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滾！”
他又吼了一聲，眼神裡布滿紅絲。
林清淺抿唇什麽都沒說，起身就要走。
江硯深忽然感覺頭就像被什麽狠狠敲了一下，疼的快要炸開了，痛苦的呻吟一聲，手攥成拳頭不斷的捶著自己的頭。
無數的畫面如海水般湧入腦海，像是要擠爆大腦，一幀一幀熟悉又陌生的畫面在腦海裡迅速閃現過去……
熟悉是因為畫面裡的女人是林清淺，但男人不是他，陌生是因為這段記憶不是自己的……
這是屬於江厭的記憶。
他感覺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撕扯著他，要將他往最深最黑暗的地方扯去。
眼前的場景越來越模糊，他閉上了眼睛，短暫的幾秒後——
“淺淺……”
嘶啞的聲音裡滿載著深情，林清淺握住金屬的手猛地一頓，不敢置信的回頭看向他……
“淺淺……”乾得裂開的唇瓣再次抿開，凝視她的眼神裡蘊滿深情繾綣。
林清淺反應過來時眼眶已經紅了，整個人像是被釘住在原地，動彈不得。
江硯深的黑眸深情繾綣的凝視她，第三次喊她，“淺淺……”
林清淺沒有再猶豫的衝過去蹲下身子抱住他，一開口已經哽咽了，“阿硯——”
江硯深緊緊摟住她的肩膀，緊得不留一絲余地。
林清淺無數次想過再見到他要跟他說什麽，可是真的到這一天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啊！”抱住她的手松開捂住自己的頭，神色痛苦道，“滾開……不要……滾……”
林清淺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小臉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眼眶紅紅的，含著淚水。
江硯深抬頭看向她，看見她眼角有一滴淚水留下，顫抖的指尖輕撫在她的臉頰，拭去那一滴淚。
“淺淺，別哭……”
林清淺低頭笑，眼眶的眼淚簌簌往下掉……
江硯深神色逐漸慌張，“淺淺，我沒事，你別哭……”
林清淺沒有阻止他的動作，只是看著他，一直笑著哭。
江硯深的動作逐漸停下了，眼底的深情如吹滅的燈芯，只剩下一攆灰燼。
林清淺霧氣朦朧的眼眸看著他，沙啞的聲音道：“江小九，你真的沒救了。”
江硯深舔了舔乾澀的唇，眼底的深情褪盡，陰戾的盯著她，“這一次我又哪裡錯了？”
“阿硯抱我的時候，會習慣的把掌心貼在我的後頸，他喜歡把臉貼在我的脖子上。”林清淺吸了吸鼻子，嘴角揚起慘淡的笑，“江小九永遠都只能是江小九。”
江硯深眼底浮過一絲不屑，因為剛才的表演已經耗費所有體能，此刻整個人虛軟無力的靠在床邊沿，連一個字都懶得說了。
林清淺也沒再說什麽，起身走出了房間。
江雲深看到她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大嫂，怎麽了？是不是那王八蛋欺負你了？”
林清淺搖了搖頭。
“那你哭什麽？”江雲深想安慰她又不知道怎麽安慰，苦惱的撓了撓後腦杓，“醫生說了，懷孕不能哭。”
他不說還好，一說林清淺眼淚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掉，直接揪住他的衣服，額頭抵住他的胸膛哭……
江雲深：“…………”
大嫂，你絕對是故意的！！
第408章 既然自己得不到，也不會讓江厭得到……
明知道自己最怕女孩子哭了QAQ
林清淺也沒有哭太久，幾分鍾後松開了他的衣服。
江雲深低頭一看臉色就黑了，胸前又是眼淚又是鼻涕的，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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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淺吸了吸鼻子，泛紅的眼神看他的表情，“你這是在嫌棄我嗎？”
“沒有！絕對沒有！”江雲深條件反射的回答，完了又忍不住嘴角微抽。
大哥都不在了，自己怎還這麽奴性呢！！
林清淺沾著淚水的睫毛輕顫，抿了抿唇瓣，“走了。”
聲音沙啞，帶著幾分失落。
“大嫂……”江雲深側頭看向她的背影，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她看起來像是很傷心的樣子。
林清淺坐上車子，陳木開車緩緩離開江宅，並入了主路。
她從手提包裡拿出一張明信片，背面寫著簡短的幾句話。
淺淺，別人都說愛而不得最痛，可對我而言，這個世間最痛的是愛而不知。
