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發佈時間: 2024-04-27 04: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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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 擊殺

齊芮和闌冬之間的爭吵越來越多,兩人在政見上的相互對台之勢愈演愈烈,不過十多日的功夫,便傳出長公主要與駙馬和離的消息。

齊昭照例來到了席雲芝的小院裡,將這個情況告訴了他們。

「他們要和離,齊芮竟然當場甩了闌冬一個巴掌,哎喲喂,差點把我憋出內傷。」

他剝了一顆葡萄塞入小安口中,一邊說的眉飛色舞。

小安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吃到葡萄這種水果,恨不得一口吃下好幾顆,席雲芝見他沒吐核,趕緊跑過去將手掌攤開放在他的小嘴下方,說道:

「把核吐出來,不然葡萄種子會在你肚子裡發芽的。」

小安一臉哭喪:「我吃下去了……娘,肚子會不會破啊?」

「……」席雲芝歎了口氣,埋怨的看了一眼只會喂東西的齊昭,把小安抱到了自己腿上,誰知道小安屁股還沒做穩,就又被步覃抱了過去,放在自己身上。

「闌冬當場臉都綠了,我都替他心疼。」

齊昭也給自己剝了一顆葡萄,吃了一口後,才對席雲芝說道:「對了,今天我想吃四喜丸子,你多做一些,我晚上要去宮裡值夜。」

席雲芝點點頭,便就去了廚房,舅夫兩個就又湊在一起,說了好一會兒話。

晚上,步覃摟著席雲芝說道:

「魯大哥那邊又來消息了,魯恆和琴哥兒已經被救了出來,他們半個月後,在遼陽等我。」

席雲芝從他懷中抬起腦袋:「半個月?」

「嗯。」步覃見她神情有異,不禁又道:「我今日已經將之後的部署要點跟小舅子說清楚了,你不用擔心他們了。」

席雲芝緩緩的又將自己縮了下去,靠在步覃胸膛上,聽著他穩健的心跳,點點頭,說了一聲:「好。」

…………

第二天一早,天還未亮,步覃便安排好了一切,待席雲芝起牀之後,就看到院子外停放的兩輛馬車。

步覃不讓她做什麼,直接讓她上了車,然後院裡的人忙東忙西好一陣之後,便就統一坐上了馬車。

小安被步覃叮囑不許坐到席雲芝身上,雖然他本人對這個要求十分不滿,但也不敢挑戰父親的權威,席雲芝見他可憐巴巴的坐在軟鋪上,便在他頭頂摸了摸,從包袱裡拿出糕點給他解饞,小安這才心情好了起來。

席雲芝看著一直掀著車簾往外看的步覃,不禁擔憂的問道:

「我們就這樣出的去嗎?」

步覃又看了一會兒晨起的空曠街道,深吸一口氣:「就算出的去,不出半日就會被追到。」

席雲芝聽了不免擔憂:「被追到,那怎麼辦?」

步覃給她遞去一個安慰的眼神,說道:「放心吧。」

因為席雲芝他們雖然身份尷尬,但畢竟在齊國不是通緝對象,因此出城還相對簡單,但是,一如步覃所說,他們還未完全走出幽州城,就在城外十里處被一隊追兵追了上來。

「步覃,你我的帳,今日就來個了斷吧。」

闌冬穿著一身勁裝,帶著一百人的騎兵攔在了他們兩輛馬車前頭。

趙逸和韓峰從趕車的位置跳了下來,並排站在馬車前做出防禦姿態,步覃從前頭一輛馬車中掀開簾子,看到了滿臉殺氣的闌冬,不禁對他遞去一抹諷刺的笑。

闌冬不想與之廢話,抬手一揮,一百多個騎兵便翻身下馬,拔出刀劍,往馬車一擁而上,步覃眼中閃過狠戾,雙拳緊捏,青筋暴起,正要飛身出車廂速戰速決。

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穿雲箭雨疾射而來,將圍在馬車周圍的騎兵們盡數射死。

齊昭自遠處策馬飛馳而來,左手拿弓,右手放箭,對著闌冬就射出兇猛的一箭,卻被闌冬奮力隔開,雖然沒有射中,但卻成功將闌冬從馬背上掀了下來。

就這一耽擱的功夫,齊昭便策馬來到了他們面前,代替闌冬的人馬,將兩輛馬車團團圍住,保護馬車裡的人不受危險。

「三皇子可知自己所護是何人?他是蕭國的上將軍步覃,我們齊國有多少將士都是死在他的手中,你竟要護他,就不怕齊國將士說你裡通外國嗎?」闌冬見來人是齊昭,也不敢直接對他動手,而是決定先用言語攻擊一番。

