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開始我也不信,這種蛇難捉有毒,一不小心自己的小命都搭上了。而且你看她那小身子板,風一吹就能倒的樣子,別被蛇追著跑才是。可是,接下來的一幕當真是讓我驚呆了,二哥,秦姑娘可真是真人不露相,你沒看到啊,那小蛇自己乖乖地爬回來的。”秦樂書興奮的心情現在還沒能平複,說起來手舞足蹈的。
“自己爬回來的?”
“自己爬回來?”
秦煊赫跟秦母異口同聲的反問道,這樣詭異的事情可真是沒有聽說過。那金線蛇極其靈敏,聽到一點聲音就立刻遁走,怎麽會自己主動爬回來,這樣的事情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秦樂書撐著下巴,看著吃驚的母親跟二哥重重的點點頭,“可不是嘛,我當時看的眼睛都直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秦姐姐當時做得挺簡單的,就是拿出一個空心的小銅球,在裡面放了東西,然後手裡牽著細細的線,把銅球朝著蛇的方向扔了過去,沒過多久那蛇就跟著銅球跑回來了,順著銅球就鑽進了秦姐姐的籠子裡。”
秦母皺皺眉。“還倒有些鬼蜮伎倆。”
秦煊赫抿緊唇,一雙眼睛看著樂書,良久才說道:“看來是銅球裡面的東西能引得金線蛇上鉤,就是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這個秦渺還真是讓人挺意外的,但是這也不過是歪門邪道罷了。”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一天之內秦渺就給了眾人兩次驚訝,這樣的事情還是挺令人深思的。
秦母讓兄妹二人回去了,自己一個人坐在榻上默默出神。
秦北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妻子精神也有些不濟的歪在迎枕上,隨手脫了外衣交給丫頭,就坐在妻子的對面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秦北這兩日都在跟邊關的幾大巨頭會晤,商議來年邊貿開關的事情,很多事情都不能達成一致,所以很是勞心費力的,滿臉疲色。
秦母坐起身來,看著秦北的神情不虞,親手給他斟了茶,然後說道:“事情還是不順利?”
秦北搖搖頭,“哪裡能這麽順利,邊關貿易利重,這兩年就有人家已經盯上了咱們群秦家,只不過是還不敢輕易動手。鹽鐵這兩大項是一只攥在咱們的手心裡的,可是如今西齊跟南涼那邊想要分利,我秦家哪會這麽容易就妥協的,簡直就是妄談!”
秦北的氣的直冒火,這兩年西齊跟南涼外地冒犯不說,自己內部也不安寧,三滸關還是有幾戶人家跟兩國的商人暗中聯絡牟利的事情出現。如今戰事已止,不管是休養生息還是打造兵器,鐵都是不可或缺的重中之重。秦家扎跟邊關這麽多年,靠的不僅僅是自家的本事,重要的是後面還有朝廷的支持。
每年秦家開邊貿往外輸出多少糧鐵鹽都是跟朝廷有協議的,秦家受朝廷的庇護,但是同時也得為朝廷穩住邊關,如今出了這事兒,自然是令人心煩。
秦母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冷哼一聲,“這兩年那些人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看來是已經忘記了但年的切膚之痛。如果他們真的這樣放肆,我們秦家也不是好欺負的。秦家器械庫裡的弓箭可不是擺設,誰敢犯我秦家利益,就要做好有來無回的準備。”
秦北聽著妻子的話失聲一笑,隔著炕桌握住老妻的手,歎口氣,“邊關戰事才停歇沒幾年,朝廷是不會允許邊關有什麽變故,所以能不起糾葛就不要動手。免得到時候熾焰在中間難為,你也知道大夏的皇帝可不是軟柿子。這樣,我晚上再去周家一趟,讓周家去那幾家傳個話,若是還想跟著秦家發財的就不要輕舉妄動,若是誰失了江湖道義,秦家也絕對不會手軟。”
“周家?”秦母眉心皺得緊緊的,“周家的女兒還在等著老大,可是這婚事我瞧著是不成了。你要是讓周家跑腿,只怕兒女婚事上是不成的,你看看周家還有別的要求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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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北聽著妻子這句話倒真是吃了一驚,昨兒個還嚷著絕對不會接受秦渺小姑娘的,怎麽今兒個態度就來了一個大轉彎,真是令人奇怪。秦北因為一整天都在外面忙碌,所以並不知道府裡的事情,這個時候就笑著問道:“這是出什麽事情了,你是要接受熾焰帶回來的姑娘了?”
“接受什麽?我哪裡能接受,不過……你兒子的脾氣你是知道的,為了免到時候周家跟咱們家都鬧得不好看,你還是給周家那邊遞個話,讓人家心裡有數。雖然兩家並未定下婚約,可是周姑娘還未出嫁跟咱們家還是有幾分關系的。再者說了,我也真是挺喜歡周姑娘的,可惜沒有緣分。”
秦母是真的挺可惜的,周家姑娘,真是看著哪兒都好,再想想秦渺……秦母的臉又黑了。
秦北小心翼翼的看著妻子的神情,想了想說道:“咱們秦家也不是京都的那些世家大族,娶個兒媳婦要查人家祖宗十八代,嫁進秦家的女子,我覺得周家姑娘並不太合適。我也見過那孩子一面,那性子說句好聽的是柔順,可是說句難聽的,要是咱們秦家真的出點什麽事情,你覺得這樣的性子能撐起一大家子人家嗎?”
