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對著蘇家大哥道:“我們繞開那邊吧?”
正在這時,一個下人匆匆奔來,上氣不接下地道:“大公子,小姐,出事了,表小姐她、她在那屋子裡……”
“哪間屋子?”蘇棠語先是隨口問了一句,緊接著她的臉色就變了,震驚道:“不會是……死了人的那間屋子吧?”
此言一出,蘇家其他人臉色都變了,立即朝那呼月閣的方向而去,楊慎也連忙跟了上去,見此情狀,楊珺便拉了黎枝枝一把,道:“咱們去看看。”
人大抵都是愛看熱鬧的,等黎枝枝和蘇府一行人到了呼月閣時,那門口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許多人正在探頭探腦,議論紛紛,有膽大的人,甚至已經進到雅間裡面去了。
“真死人了?”
“廢話,那榻上都是血,眼瞅著都沒動靜了……”
“聽說裡頭還有一個女人?怎麽沒瞧見啊?”
“喏,在桌子底下躲著呢,還沒穿衣裳,嘖嘖嘖,真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蘇府的人聽得臉都綠了,因為那屋裡頭的女人正是江紫萸,她大概是被嚇到了,衣衫不整地躲在桌子下面哭,瑟瑟發抖,還有好事者探頭去看她的臉。
蘇棠語不可置信地微微瞠目,半晌說不出話來,旁邊忽然伸過來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遮去了那不堪的一幕,那人輕聲道:“別看。”
是楊慎,蘇棠語僵立在原地,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微微點頭,楊慎拉住她,往人群後退開了幾步。
黎枝枝有些擔憂地看著蘇棠語,道:“你……沒事吧?”
蘇棠語輕輕吐出一口氣,搖了搖頭:“沒事,我只是沒想到……沒想到會是他。”
她說著,蹙起細眉,低聲道:“江紫萸也在,這下麻煩了。”
蘇府不可能放著江紫萸不管,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旦讓人看見了她的臉,往後這名聲可就全完了。
蘇家大姐姐在旁邊也低罵了一句:“她真是活該,自作自受。”
……
外面的動靜鬧得這般大,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蕭汶耳中,他有些訝異,道:“宋凌雲死了?”
話音才落,旁邊便傳來一聲脆響,卻原來是黎素晚失手摔了酒盞,她那張清秀的小臉煞白一片,眼神裡透露出震驚之色,但見眾人都看她,她呐呐道:“奴、奴家一時手滑,請世子恕罪……”
蕭汶皺了皺眉,倒是沒說什麽,反倒是蕭嫚忽然提醒道:“你的衣襟濕了,快去擦擦吧。”
黎素晚低頭一看,果不其然,連忙用手遮住了胸前,起身向蕭汶告罪,出了雅間,不多時,蕭嫚也出來了,她急忙問道:“縣主,您不是說——”
蕭嫚伸手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黎素晚頓時閉了嘴,可臉上卻依然透出張皇和不安,一目了然。
蕭嫚看著她,淡淡問道:“你方才是怎麽安排的?”
“都是聽您的吩咐,”黎素晚快速地小聲道:“我找了宋表哥幫忙,他聽說能算計那個踐人,就沒有推辭,可、可是他怎麽會死了啊?”
說到這裡,她忽然想起蕭嫚曾經說過的話,臉色陡然一變,嚇得退後一步,雙目圓睜:“是你給的藥……”
“閉嘴,”蕭嫚瞥過來一眼,又沉聲問道:“你去見宋凌雲的事情,還有誰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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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素晚想了想,道:“宋表哥的那個書童,還有我的貼身丫鬟紅珠。”
“真是愚蠢,”蕭嫚冷冷罵道:“你怎麽不敲鑼打鼓地去見他呢?如今只要仔細查一查,就能查到你頭上來。”
聽聞此言,黎素晚的臉色變得愈發灰敗,焦急地拉住她的袖子,慌張求道:“現在怎麽辦?縣主,您救救我,他的死跟我沒關系啊,我只是給了他一瓶妹藥而已……”
見她這般六神無主的模樣,蕭嫚心中萬分不耐煩,略略一想,道:“你先走,我想個辦法替你安排了。”
黎素晚惴惴不安地道:“這……能行麽?”
蕭嫚斜了她一眼,淡淡道:“現在不走,一會兒官府的人來了,你就走不了了。”
黎素晚極力辯解道:“可是我沒有害他……”
蕭嫚微微挑眉:“那你和衙門的人去說罷。”
黎素晚下意識搖首,她緊緊咬住下唇,看著對方面上的表情,竭力壓住心中的不安和緊張,道:“縣主,您可千萬要幫我。”
蕭嫚有些不耐煩了,沒好氣道:“你我如今在一條船上,我不幫你還能幫誰?”
黎素晚這才稍微定了神,猶豫片刻,便果斷轉身沒入夜色之中,消失不見了。
蕭嫚又站了一會兒,很快,有一個小廝打扮的人過來,向她附耳小聲道:“只有宋凌雲死了,雅間裡的人是蘇家那位表小姐,叫江紫萸,還活著。”
蕭嫚一怔,目光變得銳利:“黎枝枝呢?”
小廝輕輕搖頭,蕭嫚的唇角動了動,低聲罵道:“真是廢物!”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尖利的哭嚎,是呼月閣的方向,那邊人聲嘈雜吵鬧,又像是爆發了爭執,宋家人已經聞訊趕來了。
宋夫人趴在兒子的屍身上放聲大哭,但見蘇府的人要帶走江紫萸,當時就鬧將起來,她那張嘴是從不饒人的,直把江紫萸罵得是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堅稱一定是她害死了宋凌雲,又派了人把雅間門口堵住,要江紫萸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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