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是寬叔安排的,就在冷文冀房間的隔壁的隔壁。
梅靜姝住進去的時候,裡面的一切生活都是準備好的,就連換洗的衣服都有。
「這是剛才少爺吩咐人準備的,因為不知道梅小姐的尺寸,只能大致估算,要是有什麼不合適的,您跟我說。」寬叔對她十分客氣,這可是未來的少奶奶。
梅靜姝道了謝,看了一眼衣服上的尺寸,跟她現在穿的差不多。
「梅小姐,要是有其他需要,您可以叫我。」
「謝謝寬叔。」
梅靜姝等寬叔離開之後就拿了衣服進去洗澡,洗完澡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平常這個時候,她還沒睡,所以現在沒有絲毫的睡意。
她也不喜歡玩手機,想了想,敲開了冷文冀的房門。
冷文冀也是剛剛洗完澡,看見她,有些意外,「怎麼了?」
梅靜姝在睡衣外面套了浴袍,除了露出一雙腳踝,穿著十分保守,倒是冷文冀,大概是剛從浴室出來,身上只穿著浴袍,帶子鬆鬆垮垮的,露出一小片胸膛,頭髮上還在滴水。
梅靜姝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幕,臉上發熱,眼神都不知道該放哪裡了。
「那個,我是想問,你這裡有書嗎?我有點睡不著,我想找本書看看。」
冷文冀側開身,「進來吧。」他的臥室裡有個小書櫃,他看的書一般都在這裡。
「要不你進去給我拿一本吧。」梅靜姝不好意思地說道。
三更半夜的,兩個人又穿成這樣,進到男人的臥室有點奇怪,雖然這個男人是她的未婚夫,可算上今天,他們並沒有見過幾次。
「我不清楚你喜歡看什麼,你進來自己選吧。」冷文冀笑著說道,將房門徹底打開。
梅靜姝捏了捏衣袖,走了進去。
冷文冀的房布置很簡單,偏冷色調,靠近陽台那邊放著一個小書架。
「書都在那邊,你自己去選。」
相對於梅靜姝的緊張,冷文冀就要自然多了,即便是第一次跟一個女孩子近距離相處,他的神情也沒有絲毫的異常。
梅靜姝看了一眼書架上的書,各種書籍都有,分門別類地放著,很整齊,她抽出了一本小書——《荊棘鳥》。
「沒想到你也會看小說啊。」梅靜姝有些意外,這本小說她上中學的時候看過,很經典的一本書。
冷文冀正拿著毛巾擦頭髮,他不太喜歡用吹風機,聽了這話,微微挑眉,「那在你的眼中,我應該喜歡看什麼書?」
梅靜姝笑笑,沒有回答,而是問道:「這本書能借給我嗎?」
「隨意,你想看的話就拿走吧。」
「謝謝。」
房間裡頓時陷入了安靜,兩人都不知道要講什麼。
梅靜姝眨眨眼,視線不自覺落在了他擦頭髮的手上,因為擦頭髮,浴袍下滑了一截,露出了小臂,他的小臂跟他的人一樣,看上去消瘦,或許是因為常年生病,缺乏鍛煉,他的身體並不結實,甚至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
她的視線順著小臂,落在了他的臉上,冷家的幾個兄弟長得都不錯,冷文冀雖然長得不如靳修溟驚艷,可卻也有另一種味道,斯文俊秀,如仙出塵。
「好看嗎?」
「好看。」梅靜姝下意識地回道,然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臉上爆紅,真是丟死人了。
冷文冀好笑,「你要看可以大大方方地看,反正我們都是未婚夫妻,我整個人都是你的。」
梅靜姝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目瞪口呆地看著冷文冀,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人,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冷文冀就是故意逗逗她,看著她此時的模樣,覺得好玩兒,隨手將毛巾放在一邊,走近了幾步。
「你還想看哪裡,我給你看。」
梅靜姝臉已經紅的能滴出血來,低著頭不敢看他。
「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說完,抱著書落荒而逃。
冷文冀輕笑,臉皮這麼薄,不經逗,還以為她永遠都是那副溫婉的模樣呢。
梅靜姝砰地關上房門,靠在門上,深深的呼吸著,神情微惱,看著手裡的書,有些不解氣,抬手就在書上捶了幾下。
「一本正經的流氓,我怎麼就上了這麼一條賊船呢!」
說完,又覺得自己幼稚,忍不住笑了,眼睛燦若星辰。
換了新環境,梅靜姝有些睡不著,靠在牀頭重溫經典,可看了半天都沒有翻動一頁,眼前都是冷文冀那張俊秀的臉,一本正經地問她,「還想看哪裡。」那只手就放在睡袍的帶子上,似乎只要她說出來,他就會將衣服脫了給她看。
她捂住臉,臉上滾燙滾燙的。
咚咚咚——
陡然響起的敲門聲讓梅靜姝一驚,這大晚上的是誰啊?
