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報紙上,“通林集團繼承人被歐,傷勢嚴重入院”的新聞赫然入目時,石幼熙拿著報紙衝進了浴室。
正在洗澡的禦子堯被門撞在牆壁上的那一聲巨響而嚇了一跳,抹了把臉上的水,睜開眼睛。
看著氣勢洶洶的石幼熙,以及她手上拿著的報紙時,他很快的恢復了平靜,擋也不擋一下的若無其事地當著她的面,繼續衝洗身上的泡沫。
反倒是石幼熙,羞澀地捂住眼睛,轉過了身去。
“我有事找你!”背對著他,她盛氣凌人地說道。
關了花灑,甩了甩頭髮上的水後,從毛巾架上扯下一條浴巾圍在了腰間。
“老婆一大早的興致這麽好,來看我洗澡?”
聽到水聲停了,一陣“瑟瑟”的聲音過後,石幼熙才小心地捂著眼睛,回頭探看了一眼。確定了他不是赤赤果果著身子的,她這才放下手,轉過身來看著他。
“禦子堯,你騙我!”石幼熙把手中的報紙甩得“嘩啦嘩啦”響,氣呼呼地指責。
“老婆,你就為了這種無關緊要的新聞來責問我嗎?”禦子堯用毛巾擦拭著頭髮,從容不迫地問。
“我……你為什麽要騙我說你不知道?明明就你打的南安陽,你敢說不是?”石幼熙抓過他的手,指著他手背上那幾四處紫紅的地方。
昨晚上看到他的手背上紅紅的時,問他怎麽了,他還騙她說沒事,撞垃圾桶上了!
當時她還納悶呢,他又不扔垃圾,哪裡來的垃圾筒給他撞!
沒想到,他說的垃圾桶竟然是南安陽!
隨即,又想到什麽般,扳著他的身體轉了一個圈,看了一遍確實沒有受傷的地方後,才暗暗的吐了口氣。
“你這是擔心我,還是心疼他?”禦子堯反握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拉到了身前,扣著她的下巴抬起,微眯起眸子看著她的雙眼。
“他死了又關我什麽事?”石幼熙沒好氣地問。
“那就是擔心我嘍?”禦子堯這才勾了勾唇,滿意地笑著問。
“我幹嘛要擔心你?我就是問你,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要跟他打架?你都多大的人了,還跟他一個小孩子打架?你的理智呢?冷靜呢?”石幼熙一把揮開下巴上的那只手,狠狠地瞪著他怒問。
“你說錯了,我沒跟他打架。”禦子堯無辜地聳了聳肩,為自己澄清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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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敢騙我?”她將報紙攤開舉到他眼前,南安陽的臉都像七彩的調色盤了,腫得連他老媽都不敢認了,報道上還說有知情人士透露,南安陽的左手手臂脫臼,情況還挺嚴重!
禦子堯看著報紙上的圖片,誇張地“WOW”了一聲,咧了咧嘴,一臉嫌棄地將報紙奪走。
“我沒騙你,我真沒跟他打架!而是……我打了他!”禦子堯沒有半點愧疚地否認之余,很是自豪地坦白了事實。
“禦子堯!”石幼熙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他打了他?
也對!
這兩個人的對比很鮮明!
南安陽傷成這副鬼樣,禦子堯連塊皮都沒破,她都可以想像當時的場面,南安陽估計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
“我忍他很久了,揍他一頓,都不能解我心頭之氣。”
禦子堯慢條斯理地將報紙折起來,放在了洗臉槽上,隨手環住她,低頭就要吻,卻被她偏頭躲過。
“他又做了什麽過分的事嗎?”石幼熙皺著眉,伸手擋住他不安分的臉,什麽氣氛他還想著親她?
“從他成你男朋友那天起,哦不,是從他認識你那天起,我就想揍他!”禦子堯一本正經的開著玩笑的樣子,讓石幼熙沒忍住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學什麽醫啊?你就該一開始就都學算命的!這樣就你能從小時候就可以守著我,讓誰也別認識我,這樣我就只認識你一個人了!”
“有道理!那等我們小豆芽上幼兒園起,我就送他去學算命的!這樣,他就能從幼兒園起抓著他的未來媳婦了!”
禦子堯甚有其事地點頭同意。
“你滾!我才不會讓你糟蹋我的小豆芽!”石幼熙伸手就給了他的後腦杓一個巴掌,不過很可惜,身高的問題,她那巴掌差了十幾公分,落在了他的後頸上。
“噝……老婆,你打真格的?”禦子堯痛得倒抽了口氣,她竟然手下沒留半點情!
