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個女孩僵在原地,眼睛直直地盯著他看,神情全然不似剛才那般盛氣凌人,一分鍾前的咄咄逼人和尖酸刻薄彷彿都是假象。
尤其方靜寒,當看到霍斯年時,錯愕震驚之余,腦子裡冷不丁回想起之前在警察局發生的一幕,當時來接孟檸,替她出頭的男人和霍斯年一樣的身高體型,只是對方戴著黑色的鴨舌帽,面部輪廓看得並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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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和眼前的霍斯年作對比,分明就是同一個人!
思及此,方靜寒眉眼間閃過一絲慌亂,對上男人陰鷙銳利的目光,她一陣心慌,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
鬧事的兩個女生這會像是啞巴了,一句話也不說,霍斯年狹長深邃的眼尾微揚,薄唇勾著抹譏諷的弧度:“不會說人話是吧?”
他朝兩人輕抬了抬下巴,語速不急不緩,聲似寒冰:“不是說孟檸坐豪車被包養嘛,那我現在明明白白告訴你們。”
男人黑黢黢的眼眸沉寂銳利,若是眼刀能殺人,面前的兩人早已千瘡百孔。
“那是我的司機,我的車,她是霍家的人,有意見?”
霍斯年的聲音不大,卻又冷又沉的砸進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裡。
眾人神情各異,沒想到反轉如此之快,孟檸不僅沒有包養那檔子事,居然還是霍家的人,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眼前這位趕來給她撐腰的男人,正是如今娛樂圈裡當紅頂流歌手霍斯年。
這比電視劇小說裡的情節還要讓人震驚!
孟檸昏昏沉沉的耷拉下腦袋,身前護著她的男人迎著光印拓出的影子籠罩著她纖瘦單薄的身軀,那股熟悉清冽的氣息再次縈縈繞繞而來,終於在此刻尋得一絲安寧。
她垂眸看向霍斯年扣著她手腕的手,冷白的手背青筋蹦起,滾燙的手掌虎口抵著她腕處薄薄的皮膚,溫度蔓延,燙得她心口發熱。
霍斯年雖然用力,但力道沒有收太緊,似乎怕捏疼她。
孟檸能感覺到男人的克制,低垂的視線靜默半晌,仍倔強地不肯抬頭看他一眼,而後慢慢抽回了手。
感覺到掌心中的那只手偷偷溜走,霍斯年呼吸微窒,臉色變了變。
場面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助理和司機趕過來的時候,便看到酒桌,地上一片狼藉,值得慶幸的是,二樓的客人不多。
李丹彤的心臟狂跳,從霍斯年出現到現在,她的視線似乎自帶導航,一直停在男人身上,對上霍斯年凌厲的目光後明顯有些心虛,底氣不足,她收斂起剛才尖酸刻薄的醜態,說話的聲音放低:“….原來是場誤會,看來是我們搞錯了。”
霍斯年挑眉,黑眸陰沉沉的:“一句‘搞錯了’,說得倒是輕巧。”
李丹彤抿唇:“那你還想怎麽樣?”
李丹彤篤定,霍斯年不敢對他做什麽,他現在可是公眾人物,在場還有這麽多雙眼睛看著。
他要是敢動他一根手指頭,說不定明天熱搜頭條就是霍斯年深夜在酒館欺負女學生。
霍斯年微歪著腦袋,狹長深邃的狐狸眼透著陰沉沉的涼意,瘦削的薄唇掀動:“你心裡的算盤,我清楚得很。”
一聽這話,助理的心臟咯噔一跳,他十分清楚霍斯年的脾氣,深怕老板眾目睽睽下對兩個女生動手,不禁捏了把汗。
霍斯年:“這事不會就這麽算了。”
說著,男人的目光冰冷似刀,狀似無意的掃過角落裡一言不發的葉書哲。
而這冷冷淡淡,意味不明的一瞥,葉書哲卻背脊一涼,不自在的抿了抿嘴唇,莫名有種被盯上的錯覺。
霍斯年還沒那麽蠢,不至於將事情搬到台面上來反擊。
他朝助理遞了個眼神,助理會意,隨即看了眼一旁的兩個女孩,緊跟著撥出一通電話。
霍斯年接過司機遞來的外套,將其輕輕披在孟檸身上,小姑娘實在是瘦,粉雕玉琢的小臉和身上沒多少肉,肩膀單薄纖柔,似乎風一吹就會刮跑,身上的連衣裙許是剛才混戰的時候沾上了酒漬。
應著霍斯年的舉動,孟檸輕咬著唇瓣,抗拒似的往後退了一小步,不想跟他有接觸。
霍斯年垂眸,綿密筆直的眼睫低低覆蓋出一道淡淡的陰影,沉黑幽深的眸子凝著女孩微微泛紅的面龐,眼底流淌的光芒是剛才不曾流露出的溫柔,判若兩人。
他薄唇微壓,無聲地歎了口氣,清雋俊美的眉眼舒展,喉間溢出的聲線溫和繾綣,真心實意地跟孟檸道歉:“檸檸乖,是哥哥不對。”
男人的語氣溫柔地不像話,全然不似鏡頭前呈現出的桀驁張揚的一面,這會彎腰俯身,姿態也放低,就跟哄小孩似的。
“先跟哥哥回家,好不好?”
在場的人幾乎都是熟識的同學,孟檸也是個有分寸的人,她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努努唇瓣,冷冷淡淡的點頭。
算是接了霍斯年遞過來的台階。
霍斯年微微翹了下唇角,下意識就要伸手去牽面前的小姑娘,孟檸似乎知道他會是這個反應,耷拉著腦袋,慢吞吞地將兩只背到身後。
霍斯年伸出去的手落了空,卻一點也不覺得尷尬,甚至還有點開心,只要孟檸答應跟他回家就行,回去以後有的是機會解釋。
孟檸避開霍斯年,沒理會周圍人驚掉下巴的目光,搖搖晃晃的朝樓梯口走去,霍斯年眉心微擰,一旁的司機連忙跟過去,防止孟檸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