她起身去開門,原來是寬叔。
「梅小姐,我看你的房間燈還亮著,就想問問你要不要吃宵夜,廚房做了小餛飩。」
梅靜姝沒有吃宵夜的習慣,婉言謝絕了,卻看到冷文冀的房間門打開了,他走了出來,身上已經換了一套家居服,比剛才的浴袍可保守多了。
「你也吃宵夜嗎?一起下去吧。」
梅靜姝見到他,眼神閃爍,「我不吃,你吃吧。」
「我看你晚上都沒吃多少,現在不餓?」
梅靜姝確實有些餓了,不過這麼晚吃東西,會胖。
「不,我減肥。」
冷文冀蹙眉,「你已經夠瘦了,不用減。」他是有些無法理解現在的女孩子,為了減肥,拚命節食,弄得自己一副排骨身材,他實在不覺得那樣的身材有什麼好看的。
女孩子,還是肉肉的比較可愛。
梅靜姝猶豫,還沒等她想明白,冷文冀已經走過來,牽著她的手下去了。
梅靜姝看著被他牽住的手,淡哂,這個人適應身份倒是很快,這麼快就進入了未婚夫的角色。
寬叔在一邊看到這一幕,老懷安慰,他家少爺竟然也學會關心女孩子了,好啊,真好。
冷文冀今晚上吃的也不多,到了這個點就餓了,就讓寬叔做了小餛飩,哪裡想到梅靜姝也還沒睡。
小餛飩味道很好,梅靜姝沒忍住,多吃了幾個。
「晚上不要吃太多,不消化,要是喜歡,明天早上讓廚房再做。」
梅靜姝臉紅,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太能吃了?
女孩子要是太能吃,給人的印象都不好吧?心中懊惱,梅靜姝啊梅靜姝,瞧你出息的,跟八輩子沒吃過飯一樣,好了,現在丟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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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文冀倒不是嫌棄她吃得多,純粹是擔心她晚上吃多了不消化,影響睡眠。
「其實我平時吃的不多的。」梅靜姝低聲解釋了一句,有些尷尬。
「嗯,我知道,你太瘦了,平時可以多吃一些,你之前吃的多是西餐吧?」
梅靜姝點頭,她是在Y國長大的,雖然家裡也做中餐,但確實吃西餐比較多,而且那邊的中餐味道都算不上十分正宗,所以她也不是很喜歡吃,這次到了京都,倒是吃到了正宗的中餐,味道十分不錯。
「明天讓廚房給你做些京都的特色美食,你嘗嘗看,要是不喜歡的話,以後就讓廚房給你做西餐。」
他是擔心梅靜姝初到京都,對這裡的生活習慣不適應,尤其是飲食習慣,中西方相差比較大。
「沒關係的,我這人不挑食。」梅靜姝笑著說道。
冷文冀只是點點頭,心中已經決定讓廚房明天中西餐各做一點,她喜歡吃什麼就吃什麼。
「對了,你明天有什麼安排嗎?」冷文冀問道。
梅靜姝搖頭。
「你剛到這裡,應該對這裡也不算熟悉,明天我帶你出去轉轉吧。」
梅靜姝眼睛一亮,要是不出意外的話,這裡將會是她以後生活的地方,她自然是希望能多看看這個城市的。
「你明天不用工作嗎?」
冷文冀微微一笑,他早已放下了杓子,碗裡還有半碗餛飩,他的胃口一向不算好,半碗已經足夠了。
「工作是永遠做不完的,放一天也沒什麼,我也有責任照顧好你。」
梅靜姝的心微微一顫,看著眼前這個笑意溫和,渾身都散發著溫暖的男人,心中也彷彿流過了一道暖流。
其實出到京都,舉目無親,她的婚姻又屬於利益聯姻,即便是她主動提出要跟冷文冀結婚,但心中也不是真的就那麼淡定的,她也會惶恐,也會不安。
而冷文冀給予她的關心,恰恰撫平了她的不安。
「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們去哪裡?」梅靜姝十分期待。
「你想去哪裡?」
