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撞擊著胸膛咚咚作響。
再進一步,他便得救了,可若再進一步,他們之間便沒救了。
男人拳頭攥緊又松開,松開又攥緊,一咬牙,撂下了她的黛色襦裙。
“你給我下來。”
然而嬌軟的臀部一動未動。
“下來。”
沈姌一怔,隨後用手勾住他的脖子,美眸含淚地望著他道:“周大人……為何不要?”
周述安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無比艱難地吸了一口氣。
沈姌,別引佑我。
也別拿這雙眼睛,迷惑我。
我周述安貪婪,想要的,皆是你不願給的。
可你越是不給,我越是想要。
——
沈姌走出書肆,東市的外面喧鬧聲依舊,她的衣衫完好無損,在地上打過滾的絲帶也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乾乾淨淨,工工整整。
染了情欲的潮紅從脖頸漸漸褪去,豔麗的眼角再無一絲妖嬈。
她面無表情地上了馬車。
清麗在裡面等著她。
四目相匯,清麗大滴的淚水從臉上滑落,囁嚅道:“姑娘……”
沈姌拍了拍她的手背以作安撫,撩起幔帳對車夫大聲喊了一句回府。
默了半晌,清麗從腰側拿出了一個水囊。
沈姌接過,掂了掂,略有些自嘲地勾了下嘴角。
這裡面裝的不是水,是她提前讓清麗備下的避子湯,她怕那人為求刺激,連香囊都不許她用。
“不必了,倒了吧。”沈姌低聲道。
清麗忙道:“姑娘萬萬不可,這種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清麗還沒說完,沈姌便打斷了她的話,“他沒碰我。”
話音兒一落,清麗的表情從痛苦,瞬間變成了狂喜,“姑娘說的可是真的?”
自打沈姌讓她備下這一碗避子湯,她已是多個晚上都沒睡踏實過,只要一想到自家姑娘默默承受了那般多,心裡就跟著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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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前有狼後有虎,不得安生。
沈姌給她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笑著點了點頭。
回延福坊這一路,馬車內格外寂靜,秋風瑟瑟,吹的她眼底發涼。
沈姌用食指挑起幔帳,看向窗外。
天上不掉餡餅,這世上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好z
她回想著與周述安的種種,心裡越發不安。
這種滋味,就像買了東西不給錢一樣。
且方才她試過了,他並非寡欲,也並非有疾。
那是為何呢?
時間一晃,到了八月十四。
第98章
沈甄收到了一張請帖。
八月十五中秋節前夕,許後突然將本該在曲江芙蓉苑辦的賞菊宴,改成了一場馬球賽。
賞菊宴也就罷了,畢竟許後每年都會在中秋這天邀內命婦共遊曲江,可忽然換成了馬球賽,就不由引人深思了……
福安長公主有一愛女,尚未出嫁,也就是康寧郡主。
上月初,福安長公主正與許家商議康寧和許威的親事。可誰料許威突然被人打殘,命根子居然沒了。這命根子沒了與命沒了並未多大差異,轉眼間,兩家結親的事算是告吹了。
這場馬球賽,無非就是變相地給康寧郡主相看郡馬罷了。
楹窗被一陣風吹開,沈甄手裡的請帖騰空飛起,隨後打了個圈,飄落在地。
此次盛宴,六品以上官員的家眷均在受邀之列,而沈文祁,剛被任命為正四品的總治河防使。
故此,沈甄也在其列。
清溪皺眉道:“賞菊宴也好,馬球賽也罷,姑娘都不能去!許大公子出了那檔子事,許後對您定是懷恨在心,若是再加上康寧郡主,和福安長公主,還不知道要出什麽亂子。”
秋風托起了一室的縵紗,頓生蕭瑟。
沈甄皺起了眉頭。
清溪說的話,她何嘗不清楚。
許威夜裡遭人襲擊的案子雖然結了,那個傷人的“醉鬼”也被處以絞刑,可全長安,誰不知道裡面的彎彎繞?
找一個半瘋的醉鬼出來頂罪,許威這打算是白挨了。
坊間流傳底最廣的一句話便是:許家大公子看上了沈家三姑娘,求不得,便動了手,惹了蘇小將軍大怒。
沈甄這時候出現在許家人眼前,與送上門讓人為難無異。
“不然……姑娘裝病吧。”清溪道。
沈甄微微搖頭,低聲道:“許後何其精明,裝病定然是不行了,清溪,去給我買兩只蟹子來吧。”
聞言,清溪瞠目。
她知道,沈甄對蟹子過敏。
可即便是這樣,沈甄依舊是沒將這場馬球賽躲過去,原因無他,許後聽聞沈甄病了,竟然派太醫親自跑了一趟沈宅。
美其名曰:沈大人在外勞苦功高,照顧沈甄,是她的分內之事。
不得不說,這太醫署的醫術還真是因人而異,太子的病治了幾年都治不好,倒是沈甄這沒有個把月好不了的疹子,三天之內便恢復了原樣。
沈甄看了看自己白皙光滑的手臂,不由苦笑了一下。
既然躲不過,便只能迎頭而上了。
翌日一早,清溪站在沈甄身後,對著銅鏡替沈甄整理發飾,“姑娘覺得這支金鑲玉的釵子如何?樣式不複雜,瞧著也精致。”
沈甄搖了搖頭,道:“要那支最普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