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寧馥就再一次踏上了巡演的旅程。
就像秦姨說的那樣,這一次他們第一站是川城。
上一次來這裡,已經差不多是一年以前,舞團定下的地點還是川城大劇院。
地方是熟悉的地方,人還是熟悉的人,余曉楓直接就抱住寧馥就來了一個詩興大發:“驀然回首,川城大劇院還在燈火闌珊處。”
把寧馥逗得不行。
關於酒店房間,寧馥當然還是選擇和余曉楓住在一起,倆人美美地睡了一覺,為之後的首演養足了精神。
演出首日,寧馥妝造做好,回想起秦姨那天說已經買好機票,特地趁開場前繞到台上透過幕布的縫往外看了一眼。
時間尚早,剛開始入場,觀眾席大量座位還空著,寧馥躲在幕布後一眼便看見秦姨和宋老爺子就坐在第二排的位置,正一臉興致勃勃地等著。
兩人對上目光,寧馥趁人不多,悄悄朝她招了招手,秦姨頓時滿臉心花怒放,抓著宋老爺子的胳膊就是一陣搖。
二樓看台上,宋持風靜靜地將兩個人之間的小動作捕捉,無聲揚起嘴角。
寧馥的首演,他不可能會錯過,上一次的《江飛雁》,他也混在觀眾當中觀看了全程,只為在台下一片掌聲雷動之中為她錦上添花。
這一次他把兩張VIP席的票通過么弟的手送到父親和繼母手上,自己則是選擇了看台的高位。
雖然視角比不上下面,不過宋持風確實不想和他們坐在一起,聽秦姨歡呼,他就喜歡一個人,靜靜地看著寧馥跳舞。
就像現在,第一幕已經謝幕,女主角與男主角從相識到相戀,第二幕起。
寧馥因為飾演的是純情的妹妹,身上的服飾也大多采用白底附以粉藍綠色系的花卉,精致的五官與妝容初登場便引得台下觀眾紛紛掏出手機。
與《江飛雁》中強勢又孤傲的公主截然相反,在《雙生》這部舞劇中,寧馥的角色是對愛情充滿幻想的天真少女,所以舞蹈動作也基本都采用的是偏活潑靈巧的風格。
作為已經提前看過寧馥排練無數次的人,宋持風當然知道這一次寧馥的表現會很好。
但當他真的看見寧馥像一只闖入林中的小鹿一般上了台,在一片無人桃花林中翩然起舞時,內心依舊忍不住那種澎湃的自豪與激動。
以至於文颯到後半場加入進來,與她如兩只蝴蝶般纏綿雙飛,在宋持風眼中,也一直就只有寧馥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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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他欣賞舞劇的態度。
比起看舞劇本身,他更多只是在看寧馥一個人。
於他而言,她在舞台上,不是群星中最閃耀的那一顆,而是獨一無二的月亮。
演出結束後,寧馥大汗淋漓地回到後台,就看見休息室的化妝台上又放著一束花。
蝴蝶蘭,繡球,芍藥,穿插著小小的風鈴,只一眼望去,便是一片屬於椿天的詩意盎然。
“寧馥,我現在已經不想知道你到底都是在哪裡找到的神仙男友,我只想問這些花兒都哪買的啊,這審美也太好了吧。”
舞團的人都已經習慣寧馥巡演走一路花送一路的事情,就連打趣的版本也換成了2.0或3.0。
寧馥知道人家也不是認真等個答案,就笑著過去抱起花束,嫻熟地在中間找到那張或款式偶有不同,但質地永遠相同的硬質卡片。
給我的大舞蹈家。
熟悉的硬筆字依舊剛勁有力。
她抱著花束低下頭笑了一會兒,便直接轉身出去給宋持風打電話。
“宋先生,你真的很沒有新意。”電話接通,她假意抱怨。
“是嗎。”宋持風聽出她語氣中的笑意,也笑起來:“那看來我還得加加油。”
“哦?宋先生準備怎麽加油?”
“爭取在寧小姐巡演結束前讓你看見,好不好?”
掛了電話之後寧馥也沒當回事,畢竟宋持風一向都是很有儀式感,他會下功夫去研究一些小驚喜,而且因為針對性很強,往往效果都特別好,讓寧馥現在回想過去,就好像在回望銀河,到處都是值得細細回味的璀璨光點。
轉眼,寧馥一路上把每天收到的花束拍的照片都已經在相冊裡連成好長一排長圖。
哦對了,關於這張長圖,其實還出了一個小插曲來著。
有一天余曉楓在休息時閑來無事,把寧馥手機裡花束的長圖PO到了微博上,並附文:寧馥天天收花,我天天吃檸檬,原本我不理解,後來我去廁所照了一下鏡子,找到了原因。
寧馥都沒看見這條微博,結果沒想到那條微博轉眼被轉到了她的首頁,後來寧馥再發微博,就看見有不少給她評論的人名字都改成‘寧馥今天收到花了嗎’、‘寧馥的花’之類玩梗的名字,把余曉楓給笑死了。
“哎,寧馥,你和宋持風,會結婚嗎?”
回慶城前一天,余曉楓又有點睡不著覺,便蹭寧馥牀上來,借著近水樓台的距離,狂問八卦,“他跟你提過結婚的事嗎?”
