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無端變得安靜。
百里澤不再糾結任家的事兒,而是將目光放到蘇承身上,這次蘇承突然來襲,讓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蘇家近日的動作。
聯邦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孟拂也看了過去,蘇承身後有兩個人,是蘇黃,還有個是孟拂上次見過給她送牛奶的那人。
“每年的例行交易,”等蘇承入座,百里澤示意錢隊把名單送過去,“這是器協這次的名單。”
蘇承收過來,清淡的眉宇間壓着些不經意,似乎對這些事並不在意。
第一基地跟蘇家在聯邦渡口建立了連接線。
也是因爲如此,不少人覬覦這個位置,大部分人都覺得能把蘇承拉下馬,這個位置終究會屬於他們,不過一直未能成功。
蘇承收下來,看了一眼,略過八個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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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黃掃了一眼,目光放在大長老身上,聲音算得上和藹,詢問他們的名單,“您這邊的名單呢?”
有一說一,蘇黃聲音挺恭敬。。
蘇承也看過來,他骨節勻稱的手還捏着百里澤的名單。
大長老莫名感覺到一股壓力,六月份,京城不算太熱,大家都還保持着意見外搭外套的裝備,這裏邊也沒開空調。
只是被這眼光一看,他脊背生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這瞬間,連任唯一都覺得莫名恐怖,有些後悔早上的決定。
任唯一有天網海選的名額,組不組隊沒有關係,即便名單批不下來,她仍舊可以去,可孟拂不一樣。
空氣一時間如同被什麼壓縮一般,任唯乾起身,張口,剛想說話,他身邊,孟拂舉了手中的名單,眉眼慵懶,聲音平靜:“這兒。”
她擡起了手,因爲動作,露出了一截細瘦又顯得似乎很脆弱的手腕。
似乎沒有感覺到現場壓抑到幾乎要爆炸的氣氛。
連任唯一都沒有想到孟拂這個時候竟然膽子這麼大,連懼意都不曾有。
比起任唯一,大長老跟任唯乾都看得有些心驚。
蘇家蘇承,京城人對他最多的印象就是瘋子,不通人情,刻謹古板,尤其是他厭惡器協,深惡痛絕,就連他的親姐姐接觸到器協的事,他也不會留半分情面。
這件事已經是圈子裏公認的了,不少人都知道這件事是怎麼回事,蘇承跟器協的關係,似乎永遠都是一個結。
今天若是其他人送這十個名單,蘇承可能不會通過,但不會生氣。
可若是跟器協有關,那一切就不一樣。
這也是大長老跟任唯乾一聽到今天是他來,如此緊張的原因。
就在任唯乾跟大長老滿心憂慮的時候,蘇承身邊的蘇黃直接走過來,伸手接過了孟拂手裏的名單。
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那份名單上,沒有注意到是蘇黃接了孟拂的名單,遞給了蘇承。
看到蘇承接過了名單,任唯乾垂在一邊的手緊了下。
早就打算好的任唯一也感受到了壓力,雖然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可當真直面蘇承的壓力,任唯一還是覺得恐怖,甚至開始後悔,不該隱瞞這個消息。
蘇承垂下眼睫,伸手翻了下名單。
一行下來,十個。
任唯乾目光晦暗的看了眼任唯一,他都想好了,到時候不對,他會站出來。
就是這時候,蘇承合上了名單,他擡起了眼眸,眉眼清冷,“後天啓程?”
聲音聽起來依舊涼涼的,因爲刻意壓低了,聽起來有股懶洋洋的倦意。
“啊,是,”任唯乾清醒過來,來不及想蘇承的態度,“早上八點,會在聯邦停留十天。”
蘇承頷首,他把名單交給蘇黃,又問起其他細節。
可能是因爲他沒計較這十個名單的事,大長老等人恍惚間覺得蘇承好像比傳聞裏好相處很多,沒那麼不講道理,也沒那麼冷傲。
後面的是就簡單多了。
除卻名單,他們還要跟聯邦那邊聯繫安排,聯邦制度跟國內太不一樣了,一個不慎可能會永遠被留在聯邦。
直到一個多小時後,蘇承的手機響起。
低頭一看,是二長老,他隨手接聽,並示意蘇黃接着開會。
他看了孟拂一眼,走出去接二長老的電話。
手機那頭,二長老聲音有些愉快,“少爺,我跟蘇玄聯繫了,聯邦基地那邊已經完工,他那邊急着要企劃案,您什麼時候方便。”
“我在基地,”蘇承聲音冷淡,他眉眼看着電梯樓層,“你去找蘇地,他在江河。”
二長老也知道江河別院在哪,孟拂的住處。
他也沒意外,“行,我馬上去。”
接完電話,蘇承也沒繼續進去開會,低頭看了眼微信,微信上是一條新的消息——
【景安昨天找過我。】
他看了眼消息,眉眼垂下,轉角去了樓上。
會議室內。
蘇黃接替了蘇承的工作,溫和又耐心的繼續會議。
蘇承一走,整個會議室氣氛升了不少。
連溫度都暖起來。
整個流程下來,也到中午了,蘇黃掃了一眼會議室的人,目光在孟拂身上一頓,微笑,“諸位可以試試我們的食堂,最近換了新的菜色,你們肯定會喜歡,或者可以逛一下基地。”
“謝謝蘇先生。”百里澤一愣,他站起來,代表衆人感謝。
今天這一切都透着怪異。
無論是蘇承的態度,還是蘇黃最後的邀約。
可百里澤無論怎麼想,都找不到什麼原因。
蘇黃搖頭,“不客氣。”
等人全都出去後,大長老才恍惚的看向孟拂與任唯乾,彷彿中了個大獎,又覺得匪夷所思:“我們的十個名額竟然定下來了?”
任唯乾頷首。
兩人說完,又想起來任唯一,目光下意識的瞥向任唯一,只是這次看向任唯一,大長老目光也涼了。
任唯一的心思不難猜。
大長老也知道任唯一現在忌憚孟拂,孟拂的風頭也確實壓過了任唯一,以至於任唯一想要在其他方面動手。
但任唯一這一次很過,她跟孟拂的私人鬥爭不算什麼,但這一次任唯一動到了整個任家的利益。
任唯一不是沒有感覺到大長老與百里澤態度的變化。
她微微抿脣,偏頭看向百里澤,垂下眸子,適當的露出軟弱,“會長,很抱歉,這件事我一時間沒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