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日子就這麼平靜的過去了……
溫落晚好了之後,特意抽空去看了陳馨寧。
陳馨寧的模樣還真像是大病一場的樣子,手自然早就已經沒事了,只是人懨懨的,什麼也提不起興趣。見到溫落晚也不愛搭理,整個人仍喪氣的沉浸在自己不能嫁給聶觀硯的悲傷裡。
溫落晚什麼都知道,可是,她什麼也不能說。
只能隨意的聊了一些,讓她保養好身子,七月七還有乞巧節呢。
她與陳馨寧這一病,徹底錯過了六月六的女兒節,還好,還有七月七。
七月七的乞巧節,可是她們這些閨閣女兒平日裡難得可以出門的節日,一年也就那麼三個。等過了七月七,下一次出門走動就要等到年尾了。
溫落晚不信陳馨寧會不心動。
果見,陳馨寧的眼睛動了動,過了一會兒,便有了那麼一絲神采,雪白的臉看起來也有了些好氣色。
還好……
還真沒到為了那個聶公子要死要活的地步。
這就好辦了。
陳馨寧最開始是挺氣溫落晚的,以為是溫落晚去背後告的狀。可是,後來自己也想明白了,若真是溫落晚在後面告狀,她娘親哪裡還能和她說那麼多?直接上來就打斷腿了。
想想還真是自己把溫落晚嚇病的,心裡也有了一絲歉疚。
這事兒都已經被她娘親知道了,她還挨了打,禁了足……陳馨寧也就不再提讓溫落晚替她想辦法的事了,貓兒般的膽子,陳馨寧都怕她這邊才剛開了個口,溫落晚在那邊就又厥了過去,那她還不被她娘親打?!
陳馨寧懨懨的,心裡鬱悶,溫落晚也只是來看看她,見她精神狀態還好,說了幾句後,便離開了。
接下來的時間,就很平靜了。
陳馨寧被禁足,不能來應椿院,綠漪高興。
溫落晚也高興。
帶著綠漪和綠窈一針針的做著繡品,拿出去賣……府裡的下人譏笑她們是窮小姐,到了國公府了,還不會享受,還要自己做繡活賣……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她更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與輔國公府非親非故,輔國公府固然富貴,可是,這都與她沒有半點關係,她只能自己一點點兒的攢著錢。
她不能像陳馨寧一般閑著無事的時候,可以看書、寫字、撲蝶、插花……她閑著的時候就是做繡活,因為她知道,這是她最幸福的一段時光了,等日後她嫁人了,要操持一大家子的生計,怕連做繡活的時間都沒有了,所以,她要趁現在吃喝不愁,有人侍候的時候,把這大把的閒置時間都換成銀子。
讓她和綠漪、綠窈日後出了這國公府後,可以衣食無憂。
所以,她沒有那個時間和陳馨寧一樣玩樂。
溫落晚看著手頭上這張鳳遊牡丹花的小屏風繡圖,再差幾針就可以完工了,這張小屏風做完,能賣上兩百兩銀子呢,她從入府後就一直繡了,有時間就繡上幾針,就快要繡完了。
溫落晚一邊落針,一邊想著綠漪的話。
綠漪對她傷了自己,替陳馨寧遮掩一事兒,十分的不痛快,不明白她這是為什麼。
其實,還能是為什麼呢?
是因為綠窈。
綠窈與冬生的情誼她都看在眼裡。
可是,綠窈已經是她的人,但冬生卻仍在輔國公府。
日後,她嫁出去了,綠窈和冬生該怎麼辦?
若是沒有情誼也就罷了,可這明明是一對有情人。
所以,溫落晚想讓國公夫人多憐惜她一些,等日後她出嫁了,她也好開口將冬生要過來。
她做這些,要一個冬生應該沒問題的。
冬生是個有能力的。
除了不忍心讓綠窈和冬生這對有情人分開,溫落晚自己也很需要像冬生這樣有能力的人。
反正她已是一個父死母亡的不詳女,早就沒有了什麼好名聲,名聲上再汙損些,若是能換來一個冬生,亦是不虧。
越是高門娶婦,越講究個父母雙全的福氣之女,‘喪婦長女’尚且不娶,像她這樣父母雙亡的更是高門避之唯恐不及的。
但是,高門難嫁,低門卻容易。
小門小戶的誰會在意這些?
