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靜姝剛剛回到酒店,迎面而來的就是父親的黑臉:「你還有臉回來,我還以為你要待在冷家不回來了呢!」
梅靜姝咬唇,沒有吭聲,現在她說什麼都是錯的。
「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蠢的女兒,跟你分析了那麼多,都是白分析的?你腦子進水了是不是?冷文冀那是什麼身體,你嫁給他,你是想守活寡嗎?」
梅靖遠怒不可遏,被自己的親生女兒當面捅了一刀,這怒氣,現在都沒有消。
「父親,對不起。」梅靜姝道歉。
「哼,現在跟我說對不起有用嗎?我這麼做到底是為了誰?你給我想想清楚。跟你母親簡直一個樣,吃裡扒外的東西。」
梅靜姝本是想忍耐一下,等父親發泄之後就好了,畢竟她確實當眾打了父親的臉,父親生氣也是應該的,可他卻扯到了自己的母親身上,這讓梅靜姝心中頓時不舒服起來。
她的父母是商業聯姻,談不上夫妻感情,二十多年了,一直冷冷淡淡的,她甚至知道父親在外面有好幾個情人,而她母親也知道,只是因為不在乎,所以不去理會罷了。
「爸爸,我做錯了事情您罵我我都認了,可是我媽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扯到她的身上?」
梅靜姝與母親的關係很好,曾經也怨恨過父親對母親的冷待,是母親勸解著她,她才漸漸放下了心的恨意,跟父親和平相處。
「如果不是你母親沒教好你,你至於變成這樣?簡直是蠢鈍如豬,我花了那麼多錢和精力培養你,不是讓你作死的。」
想到本來可以佔據上風的局面就被她幾句話給破壞了,梅靖遠心中這口氣就抒發不出來。
「我做的好就是你教的好,我做的不好就是我媽媽的錯,爸爸,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你看中靳修溟,想讓我嫁給他,增強兩家的關係,為你以後的商業帝國鋪路,好,我答應了,可現在人家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你還讓我嫁給他,讓我生生插足人家的感情,做小三,爸爸,我真的想問你一句,你真是愛我的嗎?真的有將我當做你的親生女兒嗎?」
她的眼底含淚,對於父親的做法,她不是不心寒的,有些話,說出來傷感情,所以她強忍著不說,可現在梅靖遠提到母親,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每一次都是這樣,只要自己做錯了事情,就是母親沒有教育好她,而她但凡取得任何一點成就,都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功勞,一次又一次,她真的受夠了。
「你要不是我的女兒,你以為我會管你的死活?我為你定下靳修溟是為什麼,你不明白?冷文冀那就是個短命鬼,以後這個位置肯定就是靳修溟的,你要是嫁給他,以後就是夏國的王后,這是多麼大的尊榮,我是你的親生父親我才為你費心謀劃,不然我管你死活。」
「你到底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自己的野心?爸爸,我不是三歲小孩子,不是你說什麼我就會信什麼,我有自己的判斷力!說什麼為了我好,都是為了成全你自己的貪婪!」
啪——
狠狠一巴掌落在梅靜姝的臉上,將她打的一個趔趄。
梅靖遠怒急,想也不想地揚手就打了梅靜姝一巴掌,打完之後他就後悔了。
梅靜姝長這麼大,他還真的沒打過這個女兒一下,嚴厲是嚴厲,可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女兒,疼愛也是有的。
梅靜姝嘴角充血,臉都被打腫了,耳朵轟鳴,眼前陣陣發黑。
梅靖遠常年鍛煉,而且愛好打拳,手上的力道自然不小,剛才憤然出手,出的又是全力,梅靜姝還能做站著已經是幸運了。
梅靖遠伸手想要去扶女兒,卻被梅靜姝躲開。
她頂著半張紅腫不堪的臉,定定地看著梅靖遠,「要是打幾巴掌就能讓你同意解除婚約,那你就打吧。」
梅靖遠剛下去的怒氣被她一句話勾起,只是在看到她嘴角的血跡時,終究只是狠狠瞪了她一眼,沒有動手。
「梅靜姝,你給我待在這裡好好想清楚。」
等人離開之後,躲在衛生間裡的小欣才急急忙忙跑出來,她一直就在房間裡,梅靖遠怒氣沖沖地回來時,嚇得她一哆嗦,被梅靖遠一瞪,躲在衛生間裡愣是不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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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看著梅靜姝被打,她急得團團轉,可也知道那個時候出去就是讓梅靖遠臉上難堪,只會激怒梅靖遠,所以即便是心中再著急也不敢出去。
現在人走了,她立馬就出來了。