齊昭無所謂的睨視著馬下的闌冬,良久後才將弓箭放下,對他說道:

「誰都知道蕭國的上將軍步覃早已死了,我如今護的,是我同父同母的親姐和姐夫,何來裡通外國之說?」

闌冬早就從齊芮那裡得知了席雲芝與三皇子齊昭的關係,此時聽他這般證實,他也無話可說,不想再與他做無謂的爭辯,對齊昭抱拳說道:

「三皇子恕罪,奉長公主之命,前來剷除叛賊,若是三皇子有意阻攔,那就休要怪闌某不分尊卑了。」

齊昭勾唇一笑:「哼,捉拿叛賊?我看長公主是讓你活捉反賊吧,誰都知道你曾是步覃的手下敗將,欲除之而後快,長公主明知我姐姐的身份,與她雖不是至親,但也不至於會毫無人xin對自己的姐妹痛下殺手,分明是你曲解了長公主的意思,不是嗎?只要有我齊昭在,你休想得逞!」

闌冬的眼神陰狠下來,不在與齊昭多話,讓收下騎兵再次動手與齊昭的兵法較量,齊昭讓手下的人拖住闌冬他們,他指著趙逸和韓峰他們急忙忙說道:

「你們快趕車,我親自送你們出去!」

趙逸和韓峰立刻上了車前踏板,拿起鞭子,便跟在齊昭的十人護衛隊後頭衝出了重圍。

步覃放下車簾,對席雲芝說道:「你這個弟弟,很不錯。」

席雲芝自然對齊昭的人品很是放心,她如今卻是擔心齊昭這麼做,會不會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在馬車經過齊昭身邊的時候,席雲芝不放心的對齊昭喊道:

「你先回去吧,我們自己走。」

齊昭半晌沒理會席雲芝,過了好一會兒後才說道:

「父皇當年拋下了你,但我不會!你不願意待在我身邊,那我就是死,也會把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

「……」

席雲芝坐在馬車裡,只覺得鼻頭發酸,步覃將她摟在懷中,在她小腹上若有似無的輕撫了幾下,叫她注意情緒。席雲芝點點頭,收拾了心情,靠坐在步覃懷中。

…………

跟著齊昭的車隊趕了大半天的路,齊昭才下令停止休息。

馬車一停,席雲芝便衝了下來,扶著路邊的一棵樹狂吐起來,把齊昭嚇了一跳,趕緊下車去看她的情況。

席雲芝乾嘔了幾下後,才覺得鬱結在胸口的悶稍微好受了些,步覃走下馬車走到她身後給她順氣,齊昭有些緊張的問:

「不是馬車太顛了吧。」

席雲芝用帕子掖了掖嘴角,搖頭道:「不礙事的,就是反應有點大。」

齊昭還是不懂:「什麼反應?」

步覃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便攙著席雲芝坐到林間的一塊突石上,趙逸受了命令,趕忙給席雲芝送來了水,埋怨的看了一眼齊昭,說道:

「三殿下,這您都看不出來,咱們夫人有了唄。」

「……」

齊昭的表情是空白好一陣兒的,在明白過來趙逸說的是什麼意思的時候,身子猛地一動,衝著席雲芝的方向就小跑了過去,指著她的肚子叫道:

「又有一個小安啦?」

席雲芝見他震驚,便低頭默認了,齊昭立刻把她身邊的步覃撞開,自己坐到了席雲芝身邊,看著她的肚子傻笑,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這……這不會又是個小子吧。你們想要閨女還是小子?萬一你們想要個閨女,卻生了個小子,那就把這個小子就給我吧,我來養。」

