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霄輕歎一聲,卻也不解釋,只道:“若是姑娘不肯想讓,靈霄怕是要無禮了。”
“我靠,牛鼻子老道你要臉不要?用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段,虧你還自稱為道家真人,呸,我都替你臉紅!”禦風搖搖擺擺的爬了回來,被靈霄方才一扔,頭昏腦漲的要命,渾身上下撞得跟散了架一般。但是聽到他威脅他老大,立馬變得神志清明,牙尖嘴利,他老大是別人能欺負的嗎?
靈霄不為所動,看著戀晚說道:“我並未欺騙姑娘,姑娘所求的不過是神仙草,而這裡確實有神仙草,你看,就在玉靈芝的旁邊,那一片都是神仙草。咱們各取所需不是嗎?”
“你這是詭辯,詭辯,死不要臉!你當初可沒告我老大來取神仙草的谷中,有這樣多的凶獸,我靠,我老大命都差點扔在這裡,你就這樣輕描淡寫的跟你沒關系,你當老紙眼睛瞎了嗎?死蠍子,你怎還沒爬上來,再不上來老大就要被人欺負了。”
禦風嗷嗷直吼,一張蛇臉都青了,小身板擋在戀晚身前,這身高差距怎麽看都像是來搞笑的。
戀晚手裡握著荷包,面上的表情已經恢復平淡,看著靈霄緩緩說道:“恕小女子不能從命,這玉靈芝可有外面拿命來博的化蛇一分,道長話說得輕松,毫發未傷,寸力未出,就想要拿走我等拿命得到的寶物,你不覺得很好笑嗎?”
戀晚將荷包系好口,塞進懷中,彎腰將禦風捧在手心裡,只見他渾身僵硬如鐵,正虎視眈眈的盯著靈霄,大約只要他有絲毫異動,就能撲上去咬住他的喉嚨一般。
“既然姑娘這樣說,靈霄只好得罪了,來日再跟姑娘負荊請罪,這玉靈芝我要用它救人。”靈霄看著戀晚不肯想讓,只好出手搶奪。
戀晚側身躲過了靈霄的攻勢,往後退了一步,身後正是一片神仙草,數量不多,只有百余株,戀晚不願意踩到這些藥草,就往旁邊挪動一步。然後看著靈霄說道:“沒想到聲名顯赫的凌霄真人,居然還會做這種卑鄙無恥的事情,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如果當初真人直接說明你要的是玉靈芝,小女也不是非要搶人東西的人。只是沒有想到真人先是利用小女闖進谷中將守護玉靈芝的火鸞引開,後又出手搶奪寶物,如此行徑可真是讓人開了眼界。”
靈霄聽著戀晚的話,眼睛直直的望著她,良久才說道:“我知道你進來並不會真的有危險。”
“笑話,你怎麽會知道我沒有危險?”戀晚覺得自己真是聽到出生以來最大的笑話,這個人簡直就是自大狂不可理喻。
靈霄並沒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著她,那清澈柔和的目光裡一如初見時的平靜,“時間不多,我們先逃出這裡再說,等到火鸞回來會是個大麻煩。”
戀晚自然知道這一點,但是如果跟著凌霄出去,到了谷外自己絕對不是這道士的對手。而且,這道士的手臂居然已經恢復原樣了。她還記得很清楚,自己進谷之前還親手給他接了骨。
什麽樣的人,能在短短的一天就能把骨折的骨頭長好的?
戀晚心裡驚恐不已,但是面上卻依舊穩如泰山,“道長自便就是,我自有出去的辦法,道不同不相為謀。”
兩人相持不下,戀晚索性蹲下身子將神仙草采了二三十株放進荷包裡。她並未把東西都采光,如果她把神仙草都采光了,不知道別的地方還沒有,至少這裡就絕了種,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能做的。
靈霄並未出手偷襲,只是看著戀晚把藥草放進荷包裡,眼睛就落在了戀晚身上的荷包,然後才道:“這荷包倒是極好的東西。”
戀晚並未在意,只是沒想到這牛鼻子道士居然能看出這荷包的好處來,看來縱然自己做了遮掩,但是遇到真正的識貨之人,還是有些掩蓋不住的。
戀晚沒有回答他的話,凌霄也不覺得難看,只是又說道:“跟我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戀晚自然是不走的,冷笑一聲,“道長好盤算,我出了谷也不是你的對手,谷外沒有火鸞的威脅,你自然可以盡情的對付我了。”
靈霄神容微僵。良久才說道:“我不會傷害你的。”
當她是三歲小孩子?戀晚並不答話,反而往山洞裡面走去,對著凌霄說道:“道長盡管離開,小女子卻還舍不得這裡,還要盤旋幾日,就此告別。山高水長,有緣再見。”
靈霄看著戀晚居然為了躲避他跑進火鸞的洞穴深處,不由大急,“去不得,危險。”
戀晚哪裡會聽他的,冷笑一聲,轉身就走了進去。你說去不得就去不得,我要是跟著你出去了,還不是你的盤中餐?
她又不是傻子!聽到了靈霄追來的腳步聲,戀晚又加快了腳步往裡走去。火鸞的洞穴很大很深,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怪的味道,而且岔路極多!
