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曳雪急聲道:“不要!”
北湛上前一步,趙曳雪被迫往後退,一下撞到書案上,腳踝上的鎖鏈發出輕微的磕碰聲,在寂靜的屋子裡顯得格外清晰,筆架也被碰倒了,稀裡嘩啦灑了一地,北湛伸出雙臂,按在她的身側,趙曳雪聞到了熟悉的清冽氣味,變得比往日更濃重,幾乎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壓迫得她喘不過氣來。
北湛的眉眼微垂,居高臨下地望著她,薄唇輕啟:“你在求孤?”
他靠得太近了,趙曳雪的目光只能落在他的襟前,上面以銀線繡著祥雲紋,她語氣艱澀道:“求你。”
北湛一手圈住她纖細的腰肢,俯身在她耳邊輕聲惡劣地道:“孤若是不答應呢?”
趙曳雪深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道:“你待要如何?”
北湛從鼻腔裡哼出一聲冷笑,語氣漠然地道:“趙玉磬從前說過,你最會趨利避害,天生便知道如何討好別人,怎麽到了孤這裡,就什麽都不會了?你在梁國這麽多年,沒有伺候過人嗎?”
趙曳雪的臉色蒼白如紙,臉頰處卻漸漸浮起一抹紅,是被氣的,那紅宛如淡掃的胭脂,又像白玉上泛起的淺粉,她的眼眶微紅,如花瓣一般的嘴唇此時失了血色,看起來頗為可憐。
趙曳雪長至如今,確實未曾經過人事,但是她從前是在長公主府裡長大的,長公主裙下之臣無數,府中更是豢養了許多面首,耳濡目染之下,趙曳雪對男女之事也並非一無所知,但是那些話,換作從任何一個人說,她都不覺得有什麽。
獨獨從北湛口中說出來,令她覺得無比恥辱,心裡如有刀割一般,卻又無力掙扎。
此時此刻,她唯有親手拿著那把刀,用力往心底更深處刺去,任鮮血汩汩地湧出,面上卻還微微笑著,竭力保持平靜從容的語氣,道:“倘若有伺候不當之處,還望殿下海涵。”
北湛眸光晦暗,沉沉若深不見底的潭,扣住她腰肢的手掌不自覺用力,像是恨不得將這把纖腰折斷一般。
“那就看你的表現了。”
第55章 “蠻蠻,這是你自己求我……
屋子裡門窗緊閉, 唯有炭盆兀自燃燒著,溫暖如椿,空氣安靜得彷彿能聽見呼吸和心跳, 趙曳雪微微垂下眼簾,微亮的天光在她的睫毛上投下一小扇顫動的陰影, 顯得緊張而不安。
玉指輕勾,外衫便輕飄飄墜落於地, 悄無聲息,女子的皓腕如凝霜雪,纖細的指尖輕輕顫抖著, 遲疑著伸向北湛的腰間, 雪白的手指襯著深青色的衣裳布料, 透著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因為過於緊張, 趙曳雪試了幾次, 都沒能解開玉扣,於是更加緊張了,這時, 一只修長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她下意識地顫了顫,耳邊響起北湛的聲音,淡淡地道:“你連寬衣都不會, 如何伺候人?”
趙曳雪抿了抿唇,男人便捉住了她的手, 如同教導一個稚童那般,手把手地解開了玉扣,動作仔細而緩慢,像是唯恐她不會似的, 最後才問她:“現在學會了嗎?”
趙曳雪垂著眼不語,只輕輕地咬住了下唇,潔白的皓齒嵌入殷紅柔軟的唇,穠麗豔美如一朵將開未開的花,北湛的視線久久停留在其上,目光深暗,片刻後他伸出手,輕輕拂過女子精致的側臉,大拇指自嬌軟的唇瓣上摩挲而過,迫使她松開貝齒,然後從容地探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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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戲弄璦昧的感覺太強烈了,趙曳雪往後縮了縮,卻被他用力地扣緊腰身,聲音沉沉地命令道:“繼續。”
話雖如此,他的手指卻並沒有收回去的意思,一時間,趙曳雪的腦子裡亂糟糟,一片空白,只是憑著下意識的動作去解下北湛的腰帶,一個沒拿好,玉扣脫手落在地上,發出當啷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室內顯得無比清晰,她彷彿被驚了一跳,整個人都打了一個抖。
北湛那雙煙灰色的眸子深深地看著她,拇指用力撫過她嬌嫩的唇瓣,使得其色澤變得愈發紅豔,像噙了一顆紅豔豔的櫻桃,他這才收回手指,沒等趙曳雪反應過來,便俯身重重地吻了上去。
趙曳雪猝不及防地輕呼出聲:“唔……”
這個吻激烈而霸道,像一只猛獸追逐著它的獵物,帶著勢在必得的意味,令人無從逃脫,清冽如雪的氣味攫取了趙曳雪的全部呼吸,她簡直喘不上氣了,甚至疑心自己幾乎要窒息而死。
於是大腦也跟著陷入了混沌之中,迷迷糊糊間,她感覺到一只手正在觸碰她,北湛的掌心生了許多薄繭,輕輕繞過腰側時,帶來一陣輕微的麻癢,令她忍不住隨之戰栗,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她長大至如今,從未被人這樣觸碰過,這感覺實在是陌生極了,趙曳雪忍不住想要推拒,被北湛察覺到,他立即停下了吻,卻未曾退開,仍舊緊緊貼著她的唇瓣,聲音微啞地問道:“又反悔了?”
說話時薄唇微微張合,像是在含著她的唇瓣輕輕地噬咬,這種姿態過於親密,令人神魂俱顫,趙曳雪六神無主,輕輕地抽著氣,她下意識想咬住下唇,卻忘了北湛還沒離開,反倒是一下咬住了他的舌尖,北湛痛地倒抽一口冷氣,終於松開了她,面上露出幾分輕微的慍色。
那雙略深的煙灰色眸中陰晴不定,緊緊盯著她,渾身的氣勢危險無比,像一只被觸怒的猛獸,他緩緩地直起身,隨手攏了攏衣襟,低著聲音冷冷地道:“你若反悔,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