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天然的蛻變
天然現在的思路有些混亂，她需要好好的整理一下。她覺得她有些低估了黎氏，不對，應該這麼說，在水姨娘來之前，她還是蠻高估她的，那個時候黎氏確實比水姨娘來之後的幾年要聰明得多，也美麗得多，那個時候，天然的日子是最苦的，所以對於黎氏的防備也就高一些。
水姨娘來了以後，她如花一樣的美麗容顏，她酷似天氏的溫柔和動作，成功的奪走了甄香相當多的注意力，黎氏受了冷落，於是就陷入到了和水姨娘的鬥爭中，關鍵的地方在於，黎氏和水姨娘一旦有了矛盾，甄香總會毫不猶豫的站在水姨娘的一邊，就像當年，天氏和黎氏起了爭執，甄香總會選擇站在黎氏的一邊一樣。
這幾年下來，天然就有些大意了。從心底裡認為，只要有水姨娘在，黎氏就翻不起什麼大浪來。可是她錯了，她低估了黎氏的再生能力和戰鬥能力，這個女人她無所不用其極，只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
其實自從黎氏被解了足禁以後天然就該多加小心了，但是她沒有，所以就出現了現在。黎氏想要藉著並王府的名頭讓金薇嫁進寧遠候府，她所利用的依仗不只是綠薇的婚事，應該還有她在水姨娘藥裡搞的鬼，或者她應該認為，水姨娘身體慢慢的會垮下去，而她也將重新獲得甄番的喜愛，這才是她最大的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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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公於私，天然都不會讓水姨娘出現任何的意外，她雖然不太喜歡水姨娘總是神神秘秘的，但是也絕對不會因此就討厭她。天然要出嫁，至少要等及笄以後，今年她十二歲，還有三年才滿十五歲，她在甄府至少還要呆上三年。
天然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她覺得自己後背都出了一層冷汗，剛進門來的華露看到天然的樣子嚇了一跳，「小姐，你怎麼了？」
聽到華露的聲音，天然猛地回過神來，開口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酉時初刻。」華露回道。
「跟我去水姨娘那裡。」天然沒有多說一句話，抬起腳就往外走去，她的心在憤怒，她渾身的骨 頭都在叫囂，她甚至於都有些恨自己太大意了。
華露一見忙返回內室拿了一包花茶，又快速的跟了上去，路上見了人，總得有個由頭不是？
天然腳步有些快，出了悠然居的大門，往左一拐，就上迴廊，走了一小會就到了黎氏居住的翰堂，天然略帶譏諷的看了那鎏金的牌匾一眼，從鼻孔裡冷哼一聲，嘴角一彎昂首走了過去。
「二小姐，您這是去哪裡】阿？「許媽媽略帶著尖銳的聲音，突然在天然的身後響起。
天然猛的站住腳，回過身來看了她一眼，嘴角一勾，笑瞇瞇地說道：「原來是許媽媽呀，你這是要去哪裡呀？」
「老奴奉了夫人的命，去看看老爺下衙沒有，夫人說了請老爺過來吃頓飯。」許媽媽不怎麼恭敬的說道，其實她一直以來都是忠於黎氏的，黎氏看不上天然，她自然也看不上，因此口氣中並不怎麼尊敬。
天然這一刻火力頗旺，怒不行於色，只是淡淡的笑道：「原來爹爹並不常在母親這裡吃飯，吃頓飯還要去請，說起來爹爹也真是的，母親畢竟是正室，怎麼能冷落呢？許媽媽快去找找吧，免得晚了，找不到人了。」
「你……「許媽媽氣得臉都變了色。
華露張嘴截住許媽媽的話，笑著說道：「許媽媽，快去吧。都已經酉時快二刻了，再不去就真的晚了。」
許媽媽，看到華露手裡拿的東西，冷笑道：「二小姐這是給誰送東西呢？」