我用著被你溫暖而滾燙的一顆真心愛著你，最後發現這是一場黃粱美夢。
所謂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其實不過一句戲言，我的命運由始至終就沒有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既然如此，我寧願自己的命運掌握在你的手裡，生死在你的一念間，無論結果是什麽，至少我們都不會遺憾。
林清淺將他的話反反覆複看了好幾遍，幾乎能倒背如流這才將明信片放回了手提包裡。
側頭望著刺目的光線，心裡哀歎：阿硯，掌握別人生死的滋味一點也不好受。
***
國外那邊一切安排妥當，沈知微親自回來接江硯深過去。
因為不想被人發現所以安排了私人飛機。
送江硯深走的那一天是陰天，陰雲密布壓下來像是要壓垮整個城市。
江硯深以絕食抗議，江老太太便讓人給他輸入營養液，維持生命機能。
不過短短的一周多他整個瘦了一圈，兩頰深陷進去，幽暗的眸子看人的時候讓人後背一陣陣發涼。
林清淺和沈知微走進房間，他坐在床上微微側頭看過來，菲唇揚起冷魅的笑，“之前你們在咖啡館吵架是做給我看的？”
聲音嘶啞又虛弱。
林清淺沒有遲疑的點頭：“是。”
他又冷笑一聲，“林清淺，原來最被低估的人是你，早知如此我就該讓你死在三亞。”
“死”字咬得很重，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我沒有死在三亞是阿硯救了我。”林清淺淡淡的開口。
江硯深嘴角噙著冷笑，陰戾的眸子看向她身後的江老太太，“現在連你也要舍棄我了？”
江老太太神色平靜，沉沉歎了一口氣，“硯深，你錯的太離譜了。”
暗如深淵的眸子裡浮動著不屑，低頭冷笑，“我錯了？我怎麽可能錯？明明是你們錯了，是李桂蘭錯了，是江崇敬錯了……是陸東城錯了，所有阻攔我的人都該死……都應該去死！”
“你——”江老太太失望的眼神看著他，不住的搖頭。
林清淺沒有說話，側頭給了沈知微一個眼神。
沈知微拿出注射器走上前要給他注射，鎮定劑可以讓他睡會等醒來以後就在國外的無人島上了。
江硯深看著沈知微拿著注射器走近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反應……
沈知微手裡的注射器就要刺進他的手臂時，他突然扣住沈知微的手腕，不等沈知微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他掐住脖子，手裡的注射器也被他搶去。
所有人皆是一驚，誰也沒想到他還有反抗的力氣。
“都別過來。”江硯深一手掐著沈知微的脖子，一隻手的注射器抵著沈知微的太陽穴，滿臉的狠戾道：“誰要過來我就弄死她……”
顧修辭局裡有事來的有些晚，進來就看到這樣一個場面，幾乎毫不猶豫的拔槍，槍口瞄準江硯深，“江硯深，你別亂來，放開她。”
沈知微被他掐著脖子呼吸不暢，臉色發白，只是在看到顧修辭拔槍的瞬間眼底還是湧起一陣的激動。
——這個男人為什麽拔槍的樣子也太帥了吧！
要不是被挾持的人是自己，真想先給他拍張照片！！
沈知微沉浸在顧修辭個人魅力，完全沒有一個身為人質的自覺，有一個人質該有的害怕和恐懼。
江硯深弓著身子低頭把自己致命的地方都藏在了沈知微的身後，冷笑道：“開槍啊，顧警官……要是你不在乎這個人質的生死的話。”
顧修辭劍眉蹙起，握著槍的手不住的收緊力氣，卻不敢輕易扣下扳機，銳利的眼神看向沈知微的時候眼底一閃即逝的擔憂。
看到她小臉慘敗皺著黛眉不說話，心裡在想她肯定被嚇壞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越是這樣顧修辭就越心疼，恨不得替代她。
“江硯深，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麽時候？”江老太太沉聲訓斥，“趕緊把人放了，不要再錯下去了。”
江硯深嗤笑：“你還認為是我錯了，我沒有錯！你們都讓開，給我準備一輛車子讓我走，否則我就弄死她，大不了就是同歸於盡。”
江老太太沒說話，反而看向一直沉默的林清淺。
“把槍收起來。”林清淺輕抿的唇瓣微勾，比現場的任何一個人都冷靜。
顧修辭側頭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她。
林清淺沒有解釋，步伐走向江硯深，“你把沈知微放了，我做你的人質。”
江硯深劍眉擰起，黑眸眯起來看著她，仿佛是在探究她想耍什麽花招。