「小姐,你怎麼樣,疼不疼啊。」小欣的聲音帶著哭腔,她是真的被嚇到了,這是梅靖遠第一次動手打梅靜姝,下手還這麼狠。
梅靜姝扯了扯嘴角,本想扯出一抹笑,卻扯動了傷口,疼得她皺眉,她的耳朵到現在轟鳴聲不斷,只能隱約聽到小欣說了什麼。
「小欣,冷靜下來,我沒事。」
「什麼沒事啊,你都被打出血了,這家主下手也太狠了,你可是他的女兒啊,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打人。」小欣眼睛都紅了,眼淚在眼眶裡轉啊轉的,眼看著就要落下來了。
「扶我到沙發上坐下。」梅靜姝說道。
小欣連忙扶著她坐下,看著她的臉,想碰又不敢碰。
「小姐,我們去醫院看看吧,都腫了。」
「不用去醫院,你去拿幾個冰袋回來。」
「小姐,去醫院吧。」梅靜姝臉上的傷真的是太嚇人了,配上她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色,更加恐怖,她都懷疑梅靖遠那一巴掌是想毀容。
「聽話,去拿幾個冰袋來。小欣,我現在說話都疼,你聽話一點。」梅靜姝疲憊開口。
小欣含著眼淚,連連點頭,「好好好,我現在就去拿,小姐,你不要說話了,等我,我馬上回來。」
酒店房間裡沒有冰袋,需要自己下去拿,小欣拿著房卡就出門了。腳步匆匆。
梅靜姝躺在沙發上,手蓋在眼睛上,遮住了半張臉,眼淚順著眼角流進頭髮裡。
她的心中滿是悲涼,求婚被拒,回來又被父親打了,說是心如死灰都不為過。
她想今天應該是自己最倒霉的一天了。
手指無意識地碰到了被打的半張臉,疼的她一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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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文冀家。
清歌與靳修溟還留在這裡,清歌看著來電顯示,起身去接了電話,回來時,臉色晦暗不明。
她掃了冷文冀一眼又一眼,別說是冷文冀,就是靳修溟都覺察到了,不明所以地看著她,「清歌,你有話跟我說?」
清歌幽幽開口:「梅靜姝回去之後被梅靖遠給打了,差點毀容,現在人在酒店裡,不肯去醫院。」
剛才的電話是小欣打來的,她想請清歌給梅靜姝請一個私人醫生,她初到京都,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家裡有私人醫生,而梅靜姝又不肯去醫院,她只能向清歌求助。
冷文冀神情微凝,握著杯子的手微微收緊。
「很嚴重?」靳修溟問道。
「嗯,電話是小欣打的,據說梅靜姝現在右耳聽力好像有些問題,聽不清楚。半張臉腫的跟豬頭一樣。」
冷文冀再也坐不住了,騰地站起來,剛想往外走,又停住,看向清歌,「你帶私人醫生去看看她?」
「二哥,我姐還在醫院裡照顧季景程,已經好幾天沒合眼了,我等下要去醫院替換她。」
見冷文冀看向靳修溟,清歌又加了一句,「梅靜姝現在跟靳修溟的關係很尷尬,他去也不合適,所以還要麻煩二哥走一趟。」
「我去也不合適。」冷文冀心有顧慮,剛剛拒絕了人家,現在又巴巴上門,還是因為這個,怎麼想都不合適。
「我覺得挺合適的,清歌,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二哥,梅小姐那邊就交給你了。」靳修溟站起來,抓著清歌就走了,根本沒給冷文冀開口的機會。
「哎,我們就這樣走了真的合適嗎?」清歌遲疑,萬一冷文冀不去,梅靜姝豈不是要疼死。
「沒事,我讓人盯著了,要是十五分鐘後二哥還不去,私人醫生就會先過去。」
清歌聞言,頓時就放心了。
「哎,我覺得以後我們兩個要是混不下去了,真的可以去做紅娘,先是我姐跟季景程,現在又是梅靜姝和二哥。」回去的路上,清歌吃著一個橘子,感嘆道。
靳修溟輕笑一聲,還真是,不過這也就是季景程和自己的二哥,換做別人,他才不管這種閑事。有這個時間不如跟清歌好好膩歪。
清歌兩個離開不到五分鐘,冷文冀就坐不住了,找來寬叔,讓他找個私人醫生去看看梅靜姝。
「少爺,直接讓私人醫生過去?」寬叔問道。
冷文冀點頭,「嗯,讓醫生帶點好的傷葯過去,傷在臉上,對一個女孩子來說不是小事兒,再叫一個耳鼻喉科的專家一起,看看她的耳朵。」
這人是因為自己才被打的,他要是不聞不問,到底是冷血了一些,冷文冀自認還沒冷血到這一步。
寬叔剛要離開去安排,冷文冀又叫住他,「算了,我自己去吧。叫上醫生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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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為了二哥的婚事,我也是操碎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