席雲芝看著他微微蹙起眉頭,齊昭這才意識自己說錯了話:「額,不是不是,我是說,閨女小子我都要……額,也不對也不對……哎呀,到底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呢?我這個做舅舅的也沒來得及給他準備個見面禮什麼的。」

「你別太激動了……」席雲芝簡直對這個弟弟感到了無語,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孩子的爹呢。

「我怎麼能不激動?」齊昭立刻反駁了席雲芝的話:「我只要一想到又會有一個像小安那樣肉嘟嘟的寶寶出來叫我舅舅,我就忍不住。」

席雲芝和步覃對視一眼,無奈的攤了攤手。

只見齊昭兀自沉浸在自己的興奮之中,竟然還離譜的下令,讓隨行侍衛去山裡打兩只野雞回來給席雲芝燉湯喝,要不是席雲芝竭力阻攔,沒準那些侍衛現在正滿山野的跑呢。

「你別整那些了,齊芮那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你還是趕緊把我們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後再趕緊回去吧。誰知道你不在都城,齊芮會不會對皇上不利。」

席雲芝的話讓齊昭稍微冷靜了一些,看著她的肚子憂心忡忡的說:

「所以,我才說讓你們跟我回都城去嘛,在天子腳下,我有能力護你們周全,可是在外面,說實話,我心裡還是沒底。」

席雲芝看著齊昭,搖了搖頭:「我知道在你身邊沒有危險,可是,我們終究都是蕭國人,總是待在齊國,也不叫事兒啊。」

齊昭歎了口氣:「可是,蕭國皇帝那樣對你們,你們在蕭國怕是也難有立足之地,再加上姐夫如今……」

齊昭看了一眼步覃,像是有些顧及他的顏面,但想著若這麼說能把他們勸回去,他還是直說了出來:

「姐夫如今武功全廢,他就是想保護你,也沒那個能力保護,你們安安穩穩的待在齊國,大不小以後我跟父皇提議,封姐夫個文職官兒做,想必牽扯著你的關係,父皇一定會答應的,這樣不就都解決了嗎?」

席雲芝從突石上站起,在齊昭面前站定,將他的皇子冠帶整理了一番後,才微笑說道:

「有的時候,人活著就是為了一口氣,你懂嗎?蕭國皇帝再怎麼對我們,那是他一個人的問題,我們不能因為他一個人的問題,就放棄整個蕭國不是嗎?」

齊昭深吸一口氣,又問:「當真決定了?」

席雲芝堅定的點頭:「決定了。這條路是你姐夫選的,他就是跪著也會將這條路走完,而我是他的妻子,他的選擇也就是我的選擇,無論他做什麼,我都會與他一同承擔。」

「……」

齊昭聽了席雲芝的話,總算不願再多說什麼了,因為他從席雲芝的眼中看到了無限的堅定,這種時候,他就是再說什麼也無濟於事,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好好的,盡一切可能的,平安送他們一程。

…………

天色將暗,在隱秘的樹林那頭,兩隊人馬正策馬趕來,經過一處分岔路口的時候,兩隊人馬才停了下來。

「大人,我們這麼做真的沒事嗎?那可是三皇子殿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我們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皇上砍的呀?」

其中一個黑衣人對旁邊的那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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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我們是去暗殺三皇子,不是明殺,只要做乾淨了,誰會知道是我們做的?長公主一直視三皇子為眼中釘,只要我們能幫她剷除了這顆眼中釘,今後加官進爵,還不是易如反掌嗎?」

「可是皇上那兒……」

「別可是了。長公主殿下有命,讓我們趁著三皇子離京,半途擊殺他,不管成不成功,她也會趁此機會,在都城與皇上做最後一搏,鹿死誰手就在此關鍵了。切不可掉鏈子,影響了長公主的計劃,咱們才真是死期到了。」

「……」

兩隊人馬分開往分叉兩邊跑去,驚起了林中的雀鳥飛向天際,黑壓壓的一片飛過夜空,憑白叫人生出些許風雨欲來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