“我是孕婦，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拿我當人質更方便。”林清淺解釋，距離他還有一步之遙的距離停下腳步，“江小九，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要你消失的人也是我，你不恨我嗎？”
江硯深下頜緊繃，盯著她的眼神越來越陰鷙。
恨，如何不恨！！
“我做你的人質，真到同歸於盡的地步，我們一家三口也挺好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江硯深的視線落在她的小腹上，猶豫片刻道：“好，你過來……”
“淺淺！”
“林清淺！”
“大嫂。”
幾個人不約而同的看向林清淺，陰沉著臉顯然不願意她去冒險。
林清淺不為所動，又邁了半步……
江硯深掐著沈知微脖子的手逐漸放開，一把推開沈知微的同時伸手抓住了林清淺的手臂，手臂勒住她的脖子，注射器抵在她的太陽穴上。
沈知微穿著高跟鞋被他這麽一推，踉蹌的往這邊跌。
顧修辭幾乎出於本能的上前一隻手摟住她細腰，另外一隻手裡的槍還對準江硯深……
沈知微撞進他堅硬如石的胸膛裡，嗅到他身上濃濃的荷爾蒙味，耳尖騰地就紅了起來。
顧修辭低頭喉結滾動，壓抑住心裡的擔心和焦急，冷靜的開口，“沈醫生，沒事吧？”
沈知微抬頭看了他一眼，搖頭，默默的往旁邊挪一步，避免妨礙他。
顧修辭顧不得懷中的空蕩而失落，鷹隼般的眸子盯著江硯深，“你走不了的，江硯深。”
“那就同歸於盡。”江硯深咬牙，陰仄仄的聲音從喉骨裡擠出來，“你不是最在乎江家的血脈嗎？今天我就讓你親眼看著江家的血脈斷絕在這裡。”
話是對江老太太說的，只是她還沒說話，林清淺淡淡的聲音響起，“江小九，你想多了。”
“就算我肚子裡的孩子沒了，江家還有江雲深，他以後有了孩子也是江家的繼承人。”
突然被cue的江雲深一臉懵逼：“……o((⊙﹏⊙))o”
江硯深也怔住了……
林清淺低頭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江小九，你還不明白嗎？”
她側頭看向男人布滿陰戾的五官，輕若柳絮的聲音一字一字的蹦出來，“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圍繞著你轉的，你自以為能將所有人玩弄於鼓掌，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閉嘴！！”江硯深冷聲呵斥道，陰鬱的臉上盡顯暴躁，勒著她的脖子力氣也越來越緊。
林清淺疼皺起眉頭，臉色發白眼底卻沒有怯弱，冷靜道：“江小九，你知道你有多可悲嗎？”
“原本你可以擁有一個不錯的人生，做天越的總裁，人人羨慕的江家繼承人，可是你偏偏選擇仇恨，為了報復江崇敬和李桂蘭將自己的人生拱手讓出……”
“當你發現他不會幫你除掉李桂蘭和江崇敬又毫不猶豫的選擇殺死他！”
言至此處，林清淺不免勾唇冷笑，冷漠道：“江小九，你如今眾叛親離，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也沒有愛人的境地全是你自作自受。”
“閉嘴！閉嘴！我叫你閉嘴——”他失控的大叫，眼眶裡布滿紅絲，拿著注射器的手不住的顫抖，仿佛下一秒就會將針扎進她的太陽穴。
其他人都緊張不已，呼吸屏住了，不敢輕舉妄動。
他陰戾的眸子緊盯著她的小臉，緊咬著牙關，有一那麽瞬間腦子湧上殺死她的念頭。
既然自己得不到，也不會讓江厭得到……
憑什麽自己的人生要被江厭取代，憑什麽讓江厭擁有自己無法擁有的東西……
他不甘心！！
就在他想動手的那一瞬間，後腦杓像是受到劇烈的撞擊，頭疼不已。
“啊！”他痛苦的叫了一聲，手裡的注射器摔在地上，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頭部，長睫劇烈的顫抖垂下片刻又迅速掠起看向林清淺的時候，深情流轉，眼窩泛紅。
第409章 “原來我是不行的，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林清淺側身迎上他的眼神，心頭像是被什麽狠狠刺痛，輕聲呢喃：“……阿硯。”
他緊抿著乾裂的唇瓣沒有說話，只是深情凝望，千言萬語在這瞬間的對視已訴盡。
這一眼已是地老天荒。
下一秒，他皺起眉頭，眼神變得狠戾，“滾！我不準你再出現……你怎麽可能再出現……”
他一直在吃藥控制，也接受心理治療，江厭不應該在這個時間點出現。
林清淺咽喉收緊，沉默片刻努力的哽咽了下，輕聲道：“他出現是因為你的藥，是因為你想要傷害我……”
藥？
江硯深眸色一緊，銳利的眼神射向方武，“連你也背叛我！”
