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這一路上千難萬難都有驚無險的渡過去了,卻沒想到,眼看著就要到邊關了,卻遇到了狼群。
溫落晚不傻。
她知道,今天是要出人命了!
雖說,護送她的都是公主府的精兵,可是,他們的人數並不多,只有二十幾人。再加上這一種上的長途跋涉的急行軍,都已經是強駑之末了。
很危險!
弄不好,連她都要死在今天。
溫落晚從來沒有感覺到離死亡會這麼近。
她急急的推開車門,向外望去……眼前的一切,讓溫落晚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車隊的前方,正從一個山包後,緩緩踱步出一群青白皮毛的兇悍餓狼,慢慢向他們呈扇形包圍,個個瘦骨嶙峋,雙眼冒著綠幽幽的光,長長的獠牙外露,帶著一串混濁的唾液,腥風陣陣……
溫落晚知道這些狼正在試圖包圍他們,將他們圍成一個圓,然後,殲滅之。
她毫不懷疑,那裡每一頭狼都能一口咬斷她纖細的脖頸。
公主府的侍衛正步步後退,以她的馬車為中心圍成一個圓,每一個人都是一臉凝重。
他們幾有二十幾個人,可是,對面的狼群卻近百只。
實力懸殊。
狼這種動物,即兇殘又狡猾。
它們除了悍不畏死之外,更可怕的是,它們具有一定的智商。
會找到獵物的弱點,進行猛攻,直至撕開。
溫落晚連呼吸似乎都停窒了,雙腿發軟,面色發白。
她很怕……
她怕疼……
怕死在狼嘴之下的面無全非。
近百只即凶又猾的餓狼,就算每個人殺五只,他們都未必能活著出去……
今天,他們這一隊人,怕是要全死在這兒了。
怎麼點這麼背,會遇到狼群呢?!
溫落晚四肢冰涼,雙拳頭捏得緊緊的。
這一刻,溫落晚真的沒有辦法了。
她又沒有火器。
草原上的狼很懼怕火器,哪怕你用馬鐙狠狠的嗑一下,發出巨大的宛如火藥爆炸的聲音,都可以嚇跑狼。
可是,那只是路遇單只的狼,才會用的辦法。
而現在,他們遇到的是一群狼,還是一群從來沒有吃過火器之危苦頭的狼群,哪怕是他們弄出了巨大的金石之音,狼群也不會怕的。
放火圈地,現在也來不及了。
就在溫落晚束手無策,拼命想辦法的時候,饑餓的狼群已經快速完成了對他們的包圍,有幾頭餓狼已經忍不住帶著腥風向他們沖了上來。
“殺!”
狼群的動作刺激了眾人本就敏感的神經。
很快狼群和侍衛隊的護衛們就廝殺在了一起,瞬那間,雪白的大地成了紅蓮地獄,廝殺慘叫之聲,大片大片的雪染紅了雪地。
雪地上的斷肢殘臂,露出了森森的白骨,不斷刺激著馬車中的溫落晚。
溫落晚雙目圓睜,瞳孔在不斷的緊縮,死死咬住下唇,保持著自己最後的一絲清明和理智,克制著自己想要逃離的本能。
她現在不能亂!
她亂了,沖出去,只會死得更快!
兇殘的狼群在狼王的一聲聲嚎叫中,越戰越勇,已經突破了他們週邊的第一圈防線,甚至有幾頭跳躍能力較高的餓狼已經高高躍起,想要跳到馬車之上。
溫落晚拉車的馬乃是皇家的寶馬良駒,頗具靈xin。
雖然,面對重重餓狼的圍攻,它在不安的嘶鳴,四蹄亂刨,可是,它的聲音裡沒有任何懼怕,依舊神駿,聽從著命令。
可那輛拉貨馬車上的馬都只是符劍在集市上買的普通良駒,見到這麼多狼群,已經本能的軟了腿,馬眼流淚,屎尿拉了一地,站都站不起來了。
狼王?!
狼王在哪裡?!
如果,他們能斬殺了狼王,怕還能有一線生機。
“符劍,殺了狼王!”
溫落晚的指甲狠狠的摳在了馬車車窗之上,聲嘶力竭的大喊。
聲音透過馬車,層層的傳到了眾人的耳朵。
符劍與林隊長正合力殺了一只想要跳上馬車的餓狼,雲止隊長長槍一挑,將狼屍狠狠的甩出了圈外,立刻就有一群餓狼圍了上去,撕扯著還溫熱的狼屍,喝血吃肉……
沾了血腥氣的狼群更加的瘋狂可怖。
溫落晚見它們連自己狼群的狼屍都吃,胃裡一陣翻滾,幹嘔了幾下,卻什麼也沒有吐出來。
“表小姐,不行,狼王太狡猾了,它根本就沒有露面,我看不到它!”
