡沫塗到宋泊簡手上。
雪白剔透的手指刮著泡沫,一點點塗在脩長手指上,看白色柔軟泡沫擁在指縫,又控制不住的想到剛剛的場景,一鼓作氣捧住宋泊簡的手,把手心裡的泡沫都塗上去。之後隔著粘稠泡沫,一寸寸揉過這雙寬大手掌。泡沫是白的,手指也是白的,衹指尖一點粉擠在泡沫裡,在手掌上劃來劃去,好像浪花裡隨波逐流滾來滾去的粉圓珍珠。
窸窣的泡沫破碎聲中,巫澄咬著下脣,擰開水龍頭,把宋泊簡的手捧到水流下,認真清洗乾淨上麪的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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