方武搖頭：“先生，我沒有。”
“他沒有背叛你，他也不知道原來藥被人換過了。”林清淺解釋。
“誰？”
問出口的那一瞬間他像是想起什麽，整個人搖搖欲墜摔坐在地上，嘴角裂開慘烈的笑容，“陸元……我竟沒想到他把最明顯的一顆棋子擺在我身邊。”
在虞山的時候陸元可是願意陪江硯深赴死的人，又怎麽會真的背叛他！
給江雲深下套，趕走宋沁，他做所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得到江小九的信任。
他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林清淺說的對，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也沒有愛人，他什麽都沒有了……
眼角滲出一顆眼淚，仰頭看向林清淺，“我可以走，但我要你親自給我注射。”
林清淺濃密如扇的睫毛微顫，片刻的靜默後點頭：“好。”
轉身看向沈知微……
沈知微從公文包裡又拿出一支注射器，遞給她……
“大嫂……”江雲深忍不住出聲，他這根本就是在誅心。
林清淺似乎沒聽見，拿著注射器蹲下身子，卷起他手臂的袖子，銀色的針頭貼在他的肌膚上……
“林清淺……”他菲唇翕動，嘶啞的聲音道：“如果我沒有做那些事，一直是在花房你遇見的那個少年，現在你深愛的人是不是就是我了？”
林清淺的動作一頓，抬眸迎上他晦澀悲涼的眼眸，抿了抿唇瓣道：“我……不知道。”
在他眼底的光徹底黯下去後，忍不住的補充一句：“或許會吧。”
他抿唇笑了聲，“等下你可不可以抱抱我？自從父親去世，再也沒有人抱過我了。”
林清淺咽喉收緊，輕輕地點頭，“可以。”
“你推藥水吧。”他低聲道。
林清淺深呼吸一口氣，將藥水緩緩推進他的身體裡。
藥效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起作用，他坐起來伸手抱住林清淺，埋頭在她的懷裡，安靜乖巧的像個孩子。
林清淺手裡的注射器掉在地上，手指僵硬的動了動，最終還是抱住了他。
“林清淺，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從沒有想過要害你，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林清淺抱著他的手頓了下沒動，聽到他虛弱的聲音緩緩響起，“現在說這些好像有些假惺惺了，可是我怕再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聲音頓了下，又自嘲的笑道：“算了……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其實這樣也挺好的，我討厭這個世界，討厭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我只是……一直不甘心讓他代替我活在這個世界上，要是換做是我我也可以的……”
“原來我是不行的，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大約是藥效發揮了作用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林清淺，是你親手殺了我……這下子你要一輩子良心不安了，真好。”
聲音落地，他抱著林清淺的手也緩緩垂落下去，整個人靠在林清淺的懷裡毫無知覺的睡過去了。
林清淺纖細的手臂用力的抱了抱他，聲音低低的，“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
一出鬧劇終於結束了。
林清淺陪著江硯深去機場，一直到送他上飛機。
這次過去除了沈知微，還有陳木，其他人跟過去她不放心。
顧修辭陪林清淺站在飛機坪上看著飛機滑行到起飛消失在天空中，側頭看向她的臉龐，“你也太胡來了。”
再怎麽說她也懷著孕，萬一江硯深傷了她就是一屍兩命。
“我知道他不會傷害我。”林清淺的視線依舊看著湛藍的天空，篤定的語氣道。
“嗯？”顧修辭挑了下眉梢。
林清淺側頭看向他，“我讓人換了他的藥，之前買的嬰兒牀在我生日那天晚上被人組裝了。”
“你的意思是阿硯早就能出來了？”顧修辭一怔，“那他為什麽……”
欲言又止。
“大約是怕被江小九發現會傷害我。”林清淺猜測道。
顧修辭嘴角挑起弧度，“你是怎麽知道阿硯沒有消失？”
林清淺垂眸，沉默片刻道：“那天他被李桂蘭刺傷的時候跟我說過一句話。”
“他說，只要我願意他就永遠不會離開我。”
