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我想讓傅霞醫生給我做深度催眠。」
夜清筱的話音剛落,清歌的臉色就變了,她想也不想地否定道:「不行,其他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但是這件事不行。傅老師應該跟你說過這其中的危險xin。」
「我知道,但是我想我能撐過去,清歌,你不是我,你不知道分不清現實與虛幻的痛苦,再這樣下去,我遲早會崩潰的,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夜清筱捂著自己的腦袋,神情痛苦,才短短兩天時間,她就已經快要折磨瘋了,她寧願賭一把。
「不行,姐,你的情況已經在慢慢恢復了,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全部想起來。」清歌說道。她寧願用緩和一點的辦法也不願意拿夜清筱去冒險。
「沒時間了,我沒時間了。」夜清筱低聲說了一句。聞坤和馬克不會給她那麼多的時間的,阿不也已經來了,她真的沒時間了,要是被聞坤知道了,他不會放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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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個冷血無情的男人,夜清筱的心中就升起一股無法言語的恐懼,清歌並不知道,在那段被想起來的記憶中也包括了聞坤。
聞坤根本不是人,他就是一個魔鬼。
感覺到從夜清筱身上傳來的恐懼,清歌微微一怔,姐姐到底在害怕什麼,她是不是又想起了什麼。
「是因為那個男人嗎?早上我看到的那個男人?」清歌追問道。
夜清筱搖頭,「清歌,這是目前最快的辦法。」
「不行,我不會拿你去冒險,夜清筱,你給我記住了,你這條命不是你一個人的,你還有家人,還有你應盡的責任。」
夜清筱使勁搖頭,「你不明白的,你不會明白的。」這樣被現實與虛幻折磨的痛苦,旁人怎麼會懂。她內心的煎熬,旁人又怎麼會明白。
她想相信記憶中的一切,可卻又怕那些記憶是聞坤灌輸給她的,而她卻因為那份記憶傷害了家人,等真相大白的那天會悔恨終身。
她想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還有腦海中不斷湧現的畫面,但又怕那些是假的,聞坤告訴她的才是真的。
清歌能看出此時夜清筱的痛苦,卻無法完全理解她痛苦的根源。
「姐,什麼來不及?你把話說清楚,是不是赤練的人逼你做了什麼?還有那個異能人,是不是他對你說了什麼?」清歌神情著急,夜清筱的痛苦不是假的,她想幫她,卻無從下手,這樣的感覺讓她很無力。
夜清筱忽然平靜下來,怔怔地看著海面,像是失了魂一般,無論清歌跟她說什麼她都沒有反應。
良久,就在清歌急的想要將她帶去醫院的時候,夜清筱忽然開口了:「這裡的落日真的很美。」
清歌微愣,不明白這人為什麼忽然提起了落日。
夜清筱微微一笑,整個人就這樣詭異地平靜了下來,她微笑著看著清歌,柔聲開口:「不是說是帶我來這裡散心的嗎?那就什麼都不要問了,就讓我們安靜地欣賞一次落日吧。」
清歌對上她平靜的眼眸,看著她眼底那星星點點的溫柔,所有的話都說不出來了,輕輕點了點頭。
夜清筱打開車門下了車,赤著腳踩在沙灘上,清歌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留下的腳印。
「我很久沒有這樣放鬆過了。」夜清筱輕聲說道,「我見過比這更美的大海,但是卻沒有現在這樣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放鬆與心安。」
清歌靜靜地跟在她的身後,並沒有開口,她知道,夜清筱需要的不是她的回應而是傾聽。
「就在今天早上,我甚至覺得自己快崩潰了,可是現在,看到這落日與大海,我很平靜,清歌,謝謝你帶我來這裡。」
