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看向夜天煜,只是一眼就收回視線,她對夜天煜更不報什麽希望。頹死地閉上眼睛,臉上神情視死如歸,凜然就義地道:“好,算吧!我豁出去了!你最好給我算出點兒什麽來,否則我就將你的和尚皮扒了去喂狗!省得你日日妖言惑眾危害人間!”
雲淺月話音未落,腦袋就被雲暮寒的大手狠狠拍了一下。
“喂,你打我做什麽?”雲淺月惱怒地瞪著雲暮寒。她怎麽有這樣的哥哥?
“不得信口胡言!靈隱大師是得道高僧。能給你卜算一卦是你的福氣,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居然侮辱靈隱大師,這話若是傳出去,你一百個腦袋也不夠掉的。”雲暮寒板著臉對雲淺月訓斥。
雲淺月撇撇嘴。這個靈隱神棍受天下人推崇,她剛剛的話的確大逆不道啊!她還不想出門就被轉頭砸死吐沫淹死,所以只能乖巧地閉上嘴,但是依然是一臉不情願。
“阿彌陀佛!雲世子莫要怪淺月小姐,老衲不介意!”靈隱大師笑著搖搖頭。
雲淺月看著靈隱大師臉上的笑就覺得毛骨悚然,渾身不舒服。好像她靈魂要擺脫身體立馬飛到九天之外去似的。
“原來月妹妹就是大師要尋求的有緣人!”夜天傾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雲淺月聽到夜天傾的聲音,臉色更沉了幾分。
“原來淺月是大師要找的那個封筆的有緣人?”雲王爺跟隨夜天傾之後走出,看到靈隱大師攔在雲淺月面前,也訝異地問。
“到底算不算,快點兒!我的手腕都快被掐斷了。”雲淺月不理會夜天傾和雲王爺。心下煩悶。想著她怎麽就這麽倒霉!從來了就一日好日子還沒過上呢!這接連的風暴就快砸死她了。難道這個身體的主人以前也是日日處在水深火熱中?天可憐見的……
“阿彌陀佛!佛求有緣人是不假,但也要彼此心甘情願。老衲雖然心甘情願,但是淺月小姐顯然不是如此。老衲若是強行給淺月小姐算卦,就是強求了。強求不是我佛慈悲。那麽就失了卦象的靈術。也就是說此時還是機緣未到。”靈隱大師看著雲淺月,雙手合十,“今日就罷了吧!”
“這可是你說的啊!”雲淺月頓時一喜。
“嗯,是老衲說的,老衲這就等著淺月小姐何時想要卜算之時再給淺月小姐卜算。這一卦留待他日。”靈隱大師頷首道。
“哥哥,聽到了嗎?還不放開我?”雲淺月轉頭得意洋洋地看著雲暮寒。
雲暮寒蹙眉,緊攥著雲淺月的手腕不松,看向靈隱大師,“大師,您雲遊四方,四海為家。您和妹妹再遇見時候,不知是何時何日,今日有機緣相遇就是機緣。還是請大師將這一卦卜算了吧!”
“雲世子,卦象也是要求心誠則靈。淺月小姐無心,就算卜算了也是不靈驗的。天地隨廣,有緣便是咫尺天涯也可相遇,無緣就是對面相遇也不相識。老衲雖然雲遊四方,但也不是無跡可尋。他日淺月小姐若是想找老衲,還是找得到的。”靈隱大師搖搖頭,對雲暮寒道:“將淺月小姐放了吧!”
“聽到嗎?心誠則靈!我的好哥哥!”雲淺月拉長音衝著雲暮寒沒好臉色。
“淺月,你還是讓大師……”雲王爺也覺得機會千載難遇。不明白他這個女兒心裡到底在想什麽。他歎了口氣,他在她自小就沒明白過,如今更是難以明白。
“你們都煩不煩!別讓我惱啊!”雲淺月臉沉了下來。
雲王爺立即住了口。
雲暮寒看著雲淺月,神情似乎十分無奈,只能緩緩松了手。
雲淺月揉了揉被攥紅的手腕,狠狠挖了雲暮寒一眼,對靈隱大師擺擺手,“青山綠水,後會無期啊!”話落,她向容景的馬車走去。
“青山綠水,後會有期!淺月小姐沒準有朝一日會主動去找上老衲的。”靈隱大師看著雲淺月快步而走的身影笑道。
雲淺月切了一聲,走到沉香木打造的馬車前,伸手挑開簾子就鑽了進去。通體漆黑的馬車和遮擋的簾幕,再看不到車內情形。
“大師後會有期!”容景淺淺一笑,對靈隱大師微微一拱手。
“景世子後會有期。你我勿須諸多客套,景世子好走!”靈隱大師合十含笑道。
“也是!”容景點點頭,轉身向馬車走去,他步履雖然緩慢,卻很快就走到了馬車前,伸手挑開簾子,進了馬車。之後聲音傳來,“容昔,你坐你二姐姐的馬車回府!”