符劍的話說得很急促。
他和雲隊長一早就明白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若是能擊殺狼王,狼群才有可能退。
哪怕是不退,沒有了狼王的指揮,狼群的殺傷力也會弱上很多。
可是,他們急目四望,竟半點狼王的影子也沒有看到。
很顯然,這是一只很狡猾的狼王。
它小心的隱藏了自己的身影。
這麼一個二十多人的隊伍,若是全部咬死,埋在雪裡,足夠它們狼群吃上十天半個月不挨餓的,這個冬天也許就不會有凍死的狼了。
狼王如何能放過?!
知道這二十多人身具煞氣,不好招惹,故而,它才掩藏了自己的身形,躲在了離車隊幾十米遠的一個山頭,全憑狼嚎控制群狼。
符劍已猜到了。
可是,他不能去尋找狼王。
他的任務就是保護表小姐。
臨走前,大公子交待了一定要將表小姐好好的送到邊關,他也向大公子保證了的。所以,他一定要做的。
這二十多天的一路同行,看著昨天還在一起有說有笑,一起喝湯的兄弟慘死在狼嘴之下,符劍不難過是不可能的。
可是,再難過,他也不會忘了他的任務,從始至終不只有保護表小姐。
所以,哪怕是他的功夫在眾人之中是最好的,他也不會冒著讓表小姐暴露在狼口之下的危險,去博一個不知能不能成功的可能xin。
符劍的心思,雲止隊長清楚。
甚至,他們的心意是相通的。
溫小姐不只是他們的命,更是十萬鎮國軍的命!
就算是符劍想去,他都不會讓他離開溫小姐。
哪怕,今天,他們所有人都命喪狼口,溫小姐也必須安全的抵達邊關!
身邊的兄弟一個個倒下,雲止隊長心如刀割。
這些都是陪伴了他十幾年的兄弟,同吃同住,從未分開。
這一刻,雲止隊長甚至是有點恨自己的。
如果當初他沒提議急行軍,雖然遇到狼群,他們未必不能博一下。可是,現在,眾人的體力已經到了盡頭,又如何能是狼群的對手?!
他們護不住溫小姐的。
雲止隊長幾乎殺紅了眼,渾身上下血人一般,黝黑的玄鐵長槍,槍尖卻依舊雪亮,血沾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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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劍,帶上表小姐,走!”,雲止隊長惡狠狠的看著符劍。
符劍立刻就明白了雲止隊長的意思。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雲止隊長,千言萬語卻只有一重,“保重!”
溫落晚還沒明白他們這是打的什麼啞謎,馬車的門就被重重的推開了,符劍甚至連解釋都來不及便將溫落晚拉了出來,放置在馬上,用行軍帶子將溫落晚牢牢的捆在了馬上。
另一邊雲止隊長用長槍切斷了馬與車的連結,並用長槍在馬臀上狠狠一拍,“快走,去邊關!”
黑雲般的寶馬長鳴一聲,駝著溫落晚箭一般的竄了出去。
而另一邊,符劍也切斷了貨車與那匹馬的連接,見那馬已經軟了腿,站不起,符劍沒有絲毫心疼,上了馬後,用劍狠狠的刺了馬屁股,馬屁股立刻就見血。
劇痛之下,那匹本來腿軟的馬像瘋了一樣的沖了出去,竟然勉強能跟得上溫落晚的寶馬。
兩匹馬勢若瘋虎一般,馬腿跳躍,竟一時將狼群沖散了一些。
為了保證兩匹馬能沖出去,剩下的十幾人跟在後面,不為沖出去,只為攔住這些狼讓他們不要追擊……
倒是有狼想要跟上,跳起來將人拉下馬,可是,迎接它的統統是符劍雪亮的劍光,再加上雲止隊長眾人的攔截,竟真的讓兩人沖出了狼群的包圍圈,僅有週邊的幾匹狼,不甘心獵物跳跑,跟了上去……
其它大部份的狼又轉身向雲止隊長他們沖了過去……
沒有了馬車阻擋,眾人全部暴露在狼群之中。
雲止隊長帶著眾人,背靠著背陷入了苦戰……
血流成河,這一片的雪地血氣沖天,一片狼藉。
溫落晚在馬背上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讓她回首看不清楚身後的一切,心痛像是要炸開一樣。
明明,前幾天,她們還在一起喝著羊湯吃著烤肉,烤著火……一個個鮮活的人就這麼倒下了……
為什麼會遇到狼群?
為什麼會該死的遇到狼群?!
她跑快一點,能不能搬來救兵?!
她記得符劍說,她們就快要到邊關了。
她身下這匹是可日行千里的寶馬,那她是不是能在日落前搬來救命,能救一個是一個?!
溫落晚狠狠的咬了一下下唇,嘴裡嘗到了腥甜的血腥滋味。
她不能哭!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她要保證自己不被甩下去。
雖說,身下的寶馬當真是一匹好馬,讓她在身上猶如騰雲駕霧一般平穩,不被甩下去。可是,她畢竟不會騎馬,若是,保持不好平衡,她未必能平安到達邊關。
想到這兒,溫落晚胡亂的擦了一下眼淚,雙手緊緊的抓住馬鞍。
心裡想著讓馬兒在快一點……
可就在這時,驚變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