「前幾天水姨娘給我們小姐送了一條錦帕，小姐就想著得還人家一個人情，這不就回送一包花茶，也算有未有往，免得人家說咱們小氣，只進不出的，您說是不是？許媽媽。」華露漫不經心地說道，似乎沒怎麼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許媽媽冷哼一聲轉身而去，看得出十分的不悅，天然冷冷的轉過身，突然說道：「許媽媽有個兒子在府裡當差是不是？」
「是，在二門上跑腿，不是什麼正經差事。「華露忙上前回道。
「讓你哥哥和他多走動走動。「天然嘴角一勾，眼睛閃過一精光，她不能在這樣沉寂了，否則的話，會被黎氏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華露有些不解：「小姐的意思是？」
「你哥哥最擅長什麼，就讓他好好地給我教教許媽媽的兒子。」天然冷哼一聲往前走去。
華露仔細一想，恍然大悟，他哥哥最擅長的就只有賭博……天然的意思再明白不過，華露看著天然走遠的身影忙跟了上去，看來小姐要動手了！
一個月後，天然就得到一個消息，許媽媽的兒子因為迷上賭博，欠了一屁股債，被賠坊的人打折了一條腿。當許媽媽知道，她的兒子是跟著華露的哥哥迷上的賭博時，整個人跌落在地，暈了過去，這是 後話暫且不提。
天然到了天水軒的時候正趕上水姨娘準備晚飯，天然進門的時候，一眼就瞧見，飯桌上擺著兩副碗筷，當然不會為她這不速之客準備的。天然笑了，一切都在她意料之內。
水姨娘沒有想到天然會在這個時候來，面帶驚訝，「二小姐』您怎麼未了？」
「姨娘不歡迎嗎？看來我來得正巧，就一起在姨娘這裡吃頓飯，可以嗎？」天然微微一笑。
水姨娘面帶驚喜，忙說道：「承蒙小姐不嫌棄，好，當然好。老爺正在換衣服，一會就出來，今天是個什麼好日子，把您都給吹未了，二小姐先坐下，我這就去準備碗筷。」
天然點點頭，走到一邊的圈椅上坐下，她當然不會在飯桌前坐下，畢竟甄番還沒有出來，可不能失了禮數。
水姨娘忙去準備了，天然深吸一口氣，今天晚飯，黎氏注定一個人吃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挑撥
甄香從內室走出來一看到天然吃了一驚，沒想到她居然會在這裡，天然一見甄香走出來，忙站起來行禮：「女兒見過爹爹。」
「然ㄚ頭，你怎麼跑來這裡了？」甄香笑著問道，臉上倒也沒有不悅之色。
天然正想開口解釋，門口傳未了水姨娘的聲音，「回老爺的話，前幾日我去二小姐那裡請安的時候，喝著二小姐親手哂制的花茶很好喝，既有一股花的清香又不會遮住了茶葉的甘甜，就誇讚了兩句。沒想到二小姐竟然放到了心裡，今兒個居然親自送了過來，婢妾怎麼敢當呢？」
甄番聽後十分高興，他最喜歡見到的就是，妻妾子女和睦相處，於是點點頭說道：「你們能這樣很好，然ㄚ頭還沒吃晚飯吧，一起在這裡吃吧。」
「婢妾已經準備了二小姐的碗筷，既然未了，承蒙二小姐不棄已經答應在這裡用飯了。二小姐聽說老爺在這裡的時候，不知道有多高興呢。」水姨娘話裡話外十足的捧了天然，又把甄香奉承的高高興興，天然心裡歎口氣，就這本事，自己拍馬不及，應該多學習，也許成親後用得到。
甄香聽到水姨娘的話，也覺得很久沒有和女兒一起吃飯了，朝天然擺擺手讓她坐到自己的身邊，笑道：「今兒個咱們父女兩好好的聚一聚。」
華露早就讓水姨娘身邊的大ㄚ頭清風給拽走了，自然是讓她到她的房間去吃飯，屋子裡自然有人侍候。
水姨娘親手為他們父女倆盛飯布菜，忙得不亦樂乎，天然笑道：「姨娘，一起坐下吃吧。母親沒在這裡，您也不用立規矩了，咱們也好說說話，你總站著我覺得不舒服，是不是爹爹？」
甄番不自然的冷咳一聲：「她在一旁侍候就行了，別失了規矩。」
水姨娘忙說道：「老爺說的對，二小姐不用管我，你吃飯，我不累，侍候老爺和小姐是我的福氣。