「我對這裡都不熟,你安排吧,我跟你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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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梅靜姝一夜好眠,第二天早早就醒來了,畢竟是在人家家裡,她也不好意思睡懶覺,立馬就起來了,下樓時,寬叔正在指揮傭人將早飯端到餐桌上。
「梅小姐,沒想到你起來的這麼早。」寬叔樂呵呵的,雖然對梅靖遠這個人十分看不上眼,不過這種情緒卻不會帶到梅靜姝的身上,相反,寬叔很喜歡梅靜姝。
聞著空氣中瀰漫地飯菜香,梅靜姝看了看,沒看到冷文冀的身影。
寬叔知道她在找什麼,解釋道:「少爺晨練完上去洗澡,馬上就下來了,梅小姐是現在吃,還是等下?」
「等他下來吧。」
她現在也不是很餓。
「他還喜歡晨練?」
「這是四少爺交代的,以前少爺的身體不好,自然是不能晨練的,但自從身體好轉了之後,四少爺就讓少爺每天早上到花園裡打打拳,增強體質,這病也好的快一些。」
換做別人,寬叔肯定是不會說這些的,現在對梅靜姝說這些,也是告訴她,冷文冀的身體確實在一天天好轉,想讓她放心。
梅靜姝自然明白寬叔的用意,覺得他的擔心有點多餘,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冷文冀的身體不好,冷文冀自己也坦白了,但她還是選擇嫁給了他,自然就不會在意他的身體。
索xin這時候冷文冀下樓了,兩人話題自然終止了。
四月底的京都還有些涼意,冷文冀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毛衣,下身是一條淺灰色的休閑褲,整個人看上去一點都不像三十歲,說他是剛大學畢業都有人信。
今天的早餐很豐盛,中西餐都有。
梅靜姝知道這些都是他為自己準備的,尤其是在看到那些三明治時,心中感動,他是充分考慮到了她。
不過梅靜姝這段時間對中餐十分感興趣,選了一碗小餛飩。
「嘗嘗這個。」冷文冀給她夾了一根油條。
梅靜姝在國外的時候,吃過小餛飩,卻沒有吃過油條,梅家的人都不喜歡吃這個,自然也不會在家裡做,他們的早餐看著是精緻,卻少了一份生活的味道。
「這是什麼?」梅靜姝好奇。
「這是油條,就是麵粉放在油裡炸出來的,酥酥脆脆的,配著小餛飩吃味道很好,你可以試試。」
梅靜姝咬了一口油條,確實很酥脆,她的眼睛一亮,又聽冷文冀的話喝了一口湯,眼睛更亮了。
「真的好吃。」
冷文冀微微一笑,「喜歡吃就多吃一點,今天要走不少路,要是吃少了,會餓,中午帶你去吃京都最有名的烤鴨。」
或許是吃的開心了,梅靜姝跟他說話也隨意了一些,聽到吃烤鴨,微微皺眉,「那個我吃過,味道算不上好,有股味道。」
曾經她有朋友到夏國旅遊,給她帶回去一只真空包裝的烤鴨,她嘗了一口就不吃了。
「那是你沒吃過正宗的,中午我帶你去吃,你肯定會改變對烤鴨的看法。」
這裡以後將會是她的家,冷文冀希望她能儘快熟悉這裡,對這裡產生認同感,這樣她以後嫁到這裡,也不會覺得寂寞。
梅靜姝是不知道冷文冀心中的想法,要是知道的話,只怕又會被感動了,這個男人太細心,即便對她還沒有愛情,卻已經開始在為她考慮。
冷文冀對梅靜姝是心疼的,明明是名媛千金,卻連選擇自己婚姻的權力都沒有,被父親當做鞏固利益的工具,一個人遠嫁到他國,甚至還是嫁給他這樣一個半殘廢的人,要是可以的話,他會儘可能地給她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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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離:季隊,看看二哥是怎麼疼人的,你再看看你,學著點。
季隊面無表情地看著某離:你上午還誇我是個暖男來著。
某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