寧馥覺得宋持風肯定是奔著結婚去的,畢竟他的財產都已經分給她一半了。
但是除去那天在她家,對她父母說的那些話之外,他好像也沒有特地鄭重其事地提過結婚這件事。
“還沒有。”寧馥實話實說:“不過我覺得他應該是想和我結婚的。”
余曉楓完全相信:“那你們要結婚了,你想什麽時候要寶寶啊,你要是懷孕了,那我們團長得哭上半個月。”
“……”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被余曉楓說得好像已經箭在弦上了。
寧馥噎了一下:“我還沒想過。”
“是嗎?那你得想想啊!”余曉楓還挺替她著急的,“那如果宋持風要跟你求婚,你喜歡什麽樣的啊?”
她說完,還自顧自的就幻想開了:“熱氣球,玫瑰語,愛的宣言,在慶城上空盤旋三日——”
“……別了吧。”寧馥想想那個畫面都起雞皮疙瘩:“我覺得還不如就在火鍋店裡說了算了。”
余曉楓:“?”
寧馥被余曉楓目瞪口呆的表情逗笑,抬手裹緊了身上的被子:“你不覺得最近特別適合吃火鍋嗎,我天一冷就想吃。”
“是挺適合的畢竟元旦都過了……不是!”余曉楓一拍牀墊:“我現在在說求婚呢!”
“我也在說求婚呀。”
“你什麽求婚啊你明明在說火鍋!”
“你不覺得吃火鍋可以和所有的事情同時進行嗎。”
“……”
兩人的討論無疾而終。
次日,他們回了慶城,巡演還得繼續。
在慶城的演出一共十五天,演完就提前放假過椿節。
眼看假期近在眼前,團裡的人一個個的動力全部拉滿,每天演得都格外賣力。
寧馥也跟家裡那對活寶說好今年椿節會早點回,跟他們說好最後一場演出當天會過來看,一家人一起回家,然後便再一次全身心地投入到最後這段演出之中。
最後一天演出的中午,團長請所有人吃了頓飯,說就當提前過除夕,希望明年大家繼續加油。
下午,寧馥把劇院的路線發給父母,再三向他們確認真的不用接之後,便提前在化妝間裡簡單準備自己晚上的妝造。
截止到目前為止,寧馥都沒發現有什麽不對。
直到晚上大幕拉開,她發現台下的觀眾席是空的——不,也不都是空的,只大部分是空的,只有前排的位置上坐著人。
她的父母,宋老爺子,秦姨,還有宋持風,宋星煜,楊開遠,林詩筠馬慧欣——
所有親人朋友齊聚一堂,宋寧兩家人也終於見了面,卻好像已經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過了初識的階段,其樂融融地坐在一起。
看著舞台上的已經完全愣住的她,寧爸朝她招了招手:“加油啊,寧寧,你爸還沒看過你跳這個呢!”
秦姨也補充:“我們永遠支持你!”
這注定是寧馥一路以來跳得最幸福的一次。
她站在台上,每一舉手一抬足,都知道台下全是她最在乎,最喜歡的人。
在這一刻,額角的汗水都變成了幸福的結晶,讓寧馥的情緒比任何一次都要更加沉浸,飽滿,直到謝幕都難以自拔。
宋持風捧著花上台來的時候,就看見小姑娘眼眶正紅,嘴角卻開心地上揚著。
“寧小姐,吃火鍋這件事,還是等求完婚再做吧,你看行嗎?”
這話一出,周圍其他舞蹈演員們都自覺退開,形成一個巨大的半圓將他們圍在中間,同時舞台光歇落,只留一道白色的追光打在兩人身上。
寧馥聞言愣住,卻來不及去看將她出賣的余曉楓,男人已經朝她單膝跪地,將手上一束白玫瑰雙手獻上。
“但是我絞盡腦汁想了半年,甚至不惜買通你同事,也確實想不到比舞台更好,更適合向你求婚的地方了。”
宋持風今天身上並沒有穿著正式又肅穆的西裝,而是選擇像之前兩人約會那樣,穿著長風衣。
音樂早就停了,所有人都一言不發,整個劇院都一片鴉雀無聲,只有宋持風的聲音無比清晰。
“寧馥,嫁給我,好嗎?”
宋持風為了這一天,準備了很久,當然也準備好了很多話。
但真的到了這一刻,跪到寧馥身前,他意識到語言在彼此相愛的兩人面前實在多余。
寧馥的每一個眼神,表情,他都能讀出其中含義,並且也相信自己對寧馥來說亦然。
語言在這個時候對他們來說,反而變成了一種形式主義。
如果可以,他現在只想站起來,擁抱她,吻她,用最實際的行動表達對她的愛。
手上一輕,玫瑰被接了過去,宋持風抬起頭,手腕就被寧馥抓住,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眼前景色一花,他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眼前的人已經扎扎實實地撲進了他的懷裡。
周圍的人大概也沒見過求個婚還沒聽到好或不好就先抱上了的,總之看這樣兒不像是要拒絕,便一下歡呼開了。
“親一個!”
“親一個!”
“親兩個!”
“那親、親三個!”
霎時間,起哄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就像是衝著掀翻整個大劇院的頂而來,險些將寧馥輕和的聲音都淹沒了過去。
還好,宋持風沒有錯過寧馥那輕柔而肯定的一聲好。
他低下頭,溫柔含住她的雙唇,將周圍所有的圍觀群眾都直接引爆,獨獨在她耳畔留下一句百轉柔情:
“我愛你,我的大舞蹈家。”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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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草對不起朋友們我這兩天復工了真他媽的很多事搞得連續2天遲到。
正文到這裡就完結了,明天不出意外應該會開始更番外,如果出意外了我會在這裡以及微博上說明情況!
好了不說廢話了我先發出去讓你們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