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懇求
「我開始感到害怕,我怕你不再喜歡我,我怕你會忘記了我。於是我就故意的讓你看到滾燙的茶水燙在我的身上,其實不是夫人燙的,是我故意在你進門的時候,趁夫人沒接住的時候鬆開手。那個蠢女人,竟然以為真的是她自己燙到了我,忙前忙後的照顧我,沒想到你看到這一幕不禁沒有責怪她,反而誇她賢惠。
真是可笑,我不甘心,於是我就不斷的尋找機會,一次兩次,漸漸的次數多了,你就開始懷疑夫人虐待我,懷疑她心口不一,懷疑她人前人後兩張面孔。你又開始慢慢的靠近我。但是夫人開始對我有了防備,我再也找不到機會,她身邊的人將她護得緊緊的,直到她生下了二小姐,後來我就想盡辦法的拉攏她身邊的人,哈哈哈……
人為財死烏為食亡,她們這些看著忠心的奴僕還不都是一個樣。還不是一樣聽我的話!她們還不是 背叛了她們的主子?」
黎氏瘋狂的笑著,整個人就像是瘋癲了一樣,盧氏和吳氏恨不得將她們這些人都活活的給打死,水姨娘這時卻突然站起身來,走到黎氏的面前,低低的喝道:「所以你就趁她生病的時候,在她的藥裡動了手腳,你想要她的命,反正你已經生了兒子,做個繼室也是有可能的是不是?」
「你胡說!我沒想過要她的命,我只是想只要她乖乖的,不跟我爭寵,不擋我兒子的路,我沒想過要的她的命,我只是想讓她變得遲鈍,變成個傻子,這甄府一樣是我的天下。」黎氏緊盯著水姨娘大聲的吼道,似乎在為自己辯白一樣,聲音裡帶著一絲緊張和不安。
「可是我姐姐死了!」水姨娘絲毫不退步,從袖籠裡拿出幾張藥方,在她的眼前一晃,冷笑道:「這個你不陌生吧?這幾張藥方你可還記得?」
黎氏眼睛盯著那幾張紙,笑著大聲的說道:「我怕什麼,這藥方關我什麼事?這些都是郎中開的?跟我什麼關係?你想要誣陷我?」
水姨娘輕啟朱唇,慢慢的說道:「藥鋪都有不成文的規定,凡是藥方上開到有傷害人命的藥物時,藥店裡都要上冊的。那戶人家用了什麼藥,用了幾副,多少的份量,都記載的清清楚楚。你當初命人在魯陽的藥鋪抓的藥,都是可以查到底冊的,你還想抵賴不成?」
黎氏的一張臉變得煞白,看著水姨娘的眼神變得驚懼。一雙大眼變得迷茫,四處的尋找著什麼似地天然看著她的樣子,又想起她之前說過的話,眉頭微皺,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貓膩不成?