她這個身份高嫁不成,但是,低嫁個落魄的教書匠或是舉子,卻是可以的。
雖然這樣落魄卻還有情有義的人難找,但是,只要有心總會找到的。
難……溫落晚並不怕……她只怕前頭無路可走。
只要還有路,哪怕是遍地荊棘,她也開會開路架橋一路帶人走過去。
“小姐,喝點菊花茶潤潤嗓子,也歇歇眼睛。”
綠漪笑銀銀道。
“好……綠窈也歇歇……”,溫落晚端過來菊花茶,溫柔的道:“你們都歇一會,喝口水……”
一壺菊花茶,主僕三人分了,說笑了一會兒後,三人繼續做起了繡活。
微風吹過,滿室玉蘭香。
……
溫落晚沒有陳馨寧擾心,每天除了帶著綠漪和綠窈做做繡品外,就是期盼著七月七的到來。
她還要去玉掌河邊去尋找良緣呢。
為了這一天,她已經早早的就和國公夫人顧榮華請好了假,那一天,她就不陪陳馨寧去踏青了,她要去為玉掌河邊緬懷先母。
顧榮華自然是知道溫落晚的母親謝雅心是最愛玉掌花的,那條玉掌河邊也是她們當姑娘時最願意去的河邊。想著溫落晚自從來到京城後,從來都沒有去過,心中柔軟,便早早就同意了。
倒是,陳馨寧得知溫落晚不會陪她七月七踏青,居然一反常態的沒有不高興,也沒有發脾氣。
溫落晚自己都覺得有點奇怪。
不過,陳馨寧能不纏著自己還是好的,若真是被陳馨寧纏上了,她還怎麼出去尋良緣呢?
原本溫落晚以為,她七月七才會出門的,卻沒想到前幾天接到輔國公夫人的通知,說是七月初一要帶陳馨寧和她去西山大佛寺進香。
溫落晚聽到後,心就是一跳。
她以為輔國公夫人是心軟了,想要成全陳馨寧的癡戀,畢竟這些天陳馨寧一直半死不活的,與之前那個明妹張揚的人完全不同,可是,等到了西山大佛寺後,溫落晚才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今天,靖憲公主帶著幾位貴婦一同來上香了。
那幾位貴婦都是家有貴女的人家。
這應該是靖憲公主將範圍縮小,想再看看各家貴女的意思。
溫落晚嚇得直看陳馨寧,生怕她一個生氣,再鬧起來。不過,顯然她是想多了。也不知道輔國公夫人是怎麼敲打陳馨寧的,陳馨寧的舉動沒有絲毫出格,反倒是因為前段時間的事兒,整個人沉靜了不少。
簡直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溫落晚最近都沒怎麼顧得上陳馨寧,倒是不知道她的變化竟然這麼大。
心裡暗暗佩服國公夫人顧榮華的手段。
本來,陳馨寧就是明麗的美人,現在,身上多了一絲沉靜,越發出落得引人注目。
靖憲公主原先就很喜歡陳馨寧,見到現在的陳馨寧,那眼中滿意更多了幾分。
陳馨寧和溫落晚上前給靖憲公主見禮,禮都沒行完,就被叫起了。
“國公夫人,還是您會調/教孩子,這短短幾天不見,馨寧出落得越發可人了……”,靖憲公主親熱的拉著陳馨寧的手,笑道。
這可是別人都沒有的榮寵。
其它家的貴女,公主也喜歡,可沒這麼親近。
陳馨寧被如此殊榮,也不見有半分毛燥,依舊是進退有度,臉上甚至不見半絲羞紅。
讓靖憲公主更加滿意了。
其它的貴婦人及小姐們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
自己女兒被如此誇獎,國公夫人怎會不高興?眉宇間的得意和舒心是瞞不過別人的,卻還要謙虛道:“哪裡是我會調/教啊,這孩子前段子時間小病了一下,這病好之後,xin子倒是定了下來……”
靖憲公主聽聞,眼帶憐惜,道:“這可憐見的……我府上有上好的血燕,稍後讓人給你府上送去,補上一補。”
說完,又看了一眼溫落晚,笑道:“你也補補。”
一直隱在陳馨寧身側做透明人的溫落晚到是沒想到靖憲公主還能注意到她,急忙謝恩。
剛站起身,就感覺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識的抬頭望去,就好看到靖憲公主身後的世子雲寒冷冷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溫落晚不知道剛才看自己的人是不是世子雲寒,卻不敢多看兩眼。
這滿屋的貴女都是沖著世子雲寒來的,她則是最沒資格的那個,就是那種連看兩眼都沒資格的那種。
跟著陳馨寧落座,聽著滿屋的貴婦們討好奉承著靖憲公主,言語肯切,態度真誠,實在是太會說話了。若是一般婦人,早就被恭維得飄飄然了。
不過,靖憲公主又哪裡是一般人?
她自從是被眾星捧月捧大的,這種陣仗,靖憲公主遊刃有餘,還有功夫一一看著在坐的眾位貴女,細細的觀察著。
難得,雲寒會鬆口陪她來這大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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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是不報希望的。
哪次為他舉辦的賞花宴,他不都是不同意、不拒絕、不配合的三不政策?就是她玩她的,他做他的,完全不在意。
可這次,竟然迫天荒的沒有抵觸。
是不是……
心裡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