“你以為呢?”石幼熙鄙視地斜睨了他一眼,隨即反應過來,話題又被他不知不覺中帶跑偏了!
“禦子堯,我們現在談的是昨晚上的事情!”
“昨晚上什麽事都沒發生啊!”禦子堯裝傻地搖頭,牽著她的手往外走。
“就你昨晚打了南安陽的事情,你不做個解釋嗎?”石幼熙適應能力超級的把“你們打架”順利換上了“你打了南安陽”,這樣聽起來她也舒服些,至少“打了”是個模棱兩可的字眼。
她還能告訴自己,她老公沒那麽幼稚!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會不會為了你跟別人打架嗎?我現在用行動告訴你了,我不會跟別人打架,但是我會打別人!”禦子堯回頭給了她一個帥到掉渣的笑容,頓時讓石幼熙的心都漏跳了三拍不止。
石幼熙捂著那顆不堪佑惑的小心臟,唉,媽呀!這麽一笑,比直接看他洗澡還讓她心跳加快啊!
不過,別以為你笑得帥點,我就放過你了!
“說你打他的原因!”石幼熙看著他那滴水的發尾下的耳朵,有種特別想上去掐住的衝動,就好像電視裡,野蠻老婆掐著乖乖老公那樣……
可是她不敢!
怕上癮!
也怕他這麽大男人主義的一個人,萬一被她這麽一掐耳朵,暴怒了怎辦?
她豈不是很下不了台?
甩了甩頭,她把這奇怪的想法甩出了腦瓜子裡去。
“原因就是他欠揍唄!”禦子堯理所當然地回答,直接帶著她去了更衣室:“幫我拿條內褲。”
“哦。”石幼熙愣愣的應了聲,打開抽屜去給他拿內褲。
房間都是禦子堯收拾的,每種東西都有它規定的位置,就好像她的貼身衣物會放在最方便拿取的第一格,而他的在她下面一格。
石幼熙隨意的拿了一條丟給他,眼睛又瞄了一下他的耳朵。
完了,今天是中了什麽邪了?對他的耳朵杠上了?
這視線都移不開了!
“老婆,你在臉紅什麽?”禦子堯傾身過來,靠近了她的臉,細細的端詳著。
“我哪有!”石幼熙一掌心貼上他的臉,推出了一臂之遙,另一只手“呼哧呼哧”的扇著風。
她一定是撞邪了,才會這麽看著他的耳朵就看得臉紅心跳的!
“老實說,你腦子裡在想什麽?”禦子堯好奇地問。
剛才撞見他洗澡,也沒見她臉這麽紅,現在她倒是紅得這麽……
這麽令人想入非非!
“爺,我可以提一個要求嗎?當然,你不答應也是可以的,我可以不提的……”
“說!”禦子堯更好奇了,等不及她那一長串的鋪墊。
“我可以摸一下你的耳朵嗎?”她形容的很婉轉,是“摸”一下,不是“掐”一下!
“耳朵?所以,你剛才就是看著我的耳朵臉紅的?”禦子堯算是理清了,不過也納悶了:“為什麽?”
難道他的耳朵比他的其他地方更讓她心動?
“肯不肯,一句話!”石幼熙被他追問得惱羞成怒了,撲過去抱著他的脖子一跳,雙腿圈住了他的腰,小嘴撅得老高的威脅。
“肯!”禦子堯拖住她的臀,像抱孩子般抱著她,笑著點頭。
“可能會有點疼哦!你可不能生氣,然後把我甩出去啊!”石幼熙伸手碰了碰他的耳垂,指尖上的觸感有絲微涼,卻讓她有種觸電的感覺,連心跳都加快了好幾倍。
“嗯。”禦子堯寵溺地對著她的嘴親了一下。
石幼熙這才笑了起來,盯著那只心儀了一路的耳朵,小心臟都跳得爆表了。
她今天一定要整明白,為什麽會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一只耳朵就心動成這樣!
“麻煩認真感受一下,然後再告訴我,為什麽!”禦子堯追加了一句,石幼熙正要碰上他耳朵的手猛的收了回去,像個小偷般心虛到爆。
“你嚇到我了!”石幼熙不悅地嘀咕。
“……”禦子堯好無辜,他又做了什麽?
