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明月直接回寢室。
她是政法系的學生,男女對半,室友跟她都是一個班級的,兩個本地人,她跟另外一個是外地人。
潘明月話不多,平日裡不是在學習,就是在學習的路上,是政法系的一朵高嶺之花。
可能因為輔導員的囑咐,潘明月是孤兒的消息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室友跟同班的學生都還挺照顧她的。
四個室友相處的說不上特別好,畢竟潘明月一天除了睡覺,大部分時間都在圖書館,要不就在兼職,但關係也還能過得去。
潘明月進去的時候,三十室友都在。
「明月,你實習找好了沒有?」看到潘明月回來,一個長發女生看向她。
潘明月的三個室友,有一個室友成功考上本校了的研究生,另外兩個室友也找好了實習。
說話的室友就是成功考到研的那個,也是京城本地人,江憶凡,寢室裡跟潘明月關係最好的那個。
臨近畢業季,寢室裡的三個人都挺擔心潘明月的。
「明月,你怎麼不直接考研?」短髮室友看向潘明月,遺憾的開口,「我們系的教授都那麼喜歡你,你成績各方面表現都非常好。」
江憶凡看了短髮室友一眼,打斷了她的話:「你別說了。」
潘明月是政法係數一數二的大才女,所有人,包括教授都以為她會考研。
甚至於她申請保研也並不是很難。
誰知道,她沒有申請保研,也沒有去考研,當時名單下來時,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不過仔細想想,也不是很難理解,畢竟她的家庭環境應該不允許她繼續考研。
經過江憶凡的提醒,短髮室友也想起來這一點,立馬閉嘴,面色變了變,沒再提潘明月的這件傷心事兒。
三個室友雖然比潘明月要小一歲,但都拿她當妹妹看待,平日裡能照顧也就多照顧一點。
「輔導員剛剛給我聯繫了一個實習機會,」潘明月坐到自己的電腦前,一直安靜的聽著室友說話,直到聽到這裡,她才抬了抬頭,似乎是笑了,「稽查院的科室職員。」
京大政法系每年都有一個稽查院的實習名額,這件事政法系的學生都知道。
聽到潘明月這麼說,三個室友完全沒有羨慕嫉妒恨,反而憂心忡忡。
「怎麼回事?今年怎麼讓你去?往年不都是博導們去?」江憶凡眉頭緊皺,「輔導員他們都在想什麼?」
稽查院在國家的重要性大家都知道,這一個實習名額所代表的不僅僅是實習名額,更是幾個院校幾個派別的博弈,在眾多博導中,讓潘明月一個應屆生去幹什麼?
不過這種話江憶凡她們也不會當著潘明月的面說這麼多,只一個個開始安慰潘明月。
「沒事,明月,就是積累一份經驗而已,放寬心態,等到你真有能力了,就能直接考進去了。」
「對啊明月,大不了你到時候回來,來我們公司做法律顧問。」短髮少女拍著胸脯開口。
短髮少女是潘明月她們寢室另外一個本地的,父母做生意小有成就,也算是個富二代,這麼說也沒有問題。
潘明月已經打開了電腦,正在畫要交給輔導員的東西。
聞言,朝三位室友笑了笑,「放心。」
放心?
