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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24-04-18 14:4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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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怎地就不來啦?

薑黎悵然若失。

“霍玨哥說他今日有事要忙,約莫夜裡才回。”薑令撕開油紙包,將一串串炙肉拿了出來,挑了三串考得最香的遞給薑黎,“霍玨哥說你只能吃三串,剩下的都是我跟娘的。”

薑黎:“……”

霍玨果真一整日沒蹤影,這段時日,他日日來陪她,忽然不來,倒是叫薑黎有些不習慣,心裡空空蕩蕩的。

楊蕙娘進來給薑黎送藥,見她擁著被褥發呆,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想什麽呢阿黎?”

薑黎支起膝蓋,下巴抵在被子裡,甕聲道:“沒什麽。”

楊蕙娘看她:“在想霍玨?”

薑黎知道她想什麽都瞞不過她娘,索xin不說話了。

楊蕙娘歎了聲,在她牀側坐下。

她不是瞎子,霍玨這孩子她看了六年,除了對蘇大夫臉色好些,對誰都是冷冰冰的。

可阿黎發病那日,他比她這當娘的還要掛心。這幾日又日日過來給薑黎逗趣解悶,就他那冷漠自持的xin子,若不是對阿黎上了心,怎會如此反常?

阿黎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如今霍玨有了回應,按理說,她這當娘的應該開心。

誰不希望自家女兒能如願以償,嫁一個如意郎君呢?

然齊大非偶。

霍玨早晚會離開桐安城,楊蕙娘舍不得阿黎遠嫁。

再者說,霍玨若有朝一日飛黃騰達,他可能一輩子只守著阿黎不納妾?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哪個當官的不是三妻四妾?

楊蕙娘心裡思慮不斷,嘴上卻舍不得說阿黎。

至少……得等到阿黎病好了再點醒她吧。

“算了,娘就不說你什麽了。你快點把藥喝了,早些安置。”

薑黎喝的藥裡有安神的成分,喝過藥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又被人連人帶被擁入了懷裡。

又是那陣好聞的似竹似麝的淡香。

“霍玨?”薑黎揉了揉眼。

“嗯,我在。”

黑暗裡,少年的聲音就在耳畔。

薑黎知道她又做夢了,哼哼唧唧地揪住他衣領,不滿道:“你今日沒來看我。”

耳邊很快傳來一聲淡淡的笑,少年的語氣寵溺到了極點:“今日忙著給阿黎出氣去了,明日我便來陪你。”

薑黎只抓住了他說明日要來陪他,抿著唇笑起來,心底鬱氣一散,“嗯”了聲。

“說好了,明日你不來,你就是小狗。”

霍玨克制地在她發間落下一吻,道了聲“好”。

待得懷裡的小姑娘沉沉睡去,霍玨才松開手,小心翼翼地將她放下,又替她掖了掖被子。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收斂起氣息時整個人彷彿影子一般融入夜色裡。

霍玨身姿矯健地越過圍牆,回到了藥鋪。

換下夜行衣後,他灌了一大口早已涼透的茶水,目光越過窗戶,沉沉望向東北城門處。

薛真該醒了。

……

隔日下午,薑黎剛用過午膳,張鶯鶯與劉嫣便聯袂而來。

兩人已經來過數回,給薑黎說了好些朱福大街新近發生的八卦。

今日來自然又撿了不少趣事,張鶯鶯嘴快,說到後頭,不知想到什麽,忽然壓低了聲音,道:“我方才出來時,聽到管事過來同我爹說,薛山長那位掌上明珠昨日去蘭若寺求簽,回來時居然遇到了土匪,被人擄走了。”

薑黎手上的紅豆糕“啪”一下掉落在碟子裡,“你說的是薛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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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她,薛山長就一個女兒,除了她還能是誰?聽說是被賊人擄到了山林裡,現下桐安城所有遊手好閑的地痞遊俠都在往蘭若寺附近那片山林趕。”

劉嫣睜大眼睛,深吸一口氣後,詫異道:“這些人去那裡作甚?”

張鶯鶯道:“聽說是有人在城裡布了懸賞,誰能從土匪手裡救出薛大娘子,誰便能獲得黃金千兩。也不知是誰如此大手筆,那可是黃金千兩!那些地痞遊俠連百兩銀子都沒見過,如今有機會掙得黃金千兩,當然是瘋了似的往密林去呀。”

劉嫣不無惋惜地歎了聲:“如此一來,薛姑娘的名聲可是毀了。這樣一位才貌雙全又品行無瑕的姑娘實在是可惜了。”

張鶯鶯也歎息道:“我爹說,這種情況之下,薛真能活著回來便不錯了。名聲那些,倒是後話了。大不了離開桐安城,尋一個偏僻之地從頭來過。”

薑黎在她們交談之時一直沒說話,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問道:“鶯鶯,你爹爹可說了是誰布了黃金千兩的懸賞?”

張鶯鶯搖頭道:“我沒聽我爹提起懸賞者的名字,不過說起來,這懸賞者究竟是好意還是歹意呢?誠然,如今薛姑娘音訊全無,能多些人去找她自然是好。可用懸賞這種明知道會引起熱議的方式,薛姑娘被人擄走且失蹤了一夜的事情豈不是鬧得人盡皆知了?”

薑黎落水之事從未與張鶯鶯二人提過,她一直記著碧紅姐的忠告,人在卑微之時莫要去討公道,因為討不來不說,極有可能會惹來禍害。

張鶯鶯與劉嫣是薑黎的手帕交,三人感情深厚,若是知曉她落水是薛真所害,必定會與她一塊同仇敵愾。

尤其是心直口快的張鶯鶯,就算是討不來公道,也一定會替薑黎罵幾句才解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