咬了咬唇,石幼熙不再多想的掐住了他的耳朵,認真的感悟了一下內心躁動的情緒到底是從何而來。
“感覺如何?”禦子堯拍了下她的屁股,耳朵上傳來的刺痛,卻讓他異常的悸動不已。
“不知道……”石幼熙松開了手,心跳的速度,讓她有些喘不過氣的感覺。
“你知道嗎?這種無意識裡的一個意念,有時候,會有所暗示!”禦子堯將她放在櫃台上後,開始穿衣服。
“什麽意思?”石幼熙懵懵地搖頭。
暗示?
“比如,你的潛意識裡,有種控制欲!”禦子堯套進了一件黑白條紋的寬松T恤,石幼熙看了一眼後,飛快的跳下櫃台,走到衣櫥前,拿了一條深藍色的直筒牛仔遞給他。
“什麽控制欲?”
禦子堯挑了挑眉,沒接過,只是淺笑著看她。
“這樣配好看!”石幼熙將褲子塞進他手裡,犯著小花癡地解釋。
他的顏值高,本身就長了張娃娃臉,三十出頭了,卻還是顯得像個二十幾歲的小青年一樣!
以前他上班時穿得那些韓版的小西裝配襯衫,感覺太韓范兒了,眼巴巴的就是一個長腿歐巴!
走到哪哪,太過耀眼了!
現在不上班了,穿得休閑一些,T恤牛仔褲都擋不住他的鋒芒,卻顯得青椿洋溢了!
“我平時穿著不好看嗎?”禦子堯看了看手中的牛仔褲,沒再拒絕的穿上。
“不是不好看,是太好看了!你現在都經婚有老婆孩子的人了,別打扮得那麽風騷,樸實些,免得招蜂引蝶!”石幼熙托著下巴看他,為什麽明明這麽普普通通的一套衣服穿到他身上,還是覺得光芒四射呢?
剛洗過的黑色短發垂下來齊眉,微微卷曲的發絲,看起來像是燙過一樣,卻時尚又嘲味十足!
“……”禦子堯瞥了她一眼,懶得回應。
蹲下身子,把褲腳挽起了兩圈,長褲變成了到腳踝上面的九分褲。
“你剛才說的控制欲是啥意思?”石幼熙嘖嘖咂舌,一個大男人,比她一個女人還懂得打扮!
“比如你現在這種行為,就是一種控制欲的表現。”禦子堯指了指身上的褲子,微微一笑,解釋。
“啊?”石幼熙張大了嘴巴,這就叫控制欲?
“但是,我會依賴的!”禦子堯照著鏡子攏了下頭髮,在石幼熙的心裡,她還是希望他是那種小鮮肉的形象!
可是他離那種年齡,已經太遠了……
“依賴什麽?”石幼熙覺得特別好看,她跳了兩步,站到他身旁,看著鏡子裡兩個人的樣子,就覺得特別滿意。
“會天天讓你幫我找內褲,搭配衣服等等之類的,總之,到最後的時候,我就變成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懶蟲了!”禦子堯攬住她的肩膀,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那不成我兒子了嗎?”石幼熙腦子裡聯想了一下他所說的那種畫面後,突然就笑了出來。
“差不多了!到時候你得一邊幫小豆芽穿衣服,一邊幫我穿衣服!”禦子堯攬著她走出更衣室,朝外面走去。
“那我比較想變成你女兒,到時,可以跟小豆芽一起躺在牀上,等著你來伺候我們倆!”石幼熙嘿嘿一笑,滿腦子都是那種超有愛的畫面。
“不用到時候,你現在去牀上躺著,我來伺候你!”禦子堯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作勢要把她推牀上去。
石幼熙嚇得“哇哇”大叫,彎腰閃了一下,遠遠的躲開了他。
“好了,走吧!今天小豆芽體檢。”禦子堯笑著招了招手,不再嚇唬她了。
“好嘛!”石幼熙確認度過危機了,這才走過去。
想了想,她又想起了正事:“爺,真的就不能告訴我,昨晚為什麽打了南安陽嗎?”
“想打就打了,打他還需要為什麽嗎?”禦子堯不可一世的冷哼了聲。
“你就不怕他報警嗎?”石幼熙倒不是真的擔心南安陽會報警,諒解他們也不敢。
“你當我傻嗎?就算走到報警局,我也是正當防衛。”禦子堯給了好一個“你智商不好,不要說話”的眼神,氣得石幼熙牙癢癢的。
“老狐狸!”石幼熙哼了一聲,頭扭到了一邊。
禦子堯輕輕一笑,“謝謝誇獎!”
“啊!”她跺了跺腳,崩潰地獨自往樓下跑去。
沒辦法跟他好好說話了!
這麽厚的臉皮,讓她怎麽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