古代的規矩很嚴謹，若是男主人到妾室的屋子裡用飯，身為妾室的要先伺候另主人吃完飯，才能到一旁的小矮桌子上吃飯，是不能同桌而食的。但是天然早就知道了，甄香每次來水姨娘這裡都不會真的讓她站著侍候，而是讓她同桌而坐，雖然有些不合規矩，但是反正又沒別人，也算無傷大雅。否則的話，天然一進來的時候，桌子上就不會擺著兩副碗筷。
天然看著甄番笑道：「爹，又沒有別人，老說那些煩死人的規矩幹什麼？今天又沒有外人在，就讓姨娘坐下吧，累了一天，您也得讓別人吃頓飽飯不是』」
說完也不管甄番願不願意，天然就拉著水姨娘的手讓她坐在甄番的另一邊，又親手為她盛了飯，這才坐下，說道：「這樣多好，人多吃飯也香。」說著又給甄番夾了菜放進他面前的碟子裡，又給自己夾了菜慢慢的吃起來。
水姨娘低下頭偷偷地拭去眼角的淚珠，壓抑住心裡的激動，深吸一口氣平息了心中的激動，再抬起頭來，臉上已經一片平靜，只掛著得體的笑容。
古人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一頓飯很快就在沉默中結束，一行三人轉移到了西梢間說話。甄香看著天然說道：「今天早上皇上得到邸報，平叛大軍已經進入了四川境內，再過半月有餘就該到了蜀中，到時戰事又會重新開啟了。」
天然沒想到甄香會說起這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良久才說道：「爹爹給女兒說起這個幹什麼，我又不懂的這些。」
水姨娘在一旁笑道：「二小姐，老爺這是怕你擔心，這才給你說呢。」
「姨娘，連你也打趣我。」天然故作嬌羞的說道，其實哪裡真能不懂得，不過就是古代的小姐們是真的不懂得，她自然不能做個異類，只得裝！
甄番看到天然的樣子微微一笑，說道：「你也不用害羞，關心世子爺也是你的分內的事。這場戰爭還不知道會打到什麼時候，只希望世子爺平安無恙的打個勝仗回來。」
天然輕輕的一笑：「爹爹不用擔心，朝廷分了三路人馬呢，一定會大獲全勝的。」
甄番則搖搖頭；「自古以來，蜀中就是易守難攻之地，否則的話皇上也不會派三路大軍了。而且前幾次征戰的將軍都敗在一個叫做繞西裡魯斯，昂直的彝族人手裡，這人智勇雙全，帶領蜀中一帶的少數民族抵抗朝廷，幾乎算得上是百戰百勝，此人桀驁不馴，極難馴服，這次只怕會是一場苦戰。要不然的話，皇上也不會欽點並肩王親自出征了。「
天然心裡咯登一下，竟然如此的凶險，她都不知道，沒有任何人對他說起過，就連王妃都沒說過。繞西裡魯斯，昂直？這麼繞口的名字，一聽就是少數民族的特色，少數民族一般都驍勇善戰，極 為彪悍，這些人都有各自的信仰，是不怕死的，這一次天然的真的有點擔心。
天然還沒有仔細的研究過這個時空裡的蜀中情況，她只是大略的看了看九州域志，也許她該回去後好好的看一看才是正經。
水姨娘看到天然的臉色不太好，忙岔開話題笑道：「二小姐，要吃點水果嗎？」
「不用了。」天然聞言收拾起了心事又恢復了正常，淡淡的笑道，「剛吃完了飯，肚子裡哪還有地方？」
水姨娘和甄番聞言一笑，天然看到甄香心情不錯，又想起了綠薇的婚事，看了水姨娘一眼，低頭笑道：「爹爹，今日我聽到有小ㄚ頭在說，羅家的人要來下定禮了，是嗎？」
甄番眉頭微皺，看著天然說道：「你從哪裡聽說的？」
「就是翰堂的幾個小ㄚ頭說的，我聽說母親沒同意呢，也不知道為什麼，恐怕六妹妹要受埋怨了，唉！」天然重重的歎口氣，一臉的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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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香果然有些不悅，「為什麼不同意？」
「女兒也知道的不清楚，不過我聽說好像是因為大姐姐的妹事沒定下來，其餘的我也不太清楚。」
天然說到這裡看了甄番一眼，只見他眉頭皺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