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發佈時間: 2024-04-22 09:5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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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遠處的皇宮之中, 趙羨正牽著姒幽穿過御花園, 突然, 她的腳步聲猛然止住,轉頭往後望去, 趙羨立即跟著她的視線看, 卻發現那裡只有一株未開的海棠樹, 除此之外, 什麼也沒有。

他輕聲問道:「阿幽, 怎麼了?」

姒幽慢慢地按住心口, 那裡剛剛似乎稍微快了一點, 此時已經平息了,只是那種熟悉的感覺去揮之不去, 她表情有些疑惑, 最後緩緩搖首:「沒什麼,大概……是錯覺。」

趙羨心裡鬆了一口氣, 經過昨夜的事情之後,他現在說是風聲鶴唳, 草木皆兵都不為過了, 生怕姒幽的蠱毒再次發作。

他叮囑道:「阿幽,若是哪裡不舒服, 一定要告訴我。」

姒幽點點頭, 她伸手摸住了左手腕上,那裡有一個細細的銀鐲子,上面沾染了皮膚的暖意, 兩枚鈴鐺裡卻因為塞滿了棉花,再也發不出聲響了。

那麼,她剛剛那一瞬間聽見的鈴鐺聲音又是從何處而來?

回到王府時,已經是下午了,外面的雨下了整整一日,正是椿寒料峭時候,寒意逼人,趙羨索xin不出去了,跟姒幽窩在屋子裡,拿著一本書教她認字。

因為燒著地龍,房間裡溫暖如椿,地上鋪著厚厚的絨毯,不遠處,赤蛇正盤踞成一團,嘶嘶地吐著信子,愜意無比。

軟榻上,姒幽被摟在趙羨懷裡,她背靠著男人溫暖而寬闊的胸膛,耳邊傳來他念詩的聲音,嗓音微沉:「葛之覃兮,施於中谷,維葉萋萋,黃鳥於飛,集於灌木,其鳴喈喈。」

趙羨的聲音很輕,卻又帶著無限的柔情意味,彷彿江南初初破冰的池水,叫人聽了便忍不住為之所動,空氣暖融融的,姒幽很快就泛起困來。

趙羨停下了念詩,他低頭望著懷中已睡著的姒幽,微微一笑,在她額上落下一個吻,動作輕而緩慢,彷彿害怕驚醒了她。

滿腔的柔情幾乎要溢出來了,在他的眼裡,在他的心口處,無聲無息地奔湧著。

這是他的王妃,他的妻子,他此生最愛的人。

在很久之前的那個夜晚,她提燈為他而來,他們的命運便已經糾纏在了一處,永生永世,不會分離。

趙羨將姒幽抱起,動作輕柔地將她放到了牀上,又掖好被角,這才推門出去,對守在門口的寒璧低聲道:「阿幽睡了,你小心伺候著,別驚動她。」

寒璧連忙應是。

趙羨這才離開了院子,去了書房,那裡已經等著兩個人,一位是他的心腹侍衛段越,旁邊的則是一名女子,她穿著深色的勁裝,一頭長髮束起,很是利落,聽見腳步聲,便轉過身來,道:「江七見過王爺。」

自從碧水江汀閣被剿了之後,江三娘子和江七姐弟三人一起歸入了趙羨麾下,為他暗中調查去年大秦山遇刺一事。

趙羨點點頭,看向江七道:「已經有消息了?」

「是,」江七道:「雖然碧水閣的人如今都已找不到了,但是我們卻找到了一個江汀閣的人,他叫江二。」

趙羨問道:「本王記得當初江三娘子說過,那一樁生意的情報是江二給的,你們抓住了他?」

江七點點頭:「正是,不過……」

趙羨看她的面色,立即明白過來:「他不肯說?」

豈止是不肯說,江二還知道了江七幾人在晉王手下做事,並且已經解了五蘊毒,他自是不肯白白提供線索,要求江七先替他解毒,否則絕不肯說出要殺趙羨的幕後之人。

江七自然不會答應,但任他們用盡了辦法,江二就是不肯開口,於是只能先回來將事情稟告給趙羨。

聽了這些,趙羨的眼睛沉沉的,猶如漆黑的子夜一般,其中醞釀著冰冷的風暴,很快又散去,他慢慢地道:「此事本王知道了,到時候自有辦法叫他開口。」

江七頷首:「是。」

趙羨又想起一事,問道:「之前讓你們去尋訪名醫的事情,可有了眉目?」

江七想了想,答道:「江九早上來了信,說是找到了一位,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想是過些日子就能抵達京師,三娘子那邊還未有消息。」

趙羨點點頭:「辛苦你們奔波了。」

江七卻道:「王妃當初救了我等,便是我們的恩人,我們如今在王爺麾下辦事,王妃的事情,必當全力以赴。」

實際上在江七他們看來,晉王妃是一個很厲害的女子,當初輕描淡寫就解了五蘊毒,然而他們也萬萬沒想到,這個很厲害的女子竟也是中了毒的。

自從他們投入晉王府之後,趙羨便讓他們去尋訪各路名醫,請他們來為姒幽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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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幽醒來時,已是夜上華燈時候了,她張著迷蒙的眸子看了一圈,不見趙羨,寒璧看出來她的意思,服侍著她穿衣,口中道:「王爺去書齋了,還未回來,娘娘餓了嗎?要不要吃點兒什麼?」

