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芷蘿神情冷凝,看陳畫蝶帶著丫鬟進了旁邊的胭脂店,她也腳步一轉,跟著進去了。
江芷蘿假裝在店裡看一些胭脂水粉,耳朵卻靈敏的去聽聲音。
陳畫蝶身邊的丫鬟有些怨念道:“小姐,你真的要跟那個什麽崔公子在一起嗎,他一個鄉下人怎麽配得上小姐。”
陳畫蝶一副冷靜的樣子,道:“那崔鶴槿確實身份不配,不過他若是能考取功名,也就能入我陳家眼了。”
那丫鬟驚訝的道:“小姐,那崔公子看著冷冷清清的很不好說話的樣子,會科考嗎?”
說著,她還有些擔心道:“也不知道他學問如何?”
陳畫蝶道:“他以前經常來書肆送抄過的書籍,他的字極好,就連我爹都驚豔不已。”
“能寫一手好字的人,學問想必也是不錯的,他若是科考,應該也能考取功名.”
“他這樣的人雖然冷清的跟一塊冰一樣,但一旦融化,那就不一樣了。”
“越是這樣的人,越容易外冷內熱,一旦為一個人動心,很可能就癡狂不已。”
“而且他看著像神仙一樣不食煙火,他若為我變的癡狂癡心,也是一件極為有成就的事情。”
說這番話的時候,陳畫蝶整個人都帶著自負驕傲的神情。
似乎對崔鶴槿穩操勝券。
而且她一想那麽清冷如神的一個男子,若真的動心,那真的會將人寵進骨子裡吧。
丫鬟也自負道:“在咱們整個縣,就找不出一個像小姐這麽有才學漂亮的人,那崔公子自然為小姐傾倒。”
“只是小姐,那魏少可怎麽辦?”
“魏少也對小姐一片癡心啊。”
“而且我聽說魏少雖然是開鏢局的,但他們主家可是京城的世家大族,小姐若是跟了魏少,地位就更不一樣了。”
陳畫蝶道:“魏星野才十六歲,常年跟著鏢局走南闖北,心xin不穩,看似對我癡心,實則未必真心。”
“況且,魏家主家是世家大族,哪怕魏星野他們旁支只蝸居在這個縣城,魏家也講究家世,陳家未必能入得了魏家的眼。”
“不過我若接近崔鶴槿,表現出一副癡心的樣子,或許能刺激了魏星野。”
“若魏星野能為我跟家族抗衡,我也能進了魏家,陳家也就攀上了魏家的關系。”
那丫鬟佩服的道:“還是小姐深謀遠慮,書上說這叫……是不是叫一箭雙雕?”
……
主仆這兩個人還在低聲算計著什麽。
她們說話的聲音很小,似乎都沒注意到刻意隱藏氣息的江芷蘿。
當然她們自認為聲音這麽小,店內沒什麽人,也不會有人聽到。
可江芷蘿本身就自帶一些木系異能力量,調轉身體的力量,就能聽到她們很小聲的聲音。
聽著這些,江芷蘿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神情更加冰冷了。
不用想,這就是個綠茶白蓮。
江芷蘿擔心陳畫蝶算計崔鶴槿,所以暗中悄悄跟蹤著陳畫蝶。
陳畫蝶買了胭脂水粉後跟她那位丫鬟回了陳家宅院。
快中午的時候,陳畫蝶換了一套衣裙,好好裝扮了一番。
整個人看著都有一種更柔弱更弱不禁風的感覺。
至於她的丫鬟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江芷蘿眼眸眯了眯,也顧不得去管那丫鬟做什麽。
她只需跟著陳畫蝶,防止崔鶴槿被算計。
那陳畫蝶果然提著籃子來到了石墨學堂外,不過她沒有直接站在學堂外,而是找了一個陰影偏僻的地方等著。
這一幕跟江芷蘿在夢境中看到的場景一樣。
就連陳畫蝶穿的衣服手中提著的籃子,以及等待的地方都一樣。
這讓江芷蘿更加心驚肉跳了。
她不擔心陳畫蝶做什麽。
以崔鶴槿那樣冷清的樣子,斷然做不出在學堂門口跟女子拉扯的事情。
她主要擔心陳畫蝶算計崔鶴槿,以及那什麽鏢局的魏少會帶人對崔鶴槿動手。
她要防止那些人對崔鶴槿做什麽。
很快,到了石墨學堂放學的時候。
崔鶴槿記得芷蘿和娘中午會在家吃午飯,他便也準備中午回家。
因為他要回東河村,朝著東邊巷子處走去,這邊跟學堂學生走的方向不一樣,有些偏僻。
剛走進巷子中,陳畫蝶就提著籃子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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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泫然欲泣的眼神看著崔鶴槿,“崔公子!”
聲音裡帶著九轉彎一樣,欲語還休,似乎藏著無盡的思念和委屈一樣。
江芷蘿在暗處努力隱匿氣息,聽著這個音調,嘴角都狠狠抽了抽。
若非剛剛聽到她和丫鬟說的對,江芷蘿還真以為她對崔鶴槿有多癡情。
崔鶴槿一下子看到了陳畫蝶,他微微蹙了蹙眉心,往後退了幾步,保持安全距離,這才清冷道:“這位小姐,可是認識崔某?”
陳畫蝶聽著崔鶴槿陌生的話,簡直都要搖搖欲墜了。
“崔公子,是我啊,我爹開的書肆,你經常去書肆,你難道忘了嗎?”
陳畫爹暗恨不已,怎麽都想不到,崔鶴槿竟然一下子沒認出她來。
難道她用了胭脂水粉換了個頭飾,他就沒認出來了?
崔鶴槿還真不怎麽注意這位陳小姐。
“陳小姐,可是有什麽事情,可是崔某之前抄的書籍有問題?”
書肆以抄書有問題為由為難書生也不是不可能。
看著崔鶴槿戒備的神情,陳畫蝶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但陳畫蝶知道自己的目的,也善於隱忍。
崔鶴槿越是如此清冷淡然,她越是想讓他為她動心變溫柔。
陳畫蝶那些算計的話只能咽下去,只能用一副癡情著迷的眼神看著崔鶴槿道:“我知道崔公子現在為生活所困,我陳家雖不是高門大戶,但家中也頗有資產,書肆更是收錄很多藏書……”
陳畫蝶先將陳家的優勢說了一下。
拋出佑餌,然後盯著崔鶴槿的神情,循循善佑道:“我知道崔公子心有丘壑,頗有才學,陳家願助崔公子科舉取士,考取功名,建功立業。”
當然,陳畫蝶著迷的神情也不是演的,這個男人只看氣度容貌,就足以讓人沉迷。
可惜她是陳家女,她眼底更想要的是榮華富貴。
哪怕她家開了書肆,沾了點文人氣息,但說白了還是商人,商人就地位低下。
若想往上爬,只能擠進士族行列。
崔鶴槿如畫般狹長的鳳眸微微斂了斂,眼尾一挑,帶著冷冽的寒芒。
“陳小姐怎知我有才學,怎就想助我科舉取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