盧氏和吳氏顯然認為黎氏是在技開脫的借口,只有水姨娘的眼神堅定,似乎沒有因為黎氏閃躲有什麼異色。
天然有些驚訝地看著水姨娘,發現她這位姨娘真是一個挺厲害的人,一開始只聽不開口,可是一開口就將黎氏逼上了絕路。
甄香從不知道竟是因為自己將雲朵送上了絕路,他一直誤會了她,想起那段時間他們之間一直不斷的風波,原來都是她搗的鬼,可恨自己被她蒙騙了這麼多年,還一直將她當成吃了虧,受了委屈的人想起這些,甄番就恨不得自己立刻死了算了,想起天雲朵對自己曾經說過的話:「我不爭,不是我不想爭,而是不想讓你為難。我不鬥,不是我不想鬥,只是不想讓好端端的家變成戰場。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從不曾做對不起良心的事。「
往昔的回憶的湧上心頭,甄番越發看著黎氏面目可憎,自己怎麼就喜歡了這麼一個蛇蠍心腸的人當黎氏的眼神落到了蘇媽媽的身上時,突然間吼道:「都是她,是她害死了夫人!」
屋子裡的人都吃了一驚,沒想到黎氏居然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甄香只當她又要推脫,抬起一腳就往她踹去。卻不料鴻志一下子搶了出來擋在了黎氏的面前,這一腳的力度頗大,直將鴻志踹的翻了幾香,這才停下。
天然一驚,忙跑了過去扶起鴻志,著急地問道:「大哥,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不管黎氏做過什麼,鴻志待天然那都是真心的好。天然對於鴻志的關心也是發真心的。
「我沒事。」鴻志慢慢的坐起身,除了臉色蒼白一點,並沒有其他的異樣,天然這才放下心來。
甄香也鬆了一口氕,看著自己的最喜歡的兒子,心裡有一種說出不出的感受。
天然扶著鴻志站起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好,又親手倒了杯茶遞給他,這時只聽到緩過神來的蘇媽媽喊道:「老奴冤枉,老奴冤枉,是夫人指使我這麼幹的,不關我的事情,真的不關我的事情。「
「你這個老刁奴,我要殺了你。我明E歸告訴你,那藥粉一次只能放指甲蓋那麼多,是你自己不小心,多放了進去,你想賴到我身上,我告訴你你做夢!』
兩人你未我往的說了一大通,眾人逐漸的明白,當年黎氏手裡的藥方,配置成了毒粉,每一次只吃一點點,半年下來,人就會變得呆傻。若是一次服用劑量過大,就會導致死亡,當初蘇媽媽在煎藥的時候,不小心將藥倒多了,這才發生了意外。
一切都弄清楚了,屋子裡也變得死一般的沉寂,甄香看著老太太說道:「母親,這已經不是家事了,謀害了人命,還是送往衙門處置吧。」
老太太點點頭,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點頭同意了。
甄鴻志這時突然在老太太面前跪下來,哽咽道:「老太太,您慈悲為懷,看在我母親雖有惡念卻還不曾有過謀害人命的想法,請您不要將她送到衙門,孫子求您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萬閣樓
當天然走出甄府的大門的時候,忽然覺得這裡空寂的要命,曾經在這裡苦苦追尋的東西,深深埋藏的東西,都已經成為了過去,那曾經刻骨的仇恨,在鴻志的苦苦哀求下,慢慢的煙消雲散。
天然很喜歡這個哥哥,從很小的時候他就一直照顧自己,雖然一直板著一張臉,但是面對自己的時候總會露出一絲笑意,雖然很淺,但是卻無數次的時候溫暖了自己的心。
天然不能忍受鴻志跪在自己的腳下哀求自己放過黎氏一命,那種伏低的身姿,讓天然心裡難受。
「老太太,姨娘,舅媽,不要把她送官了,她已經瘋了,還是把她送到莊子上好生的看著就是了。大哥還要考功名,走仕途,若是出了一個有人命在身的母親,他的前途也就毀了。老一輩子的債,不應該搭上大哥的前程,再說了,這對父親的官聲也不好,連內院都治理不好的人何以為官?」
天然的聲音很平靜,她不能因為黎氏犯的錯,毀了甄府,毀了鴻志,想必母親在天之靈也不願意看到。母親臨終之前,都不曾說過一句恨爹爹的話,她是一個天底下最善良的人。
金薇已經徹底的傻眼了,他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這一步?為什麼一夜之間她的母親就成了殺人犯?為什麼眨眼之間就成了一個瘋瘋癲癲的人?
