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時,沈擎雲照例的回家陪她。
“她人呢?”看著空空的餐廳,沈擎雲轉頭問安娜。
“先生,文小姐說不想下樓,我已經把晚餐送到房間了。可是文小姐好像沒什麽胃口。”安娜據實以報。
“身體不舒服?”沈擎雲皺了下眉,舉步往樓梯走去。
“下午的時候,韓女士來過。”安娜對著他的背影,小聲地說道。
“她來幹什麽?”沈擎雲的腳步停下時,臉色也沉了下來,眸底寒光乍現。
“韓女士過來時,文小姐在花園。韓女士讓她的手下去叫文小姐,他手回來說文小姐不想見她……然後,韓女士就……就……”安娜吞吞吐吐的說不下去了。
“就什麽?”他不耐地回頭看著她,冷聲問。
“就罵文小姐,挺不堪入耳的話,我……不好轉述。韓女士自己去花園找文小姐的,我跟著去了,她跟文小姐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安娜含蓄地轉述了一下下午聽到的,看到的話。
那些罵人的話,她也是真的說不出口。
真心不懂韓女士的心,對著文小姐這麽好的女孩,怎麽說得出那些穢語。
沈擎雲冰冷著眸子折回了客廳,坐在沙發上,給Tom打了個電話:“進來的時候,把門口那幾個給我提進來!”
“老大,怎麽了?”Tom正停好車要下車,冷不丁的接到他的電話時,愣在了那裡。
門口的幾個犯什麽事了?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一陣“嘟嘟”的忙音。
Tom和昆海相視一眼,兩個人都是一臉懵逼的表情,聳了聳肩,快步的朝門口走去。
Tom一邊走,一邊打電話調另外四個人來看守大門。
倆人一人一個的押著四個守衛到客廳時,裡面的低壓讓幾個人同時的倒抽了口氣,緊張得心都揪緊了。
怎麽回事?不就這麽幾分鍾的停車時間嗎?剛才下車前還好好的啊!
昆海無聲的看著Tom問。
Tom回他一個我怎麽知道的白眼,兩個人靜靜的站在那四個人身後,誰也沒開口。
“下午誰放韓女士進來的?”沈擎雲冰針般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四個守衛,冷冷地問。
Tom和昆海同時的在心裡“啊”了聲,明白了!
看來,文小姐準是受委屈了!
四個守衛面面相覷,卻同時的搖頭:“老大,我們是剛剛半小時前換的班,下午不是我們值班的。”
“……”沈擎雲抿了下唇,沉默了。
氣昏了!
忘記守衛是倒班的。
“老大,交給我吧!我去處置。”昆海已經知道什麽事了,自然也不含糊。
“給我嚴懲!”沈擎雲冷哼了聲:“吩咐下去,以後不管是誰進大門,都需要得到我的同意!”
“是!老大!”昆海忙點頭應允著。
“還有,以後文小姐不想見的人,你就叫人趕出去,誰都一樣!不聽話的人,就地正法了!”沈擎雲轉看著安娜命令道。
“是,先生!”安娜欣喜地答應,太好了!
這樣,以後就不用再看著文小姐受委屈,卻什麽忙都幫不上了!
直到客廳裡剩下他一個,才緩緩的平息了一下怒氣,起身朝樓上走去。
“媽的,真愛啊!一年多了,還這麽寵著,捧在手心裡,我他媽的就沒見過老大對誰這麽好過!”昆海深受感觸地感慨道,就連他們這些和他刀槍火海裡來去的兄弟,都沒見他這麽用心過。
嗚嗚……
好酸!
“幹嘛?吃醋啊?”Tom睨了他一眼,調侃道。
“吃!怎麽不吃?老大要對我有文小姐一半好……我也願意以身相許!”昆海一臉向往地間笑著,好不尾瑣。
“呸,惡心!”Tom鄙視地啜了口,他願意,人家老大不一槍斃了他的菊花才怪!
“老大怎麽就不歪呢?”昆海嘿嘿一笑,開始無限遐想。
“……”Tom直接無視他,大步走在前面,將昆海甩在了身後。
……
沈擎雲推開門,小文正窩在陽台的躺椅上抱著筆記本在打字。
聽到聲音時,她轉頭看了他一眼,朝他微微一笑:“回來了?”
一如既往。
“怎麽不吃飯?”沈擎雲看著桌子上的菜沒有被動過的痕跡,走過去,坐在她旁邊。
“不餓,等一下再吃。”小文看著屏幕,隨口的回道。
“不餓也要吃點,走,陪我吃一點。”說著,他動手抽走了她腿上的筆記本,放在了旁邊的圓桌上。
“好。”她沒有異議地點頭,任他牽著跳下地,跟著他回了房間。
沈擎雲將筷子遞給她後,才在她對面坐下,給自己盛了碗飯。
在她在一起後,他幾乎成了半個中國人。
但凡在家裡,他都會陪她吃中餐,只有出去的話,才會在外面吃西餐。
而他的中文,也能普及一些常識的用語。
不得不承認,她是個很好的老師,不管是語言方面,還是餐飲的熏陶。
小文默默的低頭吃著,很安靜,很優雅。
她不主動開口,他也跟著沉默。
整個房間裡,靜得連筷子與筷子之間的輕輕摩擦相撞的聲音,都放大了好幾倍。
“沈擎雲。”最後,她還是開口了,很輕,卻也足夠他聽到。
“嗯。”他淡淡的應了聲,想著她應該會跟他說下午跟他母親見面的事情。
“你爸爸是誰?”她低頭看著筷子上夾著的青菜,像是隨口不經意的問道。
“……”沈擎雲的手頓了一下,眉頭倏地皺起,眸光凜冽地看著她。
“如果不方便回答也沒關系,只是聽說,你爸爸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她輕輕地笑了下,低垂的臉上,閃過一絲自嘲的苦澀。
聽他媽媽的意思,他爸爸是個了不起到,讓她配不上他的大人物!
可是她就想不明白,她愛的是沈擎雲,想跟他在一起的人也是沈擎雲,為什麽要知道他爸爸是誰?
也許,這就是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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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媽也許只是想告訴她,他可不單單只是一個混黑道的,他還是個了不起的名門之後!
而她這種小老百姓的身份,配不上他!
門不當,戶不對!
他握著筷子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了好幾次,最後,將筷子放在了桌子上。
起身走到陽台上,點了根煙,背對著她而站。
“那天,你見過。”
在一根煙快燃盡時,他的聲音才幽遠的傳進她的耳蝸裡,帶著冰冷的錐子般,刺痛了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