秦母一愣,她倒是沒有想這個。畢竟這麽多年秦家一直安安穩穩的,大約是因為這樣居安並沒有思危,所以秦北這樣一講,秦母下意識的就說道:“現如今誰還敢明目張膽的招惹秦家,再者說了熾焰的性子你是知道的,秦家交到他手裡,不會有事的。”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秦母心裡還是添了一樁心事。就比如眼前,邊關的交易這麽多年來,大家心裡都是心知肚明的規矩擺著,但是今年西齊跟南涼的商人居然聯起手來要逼迫秦家低頭。
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的話,秦家的當家主母還真的是挺重要的,必須要有鋼鐵一般的氣魄,不管什麽時候,當家人不在的時候,這個主母能扛得起秦家這個重任才是。
周繪緣……秦母就搖搖頭,她是鐵定扛不起來的。忽然間,腦海裡忽然想起樂書的話,秦渺還能動的獸醫,還能輕輕松松的就把金線蛇收入囊中,還能有比算盤還快的算帳本事……這樣一看,越看越覺得秦渺當真是十分適合秦家這個環境。
秦母臉又黑了,這次黑不是為了別人,而是因為自己,自己只顧著自己一時的喜好,卻忘記了秦家的位置跟家族的重擔。如此看來還是他兒子的眼光比較好,至少這孩子能摒棄美貌先看到才華,難道自己真的老了嗎?
秦母這樣想著就把今天的事情如實的說給了秦北聽,然後說道:“沒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你說得對,秦家的當家主母不能是一個沒有脊梁骨沒有魄力的人。”
秦北也頗感驚訝,他其實並沒有能預料到秦渺有多大的本事,他只是想著既然是兒子看中的,反正只要不是太離譜,娶回家也不算是什麽壞事。畢竟秦家到如今的規模,也沒有聯姻鞏固地位的必要,既然沒這個必要,何必讓兒子一輩子過得不快樂。
但是聽著妻子的話,他也覺得這個秦渺也許真的挺適合秦家的。就這樣的本事,放在京都哪一家的世家都是會被人辱罵歪門邪道,一定會被人瞧不起,可是在這裡在秦家不一樣,這樣本事不會埋沒,挺適合秦家的發展的。
秦北這樣想著,就看著妻子說道:“既然你有這個想法,以後對人家小姑娘就別太挑剔了,我瞧著她跟咱們吃飯都拘束的不得了。”
“拘束?你看到她哪裡拘束了?我倒是覺得她自來熟的很,挑菜剝皮這些事情自己都不用動手,都有你兒子替人家效勞的,你哪只眼看到人家委屈了?”秦母說起這個還是覺得挺委屈自己兒子的,可是誰讓她兒子樂意,千金難買我願意,最是讓人空扼腕。
秦母不想說這些事情了,越說心裡越憋悶,於是就對著秦北說道:“既然這樣的話,不如我設個花宴請三滸關的夫人們喝茶,到時候也算是正式讓大家認識一下秦渺。不算是承認秦渺的身份,但是至少也得讓大家知道這人是誰,免得外面謠言四起,到時候吃虧的還是秦家。”
秦母最大的好處,一旦認清楚現實,就不會跟自己較勁了。雖然還不能接受秦渺,但是想著自己兒子那性子大約也不會再娶別人,索性就先把風聲透出去,免得外面的人對秦渺指指點點的,秦渺丟了人就等於是她兒子丟人,自己哪裡能看著不管?
她這操心命啊。
秦母森森的憂鬱了。
秦母想通了,就把秦熾炎叫來了,把自己的意思跟他說了一遍,反正就是勉勉強強的算是認了秦渺。
可是沒想到她兒子卻給她扔下了一個炸彈般的大消息,讓她就就沒能回過神來。014:人家根本不稀罕我
秦熾炎還是很高興他娘能有這種思想上的轉變的,這讓他心理上覺得輕松了一些,但是他娘這種挑挑揀揀的,好像小渺是大街上的爛白菜這種架勢,讓他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的。小渺是他這麽多年精心呵護長大的,怎麽能被人這樣看待呢?
秦熾炎想了想,這樣對著他娘說的,“其實人家姑娘根本就沒想嫁給我。”
秦母先是一愣,後兒一驚,然後說不出話來了。秦北這樣的性子見慣大風大浪的,聽著兒子的話還是有些意外,手指輕輕地摩挲著權益的椅臂,然後看著日子問道:“你這話是真的?不是糊弄我們?”
秦熾炎雖然覺得時間很沒面子的事情,但是想想想要他的家人真心實意的接受小渺,自己有些地方不得不做出一些犧牲,於是面色沉重的點點頭,“我哪敢騙您,以您的眼界難道看不出來這丫頭對我真的沒有那種男女感情嗎?也不對,應該這樣說,這丫頭還沒想過會嫁給我,她對我還是很好的,但是就是沒想嫁給我,所以你兒子現在也很苦惱。”
“就她……還看不上你?”秦母太不能接受了,好像一下子轉了一個彎一樣,這彎轉的太急一下子撞牆上了,頭暈眼花的腦仁嗡嗡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