“是,世子哥哥!”容昔乖巧地點點頭,向容鈴蘭的馬車走去。
弦歌早已經等候在馬車前,見二人上車,立即一揮馬鞭,馬車走了起來。
“我也希望和大師後會無期!我不喜歡聽和尚念經。”夜輕染對靈隱大師擺擺手手,去牽他的馬。
“小王爺好走!”靈隱大師再次合十而笑。
“喂,你不是要去坐車嗎?”夜天煜在夜輕染後面喊。對靈隱大師匆匆一拱手,立即追了上去。
“月妹妹如今定是一副臭臉。我才不想此時去招她厭。就讓她對著弱美人發脾氣去吧!”夜輕染唏噓了一聲。他沒幫到她有些慚愧啊!可是也不怪他,雲家那老爺子手腕高著呢,若是他要是真招了那老頭子恨的話,他恐怕真將那小丫頭鎖著讓他見不著,那小丫頭又武功盡失,估計也偷溜不出來。他自然被雲暮寒威脅不敢動作。
“唔,也是。月妹妹似乎真不一樣了。”夜天煜想起剛剛雲淺月居然對雲王爺冷臉惱怒,也唏噓了一聲。那臉色當真是臭的可以。
“哪裡有不一樣了?我看就是她的本xin而已。”夜輕染解開韁繩,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腹,駿馬四蹄揚起向山下衝去。直上直下的盤山道旁人都不敢騎馬,他卻是如履平地。
夜天煜蹙眉尋思,眸光微微閃爍了片刻,轉身走向自己的馬車。
雲暮寒對靈隱大師點點頭,靈隱大師也點點頭,他向自己的馬車走去。
“太子殿下、雲王爺後會有期!”靈隱大師對著夜天傾和雲王爺道。
“大師何日離開靈台寺?”雲王爺詢問。他還是想著自己說不通淺月,若是老王爺也許有辦法說通她來卜算這一卦。
“老衲也稍後就離開,應一道友相邀前去東臨海一趟。”靈隱大師道。
雲王爺一驚,“大師要去東臨海,那萬一淺月回心轉意想要求取您一卦,那該如何去找您?”
“雲王爺放心,淺月小姐心志堅定。短時間是不會尋找老衲的。也許此生都不會尋找老衲也說不定。佛講究機緣。雲王爺勿要太過鑽牛角尖才是。”靈隱大師笑道。
雲王爺點點頭,只能心裡歎氣。
“父皇此次派遣我來祈福沐浴佛音收獲甚大。父皇本來欲請大師入宮參佛幾日,如今大師要遠程,恐怕不成了。不知大師何日歸來?希望下一度的祈福節還能再見到大師。”夜天傾詢問。
“東臨海路途遙遠。歸期無定數。小則一二年、三五年,多則十年八年也說不準。太子殿下勿念。”靈隱大師看著夜天傾,鄭重道:“老衲送太子殿下一句話,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太子殿下需慈悲為懷,心胸寬闊,才能天寬地廣。反之,恐怕會禍起天意。太子殿下需謹記。”
“天傾受教。定會謹記於心。”夜天傾頷首點頭。轉身向,馬車走去。
容鈴蘭立即抬步跟上夜天傾。
“希望大師早日從東臨海回來。”雲王爺拱手,也向自己馬車走去。
馬車如來時一般拉出長長的一隊,向山下走去。前面容景的馬車早已經沒了蹤影,後面的馬車剛剛啟程,從上而下,香泉山形成一道醒目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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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靈隱大師對著天空雙手合十,神情似悲憫又似歎息。
“師叔,那淺月小姐真有不同?”慈雲方丈問靈隱大師,“與我佛有緣?否則為何您非她不可?”
“她啊,與佛無緣。”靈隱大師笑笑,不欲再說,轉身回了寺中,一邊走一邊道:“我也該收拾行囊啟程了。”
“慈雲真想和師叔一起離開。只是沒想到卻出了景世子和淺月小姐受難以及十二金像被盜走之事。如今又被拴住了。恐怕皇上不會放過靈台寺。”慈雲方丈一歎。
“有難就去榮王府尋求景世子,他看在老衲的面子上定會相助一二的。”靈隱大師道:“你放心,靈台寺有驚無險。那十二尊佛像啊……就不要再想了。交給皇上和太子殿下去煩心就好。”
“師叔說的是!”慈雲大師點頭。
二人說話間進了寺中。山門關閉,熱鬧了數日的香泉山終於安靜了下來。
沉香木打造的馬車內,直到下山雲淺月都一直沉著臉對著容景。容景靠著車壁坐著,似乎沒看到雲淺月冷臉的神情,從上車後就手捧了一本書翻看。似乎看得極其入神。如玉的指尖不時翻動書頁,輕輕的翻書聲不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