銀薇跪在鴻志的身後,祈求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放過她的母親,一雙美目早已經哭得紅腫不堪,當他聽到天然的話後整個人才放鬆下來。
天然的提議從長遠考慮,沒有計較一時,沒有計較個人得失,她考慮的是更長遠的,甄府的未來,天府和甄府的互相依附關係,還有天然在王府立足的根基,這一些成功的讓盧氏吳氏放棄了追究黎氏的責任。
水姨娘沒有反駁,她以後能做的就是,為天然支撐起一個強大的後盾,她會替她的姐姐好生的照顧天然,讓她真正的安息。
在天然踏出甄府的同時,同時有另一輛馬車將黎氏送到了甄府的田莊上別居,水姨娘作為媵妾接管了府裡的所有事物,雖然不是主母,卻有主母的權利。
甄番將自己關進了書房,兩位舅媽告辭回了家,大表哥和公主沒有再回來,也不知道去哪裡玩了。
「世子妃,咱們直接回王府嗎?」華露輕聲的問道。
天然忽然想起杜月城還在萬閣樓,想起他的體貼,天然久違的露出一個微笑:「去前門大街萬閣樓。」
華濃點頭,也不問為什麼,直接掀起了簾子對駕車的車伕說了一聲,然後又坐了回來。馬車搖搖晃晃,一路的往前奔馳著。
華濃實在不忍心看到天然愁眉苦臉的樣子,開解道:「世子妃,您已經看在了大少爺和三小姐的面子上放了她一馬,沒有將她送去官府已經夠寬洪大量了,為那種人不值當的傷心。」
「是啊,世子妃,你就不要在難過了。大少爺和三小姐不知道有多感激您呢,您何苦還要愁眉苦臉,現在世子爺對您這般好,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呢。」華露也在一旁勸解,小姐的心就是太軟了,要是她一定會將黎氏送官。那些個背主的狗奴才,只是送了官太便宜了他們,直接亂棍打死就好了,這才能出口惡氣呢。
天然沒有說話,現在她只想看到杜月城,看看他是不是還在萬閣樓等著。
馬車慢慢的停了下來,華露先下了車,在馬車的下面準備好了腳踏,華濃伸手扶著天然慢慢的下了車。
一座金碧輝煌的二層閣樓出現在天然的面前,高高的牌匾上三個金光閃閃的鎏金大字:萬閣樓。這匾可不是一般的匾,是當今聖上親筆書寫的御匾,那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的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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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扶著華露的手往裡走去,頭上依舊戴上了紗帽。華濃早已經跑了進去,打聽杜月城在不在此。
腳一踏進大廳,華濃就跑了回來,小聲的說道:「世子妃,世子爺還在,就在二樓的流芳閣。」
天然點點頭,抬腳就往樓梯的方向的走去。此時正是正午時分,來吃飯的客人絡繹不絕,看得出這裡的買賣很紅火。而且整個大廳,佈局合理,乾淨整潔,令人看上去就十分的舒服。這萬閣樓的主人,一定是個很會做買的人。
「這位小姐請留步。」
天然腳步一頓,她能感受的到,這聲音是衝著自己說的,眉頭微皺,有些不悅。
「展櫃的,有什麼事情?」華濃擋在天然的面前問道。
天然這才知道,這追來的就是萬閣樓的掌櫃的。轉身打量他一眼,中等的身材,微胖,可是那雙微瞇的小眼睛不斷地閃著精光,一看就是個商場裡的老油子。
「請問小姐是要找世子爺嗎?」掌櫃的滿臉堆笑,點頭哈腰的問道,看著天然的架勢,應該不是一般的小門小戶的,小心一點好。
「是與不是與你何干!」華濃有些不悅,這管的也太寬了吧。
「是這麼回事,世子爺現在有客,不讓任何人去打擾,這位小姐還是先等一等,等在下去回報一聲,如何?」
有客?天然沒想到杜月城這會兒還能請客,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感,微一沉銀說道:「算了,華露,我們回吧。」
「夫人,都已經到了,要不先等一等?世子爺也許真有事呢。」華濃在一旁勸道,她能聽得出天然有些不高興。
一旁的掌櫃的聽這話有些蹊蹺,他沒聽說過杜月城在外面惹風流債啊,眼前的這位夫人是誰啊?口氣還不小,直接就要去找世子爺,這派頭可夠大的。轉過頭給一邊的夥計打了個眼色,就見那個夥計一溜煙上了二樓。
「這位夫人,先跟小的到一邊的小隔間坐一坐,我這就去通報一聲如何?」掌櫃的立刻攔人。
天天然正猶豫不決的時候,二樓的樓梯間傳來一個熟悉的男人的聲音。
「是誰要找世子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