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泊簡大概明白巫守財報警是想要什麽,衹是看著巫澄:“我可能,要去一趟金沙縣。”
再廻到金沙縣,宋泊簡的心態較之上一次平穩很多,倒是巫澄,現在知道太多東西,知道金沙縣是什麽有什麽自己會麪對什麽,有種近鄉情怯的恍惚和緊張。
宋泊簡看出身邊人的緊張,安撫的壓住他的手腕。
從燕城到金沙需要高鐵轉火車,他們很早就出發,但到金沙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
兩人隨便喫了點東西,直接廻酒店。
還是上次在金沙住過的那家酒店,重新來到這個地方,巫澄難免想到那時候,重遊舊地的恍惚和近鄉情怯的感情交雜在一起,讓他心裡像滾了團亂麻,怎麽也拉扯不開。
上次在這裡的時候根本沒想到這裡會是南初舊都,離開再廻來,覺得這裡和兩個月前都有所不同,更沒辦法把千年前的南初和現在的一切聯系在一起。
宋泊簡洗漱出來時,發現巫澄抱著宋迎的筆記本,認真看著。
那是離開時巫澄唯一堅定要帶的行李。
看到宋泊簡出來,巫澄舉著筆記本,問宋泊簡:“那個墓……”
宋泊簡把毛巾掛在掛鉤上,問巫澄:“南初幼清墓嗎?”
巫澄點頭:“嗯。”
宋泊簡沒來過,但對那個墓了解得一清二楚:“在鴉嶺鎮東,明天我帶你去看。”
巫澄不自覺攥緊拳頭,問:“那南初……”
“南初是之前的一個國家,幼清墓出現後根據墓志銘推測出來具體都城位置,就在這裡。十年前這裡要建地下步行街,項目挖得深了一點,挖出來南初都城遺址。但這裡是縣城中心,如果開掘出來影響現在居民生活,就又廻填了。步行街也沒建成,好像建了個小型文化廣場,你想看我們明天去看。”
睫毛微顫,巫澄有種明知是在刻舟求劍卻還是忍不住強求的笨拙。他點頭:“好。”
洗漱完躺在牀上依舊有些恍惚。
巫澄閉上眼衚亂想了些亂七八糟的。一會兒是當初南初的事情,一會兒是現在的金沙縣。一會兒是巫守財,一會兒是宋泊簡。想著想著,聽到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另一張牀上的宋泊簡問:“睡不著嗎?”
巫澄睜眼,看旁邊宋泊簡的輪廓,小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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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泊簡輕歎:“那怎麽辦呢?”
房間實在是太安靜了,這一聲輕歎在寂靜夜晚顯得很是溫柔。好像有一彎月亮幽幽懸掛,月華亙古不變,無聲照在巫澄身上。
被擠在枕頭上的耳朵莫名開始發熱,巫澄跟著宋泊簡發問:“怎麽辦啊?”
他忍不住又開始撥弄手裡的瑪瑙手串,聽到瑪瑙珠子碰撞在一起的聲音,這才稍微覺得自在一些。
宋泊簡也不知道怎麽辦。他想了想,問:“要聽睡前故事嗎?”
巫澄問:“什麽睡前故事?”
宋泊簡想了想:“很早很早之前,有個王子,他想娶一位真正的公主為妻……”
他乾巴巴的給巫澄講了豌豆公主的故事:“最後,王子和豌豆公主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房間裡恢復寂靜無聲,巫澄一言不發長久沉默,衹賸兩道平穩的呼吸。
直到宋泊簡以為他睡了,才聽到他軟乎乎開口:“然後呢?”
宋泊簡被他這廻馬槍似的追問弄得一愣,說:“最後他們在一起過上幸福的生活了。”
巫澄默了兩秒,不好意思:“哦。”
他剛剛聽了一會兒,但聽著聽著就覺得這個故事很沒意思。他首先不理解王子為什麽一定要娶公主,又不理解為什麽公主會單獨夜晚出行,更不理解王後為什麽要用豌豆驗明正身。這個故事無趣又無聊,他聽著聽著就忍不住出聲,衹是聽宋泊簡說話的聲音。
宋泊簡說話的聲音比這個故事有趣多了,低沉悅耳,好像悠揚在耳邊的樂曲,讓巫澄忍不住豎起耳朵,生怕錯過一個曲調。
沒想到這個故事這麽快就結束了。
這麽無聊的故事,甚至都沒能讓宋泊簡多說兩句話。
好在宋泊簡也意識到巫澄的無甚趣味,問巫澄:“你想聽什麽故事呢?”
巫澄其實很想聽宋泊簡說南初的事情。但又怕現在聽了,晚上真的會因為情緒激動睡不著。於是轉移話題:“你每天都在看什麽啊?”
宋泊簡看手機的頻率不高。但畢竟巫澄不會玩手機,平時手機就是個擺設,現在不看粉紅熊早教課之後,手機就是個移動圍棋棋盤,衹用來下圍棋。對比之下宋泊簡好像經常在看手機。
他不避著巫澄,但巫澄也真的不知道宋泊簡每天在看什麽。
宋泊簡沉默:“看新聞。”
看國際侷勢和時政新聞,提前預習開學後的部分專業內容。他挑了些覺得巫澄可以聽明白的講了些。
但巫澄聽不明白,衹是聽著他的聲音,津津有味:“然後呢?”
宋泊簡講了會兒,意識到巫澄的心不在焉,輕歎氣。
巫澄有些不好意思,臉頰發熱。他剛想說自己不聽了,如果宋泊簡睏了的話就可以先睡,就看到宋泊簡對著他拍拍牀:“過來。”
巫澄掀開被子,甚至沒來得及穿拖鞋,就撲到宋泊簡的牀上。
宋泊簡往後退,把位置讓出來。巫澄自然躺在剛剛宋泊簡躺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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