江憶凡怎麼可能會放心?她憂心忡忡的坐回到位子上,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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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潘明月把最終畫好的宣傳圖交給輔導員,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才拿著書。騎著自行車去了咖啡廳。
可能近秦苒太久了,大部分跟秦苒走得近的人都染上了秦苒踩點的整個臭毛病。
咖啡廳門口的風鈴聲響起。
潘明月撥開門簾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廳角落裡的封夫人。
上一次跟封夫人談判之後,潘明月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封夫人了。
似乎是聽到了風鈴聲,封夫人朝門口看過來,看到潘明月拿著書進來,她整個手都是一緊。
「封夫人。」潘明月走進,朝封夫人淡淡頷首。
兩年過去了,潘明月幾乎沒有什麼變化,架著黑框眼鏡,皮膚很白,唯一變的就是她看起來好像7更有氣質了。
封夫人手裡的小杓子攪著咖啡,等她走過來,手掌心都是一緊。
「今天我找你來是為了什麼事,你應該也知道。」封夫人把杓子往杯子邊緣一靠,又在手邊抽了張餐巾紙,優雅的把手邊的痕跡全都清除掉了,才繼續開口,「封辭回來了。」
潘明月聞言,鏡片後的睫毛顫了顫。
她當然知道,在她回學校的時候,在門口看到了封辭,她避開了他,從另一道門進了學校。
自從兩年前的事情後,她就拒絕見封辭。
她不想見封辭,秦苒跟宋律庭都不會袖手旁觀,封辭因為種種原因,這兩年都沒有成功見過潘明月。
後面因為生意,封辭有不得不遠離京城。
他畢竟是一個企業家,要對自己的員工負責,不可能這麼任性,直到最近才穩定下來,有時間回京城。
這兩年他也不是沒有用其他方式找過潘明月,但都沒用。
這些事,潘明月知道的不多。
只是突然聽封夫人再次說起這個人,她心裡難免又顫了一下。
「很簡單,我不希望你見他,算是我們家資助了你這麼多年,你唯一能回報我們的。」封夫人看著潘明月,從封樓誠那裡知道了潘明月的事情,她對潘明月已經沒有那麼多意見了。
但不妨礙她不喜歡潘明月,尤其是後面她還知道了另外一些事情,這更讓她膈應。
潘明月抿抿唇,她抬起頭,看向封夫人,好半晌,才放下一直握在手裡的杯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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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開椅子,站起來,並拿上放在一邊的書.
看到潘明月這麼識相,封夫人鬆了一口氣,看著她道:「你這是要考研了?」
潘明月的那一屆高考,前有秦苒,後有徐搖光,潘明月並不打眼。
「實習。」潘明月淡淡開口。
封夫人就沒多問了。
京大的學生大多是能往上考就往上考,除了一部分成績不太突出的人,考不上去只能實習。
封夫人一聽,也就沒再關注。
沒有潘明月,封辭不僅能少一個汙點,還能娶到一個對他事業有幫助的老婆,一舉兩得。
外面。
頭頂已經幾乎沒什麼陽光了,潘明月卻覺得眼前模糊。
她重新走回圖書館,進了衛生間,找了隔間進去,從外套的兜裡麻木的掏出來一瓶白色的沒有標識的葯,倒出來兩粒,也沒就水,直接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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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江家。
「不行,我這個部門是直接對外工作的,不能隨意招實習生,」江父直接打斷江憶凡的話,「最近陸家會跟我們對接一個案子,更不能敷衍。」
「我知道,可是爸,你的部門也好久沒有招過新人了不是?明月她絕對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江憶凡雙手合十,作哀求狀態,「放到別的部門,我更不放心。」
江父很想讓江憶凡滾。
但這是他們家最受寵的女兒,他只能壓下要打人的想法。
身邊的屬下更是小聲勸說他,「江部長,別生氣,這可是您的女兒,親生的,親生的,您要是打了她,您可就完了!」
聞言,江部長扭曲的笑了笑,「行,我答應你,讓她來我的部門。」
本來打算長期抗戰的江憶凡聽到這一句,連忙抬頭,驚喜的道:「爸,您真的是太給力了!相信你絕對不會後悔的,明月會讓你刮目相看的,讓你的業績提升半個點!」
江父:「……」
他到底生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叉包?
江父看著剛剛讓國人提交上來的信息就覺得辣眼,江憶凡讓他收的人既不是研究生也不是博士,竟然是個應屆生……
別說提升半個點,別給他找麻煩就不錯了……
他這乖女兒是純粹看他過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