禦風趴在荷包口不由得罵道:“臥槽,這貨住在這裡自己不會迷路嗎?”
“你在自己家裡會迷路嗎?”戀晚沒好氣的反問一句。
“當然不會。”禦風回了一句,然後悲催的發現自己又被人耍了,鬱悶的不再搭理戀晚,一雙小眼好奇的打量著這裡的風景。
火鸞的洞穴裡除了彌漫的香氣,倒是很乾淨,穴壁上生長著不知名的植物,都是戀晚從未見過的,地勢越走越往下,越來越冷,牆壁上的植物也漸漸的沒有了,空氣中越來越潮,戀晚沒有聽到後面繼續有追來的腳步聲,看來靈霄在岔路口的時候沒有跟自己走到一處來。
“老大,咱們往回走吧,我有點不安。”禦風不記得方才還在生氣冷戰,開口說道。源自於血脈深處的記憶,讓他渾身打顫,不願意再往前一步。
戀晚也覺得這個地方有些怪怪的,於是就說道:“也好,我也不喜歡這裡。”
兩人達成協議,轉身就往外走,足足走了一盞茶才將那種濕冷擺脫,禦風就像是蔫了的茄子,渾身無力的耷拉在荷包口,無力的四處窺探,卻發現了玄衣正速度極快的往這邊爬來。
“大蠍子。”禦風頓時又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復活了。
玄衣一看到戀晚跟禦風立刻大喊,“往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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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還是拔腿就跑,就在這功夫玄衣已經迅速的趕了過來,戀晚側頭一看,不由得抽了一口氣,玄衣的半邊身子焦黑焦黑的。
“你遇到火鸞了?”玄衣現在又恢復了初進火鸞地盤時那龐大的身子,所以戀晚不能將它收進荷包中,但是這傷勢的確有點嚴重。
玄衣點點頭,大鉗子一把將戀晚放在了自己背上,如風一般往前奔去。戀晚緊緊的抱著玄衣,還沒開口,就聽到背後傳來陣陣熾熱的氣息,狂熱的風暴像是排山倒海一般撲來。
火鸞到了只有火鸞才能有這樣的熱度,看來她已經知道玉靈芝不見了。
戀晚忽然想起方才那個陰涼的洞穴,於是就指揮著玄衣往那邊跑,不然的話只是火鸞身上的火,都能把她們烤焦了,方才那地方陰冷無比正好跟火相克。
玄衣沒有問戀晚為什麽,她指哪裡他就往哪裡跑,兩人合作無間。禦風卻死死的趴在荷包裡頭也不敢伸出來了,蜷縮成一團,像是一盤蚊香動也不動。
戀晚這個時候顧不上禦風,反正他就在自己身邊出不了什麽事兒。倒是身後的熾熱越來越近,戀晚都能察覺到自己的頭髮正在卷曲,如此可見這火鸞的厲害,還未照面,就已經這般,若是等她靠近,自己豈不是成了烤人乾?
玄衣此時已經能感受到了那陰涼的氣息,蠍子本就喜歡陰涼之地,這下不用戀晚指路自己就知道往哪裡跑了。可是就在方才跟戀晚出來的洞口擦身而過,戀晚都來不及開口,玄衣已經嗖的一聲朝著另一個地方奔去。
戀晚:……
算了,玄衣又不是笨蛋,應該知道趨吉避凶才對。她被顛的有些難受,從趴著的姿勢,轉換成抱著蠍子尾巴坐著的姿勢,總算是舒服了些。
戀晚現在只有一個感覺,這洞到底有多深啊……
玄衣猛地停了下來,戀晚好無準備,差點從蠍子背上摔下去,幸好她還抱著蠍子尾巴。
“怎麽停了?”戀晚開口問道,看著前面道路通暢,不明白玄衣為什麽停下來了,眼看著火鸞就追上來了,一時有些著急。
玄衣掉轉過頭來背對著身後的路迎向了火鸞追來的方向,這才對戀晚說道:“沒路了。”
“後面這不是路嗎?”戀晚覺得玄衣在說笑,這麽寬敞的一條路,怎麽會沒路呢?
“那不是路,是設置的禁製,那是迷惑人的法術,要真是撞上去可不是好玩的事情。”玄衣渾身緊繃的盯著越來越近的火鸞。
虧得這洞穴寒涼無比,縱然這樣,火鸞一靠近,戀晚也覺得呼吸有些不順暢,熱氣騰騰撲面而來。火鸞渾身散發的火光將這有些黑暗的洞穴照的明亮無比,此時火鸞正怒目瞪著玄衣。
鸞鳥是一種很漂亮的神鳥,五彩的翎羽讓她美麗非凡。只是此事渾身都在火光的籠罩下,戀晚實在是看不見傳聞中的五彩尾巴,心中微微有些遺憾。可是渾身冒火光的鸞更讓人心生恐懼,更不要說那雙眼睛還死死的盯著你,這種感覺不要太糟糕才是。
忽然想起化蛇,火鸞能追到這裡來,而且看起來不像是受傷的樣子,那化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