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炮灰
杜月城看著跪著的一地的人，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又看到天然安然無恙，這才明顯的放鬆下來，顧不得有人在場，上前一步，緊緊地握住天然的手，什麼也沒問，只是看了宋堅一眼，隨即轉過頭去看著天然說道：「天黑了，回家吧。」
短短六個字，卻讓天然重重的點點頭，說不出一拒絕的話，抬腳跟著他往外走去。
楊柳看著他們如此和諧的背影，還有那緊緊相握的手，突然想起沈落陽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他們是最完美，最契合的一對，她那種既狡黠又聰慧的女子，只有大哥那種經過磨難心胸又開闊的人才能珍惜，才能包容，我是萬萬不及的，更是配不上的。」
楊柳的眼前又回想起沈落陽對著那幅畫像時的落寞，可是自從上一次出了鹽船翻倒的事情天然幫過他之後，沈落陽就把那幅畫像給燒了，雖然燒的時候眼眶紅了，淚珠掉了，但是人卻更開心了。
沈落陽對她說：「楊柳，幫我守護好她。她這一生永遠是我大嫂，再留著這幅畫像，不禁對不起大哥，就連我自己都會瞧不起我自己。」
那一刻，楊柳知道沈落陽把天然緊緊地收進了心裡最隱秘的角落，知道他已經決定放過自己。現在看到天然和杜月城的背影，楊柳只覺得鼻子一酸，忍不住的就落了淚，小公爺說，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恨不相逢未嫁時！多美的句子，多美的願望，縱然是帶著濃濃的心傷，依舊是美的。小公爺和世子妃至少還能平等對話，而她，只是一個地位低下的奴婢，永遠也沒有機會和小公爺恨不相逢未嫁時，她沒有那個資格，她是個連資格也沒有的可憐人。
小公爺對世子妃的愛慕還能對自己訴說，可是自己對小公爺的愛慕，卻一輩子也沒有說出口的機會。他生英作有情癡，人間無地著相思。但願下輩子，再也不知情為何物。
楊柳只顧著自己的哀思，卻不知道宋堅早已經看她多時。宋堅順著楊柳的眼神望去，看到杜月城和天然相攜而去的背影，眼中露出一抹深思，突然問道：「你很羨慕』」
楊柳還未回神，下意識的說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得到的。世子妃是一個令人打心裡底裡仰慕佩服的人，連我一個女人都想看到她時時刻刻的笑顏，更何況是…」
說到這裡楊柳突然停住了口，猛地轉過頭來看著宋堅，有些慌亂地說道：「妾身胡說八道，老爺恕罪。」
差一點就將沈落揚的名字說了出來，楊柳頓時驚出了一身汗，但願宋堅不要懷疑才好。楊柳-惴惴不安的垂下頭，雙手不安的攪在一起。
宋堅歎息一聲，低聲說道：「我不喜歡你這麼怕我的樣子。」說完這句話，大步地走了下去，看著院子裡依舊跪著八個楚婆子的人，冷冷的說道：「來人！」
「在，老爺什麼事？「一個小廝忙跑了過來，垂首問道。
「明天找個人牙子來，將這些惡奴都發賣了，一個也不留。然後再帶些身家清白的，讓楊姨娘買幾個用著。」宋堅垂聲說道。
「是，奴才記住了。」那小廝機靈的說道，知道又要變天了，說不定等到楊姨娘生個兒子，就能扶成正室呢。
一想到這裡，那小廝立刻招呼了幾個其餘的幾個人，立刻將幾個婆子給綁了。凡是有掙扎的，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巴掌，有幾個挨了打之後，其餘的人再也不敢反抗，乖乖的被綁了關進了柴房。
楊柳和宋堅都是見慣這種場面的人，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做奴才的做了事情，被打死都是常事，更何況不過是被發賣，還能留一條活路，已經是極大的恩惠了。
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院子裡就已經冷冷清清，除了楊柳身邊侍候的幾個ㄚ頭，還有其他的兩位姨娘身邊的人，楚婆子的人都被關了起來，院子頓時冷冷清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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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堅看著其餘的兩名妾室，冷冷一聲說道：「即刻起，楊姨娘掌管中饋，有什麼事情就請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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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妾身知道了。」兩人哪裡敢說不字，自從進了這個門，兩人還是處子之身。如今楚婆子被休掉了，最得寵的楊姨娘又有了身孕，她們兩個終於有了盼頭，臉上都露出了一絲雀躍之色。
楊柳看到她們那跳躍的眼神，眼神頓時暗了下來，愛情不會照顧所有人的。
宋堅看到楊柳的神情，眼神一閃，並未多言，只是說道：「大夫來請脈沒有？」
楊柳點點頭，說道：「大夫說只是受了點驚嚇，並沒有大事，已經開了藥方子。」
宋堅點點頭，隨後說道：「我和同濟堂的大夫相熟，我會請他隨時過來給你請脈，你不用擔心。」
說到這裡舉步要走，忽然又停下身來，回頭說了一句：「我去書房處理些事情，回頭過來和你一起用飯口‥
楊柳有些呆愣的看著宋堅的背影，今天的他和往常似乎有些不一樣了，怪怪的～
千禧居裡，天然正對杜月城說著楊柳那邊發生的事情，杜月城聽完後，譏諷地說道：「這兒沒有想到那個蠢女人居然沒有過去，還真是意外。「
「你不覺得奇怪麼？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仔細的想過，她的身邊當時一定有人。而且是能勸住她的人。」天然拿起金黃的翠梨狠狠的咬了一口，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杜月城看著天然微微的問道。
「對，除了杜月笙，路側妃還能聽進誰的話。中秋節快到了，三少爺也快回來了吧？」天然嘴角一勾，浮上一個狡黠的笑容，炮灰不嫌多，多一個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