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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24-04-18 15:2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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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許鸝兒放好碗便往坤寧宮的正殿去,遠遠便瞧見孫院使步履輕松地出了坤寧宮,往太醫院去。

方才孫院使取了聞姑娘的血後,還一臉緊張之色的,這會倒像是卸下了什麽重擔似的。

許鸝兒覺得怪異。

回到司樂司的內務府,便匆匆寫下一張字條,放在一根吹壞了的竹笛裡。

夜裡這根竹笛送到了顧長晉手裡。

顧長晉看完藏在裡頭的字條,結合今兒管少惟說的話,漸漸弄明白了蕭馥布下陳梅殺夫這一局的用意。

聞溪在肅州沒找到丁氏,便設計了一起必須她出面才能救下女兒的冤案,與此同時還給陳梅下了毒。

等丁氏露面後,便利用陳梅身上的毒,逼迫丁氏聽她們的吩咐,借都察院之手來到戚皇后的跟前,給聞溪按上一個宗室女的身份。

從戚皇后將聞溪安頓在坤寧宮的行徑來看,聞溪大抵是以戚皇后與嘉佑帝被換走的女兒送來皇宮的。

取舌尖血便是為了驗親。

只是聞溪是真公主還是假公主?

若是真公主,蕭馥給她下毒又送回戚皇后身邊,是為了讓戚皇后眼睜睜看著聞溪死去?還是蕭馥給聞溪安排一個弑父殺母的任務?

若是假公主,那給聞溪下毒便是想用這苦肉計令戚皇后減少對聞溪的猜忌,屆時只要孫白龍驗出聞溪與戚皇后乃血脈之親,戚皇后與嘉佑帝便不會再對聞溪的身份起疑心。

以顧長晉對蕭馥的了解,多半是後者,若不然蕭馥也不需要給陳梅下毒,借此來控制住丁氏。

也就是說,順著丁氏往下查,可以找到真正的公主。

顧長晉長指輕敲著書案,不由得想起聞溪來。

他與聞溪委實稱不上是青梅竹馬,聞溪養在蕭馥膝下,儼然是拿蕭馥當做是自己的母親的。

顧長晉恨蕭馥入骨,怎可能會與聞溪親近?

幼時聞溪與林清月時常跑來給他們送東西,諸如各類吃食、親手做的鞋履、帕子。

顧長晉從不曾收過,久而久之,許是知曉他不喜,又許是年歲大了知曉男女之別,漸漸地便來得少了。

最後一次見面,還是他與容舒定下親事之時,聞溪跑來尋他說話。

“那位姑娘是母親特地給長晉哥挑的,我去給你瞧過,生得十分美貌呢,想來長晉哥會喜歡。”她面上笑嘻嘻的,可眼底那一絲緊張之色出賣了她的心事。

顧長晉知曉她在試探他,淡淡看了她一眼,道:“我喜不喜歡不重要,你可知姑母為何一定要我娶她?”

大抵是聽出他話裡的不耐,聞溪只當他這點不耐是針對那位還未過門的未婚妻的,神情微微一松,搖頭道:“母親不曾與我說過,大抵是因著——”

還未及說完,安嬤嬤便尋了過來,打斷了她的話。

顧長晉垂眸,那時聞溪的未盡之語究竟是什麽?

因著什麽?

雪越下越大,紅牆綠瓦漸漸覆上一層霜白。

坤寧宮的宮人一早便起來掃雪、敲冰棱。

皇后祈福歸來,顧長晉於情於理都要來給嫡母請安,一下朝便來了坤寧宮。

戚皇后沒甚心思與他演母慈子孝的戲碼,只留他吃了兩盞茶,便差桂嬤嬤將他送出了坤寧宮。

顧長晉一走,戚皇后便去了偏殿陪聞溪。

孫院使給她們驗過血,聞溪的的確確是她的孩子。

如今這孩子身中奇毒,這兩日泰半時間都陷入昏迷,偶爾醒來也說不了幾句話。

只越是這般,戚皇后便越是心疼她,接下來的日子更是親自給她擦身喂藥,恨不能將從前欠下的一下子都彌補回來。

十一月廿一這日,聞溪一大早便醒了。

廊下傳來影影倬倬的說話聲,是兩個被調來偏殿伺候她的宮女在碎嘴子。

“聽說了麽?承安侯府的人竟然與戚衡勾結,替從前那位做了不少事。”一個聲音軟糯的小宮女道。

“從前那位”說的便是曾經的二皇子蕭譽。

“自是聽說了。”一個年長些的聲音回道:“還是承安侯親自帶著族中晚輩去的大理寺,不僅呈交了罪證和認罪書,還歸還了罪減一等的禦造誥券,請求皇帝褫奪容家的爵位。”

小宮女不由得唏噓:“當真是榮華富貴一朝散盡。”

聞溪輕輕蹙起眉梢。

容家的事她亦是一知半解,母親並未同她詳說,只知曉父親與容家合作不過是為了留個後手,給戚家致命一擊。

如今戚家已倒,容家卻依舊出事,這是她不曾料想過的。

她不由得有些心焦,那沈家與父親呢?

可會受到牽連?

她從肅州回來時根本沒有機會見到母親,也不知曉如今沈家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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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渾噩噩間,忽又聽那小宮女壓低聲音道:“聽說太子殿下啟程去了承安侯府,太子殿下曾經是承安侯的乘龍快婿呢,只承安侯一家十分瞧不起他,這才使得太子殿下與容家的大姑娘和離了。”

是長晉哥。

聞溪闔眼時忍不住想:他為何要去容家?

卻說容舒這頭,容珣決定不分家且要去大理寺請罪的事,她昨個夜裡便已經聽容澤說了。

容澤特地來鳴鹿院,與她道:“祖母醒來後,才剛聽完三叔的話便又昏了過去。再醒來時,半邊身子已經不能動彈。只父親再次問她是要分家還是歸還爵位時,祖母選擇了歸還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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