清歌彎腰,撿起一枚貝殼,放在夜清筱的掌心裡,「既然是姐妹,何必說謝謝,我從未對你說過謝謝,而你也不需要對我說謝謝。」
夜清筱一怔,隨即笑了笑,點頭,「是,我們之間不需要說謝謝。你曾說記憶也是會騙人的,我想這應該是對的。我應該從來沒有對你說過吧,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對你不是恨意,而是一種熟悉,該怎麼形容那樣的感覺呢,不是對仇人的那種熟悉,我會不自覺想要去親近你。」
清歌眼眶微熱,心中酸楚,初見時夜清筱看向自己那冷漠的目光至今還清晰地印刻在腦海中,她還記得那時的心痛。
「我當時用槍指著你的時候,你很難過吧?」夜清筱轉過身,就那樣倒著走,目光落在清歌的臉上。
清歌點點頭,那時候確實很難過,這是她一起長大的姐姐啊,他們從沒出生就在一起,感情好的跟一個人似的,結果卻兵戎相見,心中怎麼可能不痛。
「我想如果換做是我,我也會心痛,會痛苦,所以清歌,我更想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相信我心底的感覺,可我卻無法驅逐那些畫面,我需要想起來一切,我不想受這樣的折磨,所以你幫我吧。」
清歌神情猶豫,她不想答應,深度催眠的危險xin,不管是靳修溟還是傅霞都已經說得清清楚楚,那是要用姐姐的命去冒險的。跟夜清筱的生命相比,清歌情願她一輩子都想不起來。
夜清筱輕輕地握住清歌的手,「如果你真的將我當做是你的姐姐,你就幫我這一次。」
清歌不想答應,真的不想答應,但是看著她眼中的痛苦和祈求,最終還是點了頭,「好,但是我們要循序漸進,如果你承受不了,隨時停下。」話雖然這麼說,但清歌也清楚,一旦開始,哪裡還有停下的可能。
夜清筱眼睛亮了,嘴角上揚,那熟悉的溫柔笑意,讓清歌心一顫,此時此刻,她竟然會覺得剛才的決定是對的。
「姐,你能不能告訴我,赤練這次讓你回來,是讓你找什麼東西?」
夜清筱聽了這話,臉色一僵,移開目光,不與清歌對視,「這件事你不需要知道。」
清歌只以為夜清筱是不信任她,微微失落,卻也沒有再追問,轉移了話題,「那個異能人……」
「我會約束他,不會讓他壞事兒。」夜清筱說道,阿不雖然是監視她的,但不可否認的是,在過去的一年多時間裡,阿不一直在保護她的安全,也沒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夜清筱雖然想打發阿不走,但也沒想讓他死。
清歌的眼眸微沉,笑了笑,不再提及這個話題。
兩人在海灘上看了一會兒日落,直到太陽已經落下了海平面,這才驅車離開。
「我在這附近訂了民宿,今晚上就住在這裡,明天看完日出我們再走。」清歌說道。
夜清筱微微一頓,「爸媽知道嗎?」
「知道,我來之前已經給他們打過電話了。」清歌說道,她自然不會讓父母擔心,不僅父母知道,靳修溟也知道。
靳修溟倒是不擔心她的安全,畢竟夜清筱沒有什麼武力,甚至力氣比起一般人來說還要小一點,加上現在夜清筱的情況,也不可能會對清歌動手。
民宿坐落在離海邊不遠的村子裡,這裡的村民們大多數家裡都是經營民宿的,現在不是旺季,來這裡的遊客不多,清歌倒是訂到了一家不錯的。
民宿的主人是一個單親媽媽,三十多歲的年紀,長得很清秀。清歌的車剛停下,老闆娘就迎了上來,之前清歌來過一趟,她的飯糰和牛奶就是老闆娘準備的。
「快進來,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夜清筱跟在清歌的身後,清歌低聲解釋道:「這裡的民宿是包含一日三餐的,都是老闆娘自己做的,下午你吃的飯糰就是。」
那個飯糰的味道不錯,夜清筱倒是很喜歡。
兩人進屋,兩人來的時候只有一個小包,是清歌準備的換洗衣服,倒是沒有什麼大件的行李。
晚飯說不上豐盛,只有四菜一湯,但色香味俱全,看著很有食欲。
老闆娘的手藝確實不錯,就連一向胃口不佳的夜清筱今晚上也多吃了半碗飯。
「房間就在二樓,已經打掃乾淨了,我帶你們去看看。」老闆娘熱情地說道。