姒幽點點頭,寒璧替她整理衣擺,笑著道:「那奴婢去吩咐廚下一聲,讓他們擺膳。」

她說完,姒幽便聽見外面便傳來了熟悉而沉穩的腳步聲,她回過頭一看,果然是趙羨回來了,挾裹著一身寒氣,見她望來,面上便不自覺露出幾分笑意,道:「阿幽醒了。」

他走近前來,不想姒幽伸手,將他的一雙手握住,趙羨微微一怔,不解道:「怎麼了?」

姒幽的體質雖然偏涼,但是她剛剛才醒,屋子裡又暖意熏人,溫度恰恰好,趙羨才從外面進來,手自然是冰冷的,這會被她捂住,便感覺到溫熱的溫度從兩人相觸的皮膚傳來。

姒幽認真道:「外面冷,我給你捂一捂。」

那暖意便一路傳到了心底去,就像他從前為她暖手那樣,趙羨不禁笑了起來,將她抱住,下頷抵著少女烏黑如雲堆一般的青絲,他低聲喃喃道:「阿幽真是個會疼人的寶貝。」

用過晚膳之後,兩人照例窩在了房裡,趙羨攬著姒幽,拿著書本給她一首接一首地念詩,念桃之天天,灼灼其華,又念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瑤。

姒幽打了一個呵欠,趙羨便停住,低頭看她:「又困了?」

姒幽搖搖頭,趙羨想了想,把書扔下,笑眯眯地道:「那咱們來做點兒不困的事情。」

他才把懷中人的衣襟解開,卻被姒幽按住,她一雙明澈通透的眸子定定地望著趙羨,趙羨便停下了動作,低頭輕輕啄吻著她的唇,聲音輕而啞:「怎麼了?」

豈料身下人一動,兩人的位置便調了個個兒,換成姒幽坐在他的腰間,居高臨下地望著男人,她的衣襟有些微的淩亂,微微敞開著,玉白色的衣裳鬆鬆垮垮地掛在肩上,露出細緻美好的鎖骨來,趙羨的眼眸一深,故意笑道:「阿幽想做什麼?」

姒幽不答,她伸出手指來,撫在趙羨的臉上,輕輕沿著他的眉骨描摹,彷彿在畫著一幅精妙的畫那樣,漸漸一路往下,最後停在了他的薄唇中間,她的手指微微泛著涼,像是溫潤的玉,被灼熱的皮膚染上了暖意,趙羨的呼吸驀然急促起來,眼眸如子夜一般深暗,他低啞地叫了一聲:「阿幽。」

姒幽卻彷彿沒有聽到似的,她傾下身來,咬住了他的下唇,趙羨自然來者不拒,他無比配合地張口,迎接著送上門來的獵物。

呼吸逐漸變得粗重,分不清是男子的,還是女子的,趙羨一旦想要動,就被姒幽按住,她不許他動作,當趙羨第三次試圖動手的時候,姒幽便有些惱了,她抓住了他的兩只手,牢牢按在枕側,只一味地親著他,璦昧的輕微水聲自兩人交纏的口舌間傳來,叫人面紅耳赤。

趙羨有些著急,但是姒幽卻仍舊穩穩坐在他的腰間,像一只貓兒似的親吻著他,令他動彈不得,趙羨只能強忍著心中的欲望,耐心地配合她,讓她親個夠。

沒完沒了的親吻令他既覺得享受又覺得折磨,如在雲端,又如身在烈火之中,好一陣過去,他低低喘著氣,親昵地抵著姒幽的額,啞聲道:「阿幽,你讓我起來,好不好?」

姒幽的動作一頓,然後無情地拒絕了:「不好。」

她說完,便從他的唇上移開,往下咬住了他的喉結,趙羨渾身一震,他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忍不住吞咽了一下,便感覺到有軟軟滑滑的物事輕輕舔過喉結的位置,令他不由自主地戰慄起來。

「阿幽……」

趙羨再也撐不住了,他猛地一個翻身,將身上人抱住,凝視著她的眼睛,鳳目幽深如海,他低低叫了她的名字,姒幽的衣裳脫落開來,露出潔白如玉的肩,還有細細的鎖骨,美好得彷彿工匠精雕細琢出來的一般。

趙羨低頭親吻著她的肩,留下了一個淡淡的痕跡,印在了白皙的皮膚上,彷彿雪地裡盛開的一朵紅梅,然後逐漸往下,少女清淺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她忍不住伸手攀上男人的頸項,纖細白皙的手指如玉雕琢一般,美好得彷彿工匠精心雕琢而成的工藝品。

白中透著淡粉的指尖一個輕輕用力,幾乎陷入了男人的皮肉之中,緊接著,一聲輕軟的呻銀不自覺逸出,沒了往日清冷的意味,彷彿枝頭開到了荼蘼的桃花,透露出無盡的璦昧與纏綿……

夜色闌珊,窗扇的縫隙裡透出暖黃的燈光,屋外椿雨連綿,細密地落在青瓦上,發出如椿蠶食桑般的輕響,窸窸窣窣,卻遮不住那窗隙內傳出的細細呻銀,在這個夜裡傳遞開去,消失在微微的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