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吧起身,沈擎雲跟小文手牽手的逛了一會兒馬路,沿路的風景還是很不錯的。
小文伸著手,沿著牆上的雕花一路觸碰過去。
兩個人不急不緩,刻意的放慢了腳步,隨意的,隨性的走在這不太熱鬧的街道上。
她的率性,沒刻意的去偽裝自己的真實情緒,像個好奇的孩子般,哪怕燈光下的一只小飛蟲,都能讓她駐足觀察好一會兒。
他無限的放長了耐心的弧線,不去刻意的催促,只是放慢了自己的節奏,等著她,目光縱容的看著她,捕捉著她的一顰一笑。
“我們坐電車吧!”她指著一輛從身邊駛過的橘色電車,期待地仰頭看著他。
“嗯。”笑了笑,輕輕的給予滿足。
“你坐過嗎?”她好奇地問,除了想坐,她不知道是不是上車後再買票,還是去哪裡買了票後再上車。
“……應該算吧!”他撫著下巴思索了一下,不過,記憶裡那一次坐電車,充滿了血色的畫面。
他不想細述給她聽,怕又給她心裡留下不美好的一面。
“什麽叫應該算吧?”小文翻了個白眼,也沒在這個問題上深究:“那先上車再買票,還是先買票再上車?”
“不知道。”他聳了下肩膀,搖頭。
“呵呵!”她給了他一個白眼,這才明白他說的“應該算”是有多潦草!
靠他是不行的了,小文拿出手機,登錄校園網論壇,搜索了一下旅遊版面。
果然沒讓她失望,很是詳細。
沈擎雲靠過去看了一眼,便靠在牆上抽煙,不打擾她了。
“去真理之口吧!”她重新抬頭時,又是鬥志昂然,高高舉起的一條手臂,像是一面象征出發標志的旗幟般。
沈擎雲朝她吐了口煙,小文冷不丁的被嗆到,拍著胸口直咳嗽。
沈擎雲看著她咳得像只抖著尾巴的小狗般,不禁笑出了聲來。
“沈擎雲,你要死啊!”小文咳得臉都漲紅,伸手打了他一下。
“好了,我錯了!”沈擎雲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隨後一把將她攬進懷裡:“走吧,不是要買票嗎?”
小文哼了聲,幾乎被他挾在腋下走,她用力扳開他的手臂,喘了口氣。
沈擎雲很不想說,其實從這裡到“真理之口”走過去,也就十幾分鍾路程。
可是看著她對電車這麽迫不及待的期待模樣,他只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跟著她的行程走了。
十幾分鍾的路程,硬是變成了四十幾分鍾,曲曲折折的往返。
小文卻樂不可支,沿路都嘰嘰喳喳的跟他說著她印象中每個知名建築的歷史。
沈擎雲耐心的聽著,雖然知道,卻也別有一番滋味。
小文盯著那個雕刻海神頭像的圓盤,其實這只是一塊古羅馬時代的井蓋,1632年在其現今所在的教堂外牆邊被發現。真理之口傳說這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測謊器之一,傳聞說謊的人,若將手放進“真理之口”,手就會被咬斷。
“沈擎雲,你敢把手伸進去嗎?”小文轉頭看著沈擎雲,突然神秘一笑,挑釁地問。
沈擎雲挑眉,笑而不語地走過去,將手放進去,看著她說道:“我喜歡你。”
小文的愣了一下,隨即臉色翻滾的紅了起來,咬著唇,偷著樂兒。
“輪到你了。”沈擎雲抽出手,對著她抬了抬下巴。
小文有些小緊張地看著那個黑漆漆的大嘴,看了沈擎雲一眼後,小心翼翼地升了進去。
由於成千上萬只手在真理之口中伸來伸去,這張大嘴已被磨得光滑鋥亮。
小文閉上眼睛,輕輕的在心裡默念了七遍沈擎雲的名字後,才睜開眼睛,看著他盈盈一笑,抽回手。
“我不知道這還帶許願功能。”沈擎雲牽起她的手,調侃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她朝他吐了吐舌頭,她不是許願,只是傳說這真理之口還有另一個說法。
只要將手放入“真理之口”,心中默念愛人的名字七聲,如果手沒有被咬,就代表你對這一段愛情是真誠的。
雖然知道這不可能是真的,但,只是覺得,這樣也是一種信念的寄托。
兩個人沿著科斯美汀聖母教堂繞了一圈,夜很寂靜,卻也很安詳。
漫無目的的逛了一圈,小文驚奇的發現,竟然又看到了剛才她們離開時的那家酒吧。
“這……”
沈擎雲抿著唇輕笑,沒說什麽的繼續走著。
走到廣場旁不遠處,小文看到幾個人在街頭賣藝,吉他與大提琴,小提琴彈奏出優美而陌生的民族樂。
“我們過去聽一下吧!”小文拉著他走過去,跟幾個圍觀的外國人一起聆聽。
四個男人,一個頂著超大的一個啤酒肚,光頭,戴著墨鏡坐在椅子上,拿著麥克風低銀,聲音很好聽。一個大胡子,小平頭,彈著吉他,還有一個比較年輕點的,挺帥的,一個大提琴,一個小提琴。
看到他們面前的大提琴包打開,裡面裝著大大小小面額的紙幣,她抬頭看了他一下,便打開包包,從裡面拿出剛才沈擎雲放進去的酒吧裡找回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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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錢都扔了進去,其實她並不知道那一把錢是多少。
沈擎雲挑了下眉,未作聲。
幾個圍觀的人反而轉頭看了小文好幾眼,包括那幾個演奏和歌唱的。
對於音樂,她不是專業的,可是卻覺得很悅耳。
在這寒冷的冬天裡,橘黃色的燈光下,不屬於搖滾的喧鬧,很輕緩,很悠揚的,抒情的方式述說著一種異國情懷。
圍觀的人又三三兩兩的多了起來,走了兩個,來了兩個,倒也絡繹不絕。
並不冷場。
“該走了。”沈擎雲看了一圈周圍慢慢多起來的人,環著小文的腰,俯在她耳邊輕聲道。
“哦!好的!”小文有些不舍,不過,還是點頭,跟著他離開。
“傻瓜,聽好了,如果等下我說跑的時候,不要回頭,跟著我一直跑,嗯?”沈擎雲側看頭了眼右邊的牆上,四五個黑色的影子被左邊的路燈拉得忽前忽後,忽高忽矮。
“什麽?”小文有些懵:“為什麽要跑?”
“我們玩一個遊戲,看看以最快的速度,能跑多遠,嗯?”沈擎雲突然停下腳步,按了下她的肩膀後,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替她扶了下鞋舌,又緊了緊鞋帶。
牆上的影子在他們停下時,突然消失不見,他低著頭,唇角勾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