顧修辭嘴角的弧度越深，“林清淺，你真的不考慮考個警校？”
“那你幫我撐起天越集團？”林清淺反問。
顧修辭：“……”
他要是想當總裁，早辭職回家繼承億萬家產了。
片刻，顧修辭忍不住問，“要是江小九沒有做那些事，沒有反社會人格，你會不會選擇他？”
“顧警官什麽時候打算轉行做記者了？”林清淺彎唇揶揄。
顧修辭無奈一笑：“不想回答就不回答，調系我做什麽？”
林清淺沉默一瞬，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是一個正常人，是不會發生今天的一切。”
從他蓄意逼出自己的分裂人格開始，他的人生就已經不屬於他了。
顧修辭歎了一口氣，“希望下次見到的是以前的那個阿硯，我真不想哪天親自把手銬銬在他的手上。”
林清淺眨了眨眼睛，“你更希望下次見到沈知微的時候她還是單身吧！”
顧修辭一窒，完全沒想到會被她看穿自己的心思。
自問從始至終自己都掩飾的很好啊。
林清淺難得看見他窘迫又震驚的樣子，被取悅到了，“顧警官，喜歡一個人不犯法，下次記得勇敢點去追。”
顧修辭訕訕的摸了摸鼻尖，“我這不是怕她不喜歡我這樣的麽！”
畢竟他們倆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世界的人。
林清淺彎唇，“對自己要有點信心，再不行直接亮出顧家大少爺的身份，蘭市能有幾個女人能拒絕得了顧太太的身份？”
顧修辭：“……”
“開玩笑的。”林清淺深呼吸一口氣，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最近發生太多事，得想辦法減減壓。”
顧修辭嘴角微抽，“你這都要當媽了倒是越來越皮了。”
林清淺側頭與他對視，兩個人對視一笑，轉身並肩而行。
“之後的事你打算怎麽處理？”
林清淺：“我答應奶奶要保住天越。”
“我回去問問父親，看能不能幫得上忙！”
林清淺黛眉輕挑，“顧家能抽出20億給我？”
顧修辭再次窒息了：“……”
對不起，打擾了。
林清淺：“你的心意我領了，這件事我會處理的，不用擔心。”
顧修辭點頭：“有事給我打電話，隨傳隨到。”
“謝謝！”
林清淺和顧修辭分別走向各自的車旁，顧修辭突然叫住她，“林清淺——”
她轉身看向他，耳邊就響起顧修辭低沉的嗓音道：“雖然江硯深和江厭是兩種人格，但說到底是同一個人，你只是選擇了一個對大家對江硯深都好的結果而已。”
林清淺知道他說這番話是想要安慰自己，減少自己心底的負罪感而已。
緋唇輕挽，“心理疏導的工作還是留給專業人士來做，顧警官還是好好抓賊吧。”
顧修辭糾正：“一般而言我抓的都是凶手。”
林清淺彎唇沒有辯解，揮了揮手道別。
顧修辭也揮手道別後進了車子。
警局和江家是兩個不同的方向，兩輛車子背道而馳，越來越遠……
***
林清淺送走江硯深的隔天又送走江老太太。
她將一切都留給了林清淺處理，上車前提醒她，“不要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事！”
林清淺頷首：“奶奶放心，我都記著呢。”
江老太太這才放心的點頭上車離開了。
江雲深站在旁邊不由的吐槽：“奶奶也太現實了，都什麽年代了還搞……”
話沒說完，林清淺睨了他一眼，立刻噤若寒蟬。
林清淺跟江雲深去了天越集團。
陸元站在門口迎接她，“太太……”
林清淺停下腳步看他，“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陸元終於又恢復了以前的笑容，“不辛苦，都是我應該做的。”
江雲深上前勾住他的脖子，“沒想到啊，陸特助還有做雙面間諜的潛力。”
陸元賠笑：“我這不也是聽從江總的吩咐辦事，二少爺你輕點，我快喘不過氣了……”
林清淺見他們打鬧起來，不由的搖了搖頭：“好了，現在還是先辦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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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立刻老實站好，秒變乖崽崽。
林清淺進了江硯深的辦公室，跟之前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阿硯用過的東西全部被丟棄了，換上的全是華麗奢侈的東西。
陸元敲門，“太太……”
林清淺回頭看到他手裡的東西，微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