房間是個朝南的大間,這家民宿的地理位置好,正好面對大海,這個房間能清楚地看到不遠處的海灘,雖然已經是晚上,看上去只有黑漆漆的一片,卻能聽到海浪聲。
房間布置清新淡雅,打掃得很乾凈,姐妹兩個很滿意。
洗漱用品都是老闆娘準備的一次xin用品,倒也不用擔心衛生問題,看得出老闆娘是個很細心的人。
夜清筱看著房間裡唯一的一張牀,神情有些猶豫,「今天晚上我們要一起睡?」
清歌聞言,好笑,「姐,我們以前又不是沒有以前睡過。」
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夜清筱莞爾,神情瞬間放鬆下來,「那我先去洗澡了。」
清歌點點頭,等夜清筱進去了,她才拿出手機給靳修溟去了電話。
「準備好了嗎?」
靳修溟嗓音低沉,「正準備出發,你那邊沒問題吧?」
「沒問題,靳修溟,注意安全。」
掛了電話,清歌看著黑漆漆的夜空,眼底滿是冷意,轉身進屋,打開了房間裡的電視機,隨便找了一個台,視線落在夜清筱隨手放在牀上的手機,想了想,拿起手機打開了飛行模式。
夜清筱洗完後,清歌快速地洗了澡,出來時,夜清筱正在看電視,手機就被她放在牀頭櫃上,看樣子並沒有發現什麼。
清歌神情自若地在牀的另一邊躺下,開口說道:「姐,明天還要早起看日出,我們早點睡吧。」
夜清筱笑著點頭,關了電視,不過她白天睡得太多了,此時並沒有什麼睡意,她側躺著,正好面對著清歌,「清歌,你能跟我講講以前的事情嗎?」
清歌微愣,「你想聽?」
「嗯,我很想聽你說說小時候的事情。」夜清筱輕聲說道,她的腦海中最多的就是小時候的記憶,那天雖然看到了兩本相冊,但那只是照片,很多事情其實她都不清楚,所以她想聽清歌說,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她都想聽清歌說。
「好。」清歌答應了,從記事開始,慢慢地跟她講述著兩人兒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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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陵市,阿不所在的快捷酒店外。
靳修溟站在黑夜中,身邊站著的人赫然就是季景程,在兩人的身後,還跟著四五個人,都是靳修溟的人。
「你確定人就在裡面?」季景程問道。
「在4016房間,已經確定了,這人是異能人,能力很強,具體強到什麼程度還不清楚,等下上去的時候你要小心。」靳修溟說道,「能活捉最好,不能那就槍斃,總之不能讓他活著離開東陵市。」
這是他跟清歌計劃好的,在清歌看到阿不的第一時間,他們就打算這麼做了,不能讓阿不留在東陵市,也不能放他回去,最好的辦法就是抓了阿不,他們也能知道赤練的這些異能人到底都哪些能力,也好讓他們心裡有個準備。
「等下你敲門,我從窗戶進去。」靳修溟說道,這裡的外牆不好攀爬,季景程在上次的任務中受了傷,自然不能讓他去爬牆,那就只能他自己上了。
季景程也沒反對,「你盡量小心一些。」
靳修溟帶來的人兩個守在前門,兩人守在酒店的後門,還有幾個就在附近接應。
季景程和靳修溟一起走進了酒店,開了4016隔壁的房間。
走到房間門口,季景程對著靳修溟輕輕點頭,靳修溟直接走到窗戶邊,打開了窗戶,兩個房間的窗戶距離超過了三米,中間只有一個空調外機,而他能藉助的也只有空調外機。
眼看著靳修溟的身影消失在窗戶口,季景程從身上摸出了一張房卡,這是4016的房卡,是從酒店前台拿的,有他的軍官證,想要拿到房卡不是難事兒。
輕輕地打開房門,沒等他將門全部打開,季景程的眼神瞬間一變,幾乎想也不想地彎腰,後退,而就在這時,一根棍子重重地落在了他原先站立的地方,若非他躲得及時,恐怕那一下就能讓他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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