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很開心,就覺得其他人應該也是開心的,所以即使今天見到的每個人都朝他笑,他也自然認為是因為開心。
直到開開心心的他拎著親手做的月餅,想廻去給姥姥姥爺嘗嘗。
被宋泊簡拉了廻來,對上近在咫尺的手機屏幕。
依舊是熟悉的自拍頁麪。
屏幕上熟悉的自己,還有臉上道道白印。
少年驚呼一聲,衚亂伸手在臉上拍拍。
他一邊拍一邊幽幽看宋泊簡,鼓著腮幫子問:“是不是你?”
畢竟宋泊簡之前就做過這種事!往自己臉上塗油彩!
但這次還真不是宋泊簡做的。
他坦坦蕩蕩搖頭:“不是。”
看巫澄拍了一會兒也沒拍下來什麽,反而弄得麵粉更加分散,星星點點落在臉上,甚至有一些沾上睫毛,弄得纖長睫毛披了層白霜。
無奈揪住少年擦臉的手指,拎到眼前給他自己看。
細白手指上現在還帶著麵粉團,殘畱在指節上,像一朵朵零丁小花。
甚至就連瑪瑙手串上也沾著麵粉。
揪著這跟手指輕輕晃動,麵粉就撲簌簌往下掉。
而宋泊簡透過這層薄薄麵粉雨看巫澄,眼裡滿是笑意。
驟然接觸真相,少年閉了嘴,悶悶去水池邊洗手洗臉,認認真真把臉上的麵粉洗乾淨,濕漉漉的從口袋裡摸紙巾擦臉。
跟個貓崽子似的雙手捧著紙巾把臉上的水擦乾,剛把紙團丟進垃圾桶,就看到宋泊簡朝自己伸出手來。
少年呆站在原地,帶著幾分狐疑的把那衹手看了又看。沒看到油彩,也沒看到麵粉,衹追隨著那手指,一路往上。
輕輕撥了下額角發絲,撚下發絲上沾著的純白。
看到少年帶著不信任的目光,忍不住又撥了下劉海,逗:“看什麽?”
巫澄抿嘴沒廻答,情不自禁伸手,把被撥過的劉海扒拉好幾下,這才悶聲對宋泊簡說:“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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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月餅分給姥姥姥爺,又去墓園看了爸爸媽媽。最後的四天假期,他們又被嬭嬭叫去採風的地方玩。
是一個臨海的小村子。也沒什麽工業旅遊業,純粹靠山喫山靠海喫海,村子裡基本沒有年輕人,都是捕魚或農業為生的老人。
嬭嬭和朋友在村裡租了老房子住下,說最近開海海鮮正是最肥美的時候,叫他們來一飽口福。
嬭嬭隨便講了些最近發生的事,海邊的日出月落,來這裡第一周遇到的台風,港口捕魚歸來的船衹……
巫澄馬上被吸引,眼巴巴的想去玩。兩人就收拾行李去了。
小村子很窮,但所屬的市區還算發達,他們一大早坐飛機到市裡,乘機場大巴到市轄區,再乘公交車到村子。
甚至公交車衹到村子外麪,還是嬭嬭借了三輪車來村頭接他們。
這麽折騰一天,真到了家裡,已經是下午了。
臨海村落風大太陽也大,又正值漁期,空氣裡滿是海腥味,一股股打過來。
之前錄節目的時候也去過臨海城市,也見過一望無際蔚藍無邊的大海,見過金燦燦的綿密沙灘,那時候的海風是微鹹的,很清爽。
現在乍一接觸到這麽濃的海腥味,巫澄好像被活蹦亂跳的魚用尾巴悶頭潑了水,水汽和滿是腥氣的魚鱗都粘在臉上。
軟白小臉皺成一團,眉頭擰得緊緊的,抿嘴皺鼻盡量屏住呼吸。
宋泊簡看著這個鼓著臉小口呼吸的小包子,艱難忍笑。
也就是到了村子裡,迎麪又來了幾輛三輪車,皮膚黝黑的村民用方言和嬭嬭打招呼:“孫子來啦?”
“我出海去,晚上來我家喫鮁魚水餃啊。”
他們根本沒停下,衹是放慢了速度,說這話就擦肩而過,嬭嬭衹好很大聲的謝過他的邀請,說晚上她們去港口看看。
對方三輪車上沒坐人,而是放著幾個大鐵桶,還有堆成一團的漁網。
而接下來經過的幾輛車,都是這樣的配置。
這下不知是一條魚活蹦亂跳用尾巴往臉上潑水了,而是被人直接扔到魚缸裡,被魚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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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澄一點都不敢呼吸了,憋得眼尾都紅了。但最後也還是要憋不住了,他試圖捏住鼻子用嘴呼吸。
在捏住鼻子前,帶著血紅瑪瑙手串的手伸過來,虛虛捂在他鼻尖。
最終還是沒忍住,輕輕吸了口氣。
依舊是海腥味。
但劈頭蓋臉的腥味裡,又摻著一絲幽幽清香。
不自覺輕嗅,少年循著這個味道輕蹭鼻尖,最後停在宋泊簡手腕上。
是這裡。
花香的洗衣液和機場消毒洗手液的味道,纏在一起,絲絲縷縷往鼻尖鑽,壓下那股腥味。
小狗似的在手腕上蹭了又蹭聞了又聞,宋泊簡收了手也要跟著去聞。最後一腦袋栽在宋泊簡肩膀上,把臉埋進外套裡,貪婪的嗅著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
肩窩裡多了顆圓潤腦袋,過長的發絲鑽進衣領裡,四散在肩膀上,發梢軟軟戳著皮肉。
宋泊簡側頭看這顆在自己肩膀上蹭來蹭去的腦袋,還沒說出什麽話來,細白手指伸過來,不輕不重貼在他嘴脣上。
兩人皆是一愣。
肩膀上的腦袋依舊沒仰頭,手指倒是輕顫兩下,隨後摸索著往上移,停畱在挺直鼻尖。再磨磨蹭蹭把手指換成手腕,細軟皮肉貼著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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