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涼慘敗,深刻反思,事情怎麽會就到了這一步呢?
他敢拍著胸脯保證,就算是這個時候他對著冰清表白,大約冰清也會以為他腦子被狗給踢了!
信用被刷低,這種感覺真是生不如死。
容涼到底沒能順利地跨進冰清的臥房一步,這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韓普林給容涼診脈的時候,眉心能夾死蚊子,“你這病本就是忌諱費心勞神,喜怒不定,說過多少回了,一定要保持心性安定。再這樣下去,大羅神仙也不能讓你延年益壽。”
容涼半死不活的應了一聲,他也想跟前些日子一樣,身心愉快,可是現實是殘酷的。天作孽猶可為,人做孽不可活,他正遭報應呢。
韓普林除了容府的大門,直接去見皇帝大人了,容大少這一副被拋棄的倒霉慫樣,可真是百年難得一見啊,想必尊貴的皇帝陛下,一定很樂意聽到。
韓普林到了明光殿前,嚴喜笑眯眯的迎了上來,“韓醫正回來了。”
“嚴總管,這回皇上可有空?”韓普林笑著問道。
“這會不巧,溯大人帶著夜大人正回話呢。”嚴喜這兩年練得是越發的滑不留手了,瞧著韓普林的樣子,就知道有事啊。
“夜大人?”韓普林一怔,這些日子皇后娘娘的同胞哥哥夜寧春風得意,受皇上重用,連溯光那樣難纏刁鑽的人對夜寧都讚了一句,這會兒皇上召見,定是有事情,他就笑著對嚴喜說道:“那微臣等等就是。”
嚴喜笑著說道:“天寒地凍的,韓大人到側殿等著吧。”
韓普林是陌研的丈夫,陌研又是娘娘跟前呆過的,所以嚴喜對韓普林素來是極為友善的。想當年他緊跟皇后娘娘的步伐,堅定不移的抱著大腿,寧可得罪皇上也不得罪皇后,這如今的小日子過得滋潤著呢。有皇后娘娘罩著,不要太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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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普林自然不會真的進側殿等著,就在側殿前的廊簷下等著。背靠高牆能擋風,沒那麽冷了。
嚴喜進了茶水房,很快的就拿著一個暖手爐出來了,塞進韓普林的手裡,“韓大人先暖暖,這樣的天氣來回奔波,辛苦了。”
韓普林也沒拒絕就接了過來,皇帝跟前的大總管這般殷勤,他當然不能拒絕,拒絕了就是得罪他了。俗話說閻王好踐小鬼難纏,越是像嚴喜這樣的人越是不能得罪的。
“為皇上辦差,不敢言辛苦。嚴總管每日伺候皇上,才是真的辛苦了。”韓普林笑道。
“分內之事,辦好差事才是要緊的。”嚴喜笑的臉上跟朵菊花一樣。
兩人閑聊兩句,話題就轉到了容涼的身上,嚴喜想著自己最好能得到點內幕消息,也能去皇后娘娘那裡討個乖啊。
“容大爺的身子積屙難除,偶爾犯病也屬正常。”韓普林酌量著用詞,他心裡明白嚴喜的用意,反正容涼的事情不需要瞞著,但是這事兒也不 隨口就說,這話也得說的有藝術。
聽著韓普林的話,嚴喜就嘿嘿笑了,沒有繼續追問,心裡已然是明白了。
積屙難除,就是說容涼的身子先天病弱不是假的。偶爾犯病這四個字可就有些意思了,他得好好的琢磨琢磨。
此時正殿門被打了開來,溯光跟夜寧大步的走了出來,嚴喜忙快步迎了上去。
溯光的眼神瞥到了韓普林的身上,不由得頓住腳了,微微一猶豫,轉身走了過來。
嚴喜跟夜寧都是一愣,溯光素來冷淡,很少有人能讓他看重的。這輩子除了跟皇后娘娘求娶了一個宮女,還沒有誰能讓他主動靠近的。當然韓普林跟他不是外人,韓普林的媳婦是他媳婦的表妹,按照親戚關系來講,韓普林得喊他一聲表姐夫呢。
看著溯光走了過來,韓普林就上前迎了兩步,陌研跟玉墨走得很近,倆姐妹時不時的就要見一面,所以雖然溯光的性子有些難以讓人接受,不過虧得看在玉墨的面子上也沒太過分,目前來講還算是比較融洽的。
親戚見面,還是熱情點好。
兩人互相打過招呼,溯光直奔主題,“容涼那病秧子是真病了還是假裝的?”
雖然是親戚,可是好歹也得問的溫婉些啊,韓普林心裡歎口氣。幸虧嚴喜是個明白的,此時帶著夜寧在一旁說話,他才能略微自在些,想了想才透露一點點,“情場有些不順。”
聽到這話,韓普林就看到溯光那素來沒有表情的一張冷臉居然笑了,然後又聽到一句更驚 的話,“知道他過得不好,我就開心了!”
韓普林:
這是什麽節奏?
溯光一向是萬年冰山的俊彥上,此時有些詭異的興奮,看的韓普林心裡發毛。距離倆人足足有兩丈遠的嚴喜跟夜寧很有默契的往一旁走了幾步。
好詭異的氣場!
兩人心裡同時為容涼點了根蠟,能被溯光這樣的幾乎沒有啥七情六欲的男人記恨上,真是令人難以相信,兩人之間沒有點啥內幕。
夜寧一身官服,立在殿前的青玉石上。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司徒鏡自從離開京都,夜寧就成為京都裡最受人矚目的翩翩玉公子。如果是司徒鏡是溫和有禮的斯文派典型代表,那麽夜寧這一路走來,身上那清冷的氣質更容易吸引人的目光。
明珠蒙塵多年,如今終於綻放出自己璀璨的光華。
嚴喜對著夜寧無疑是十分友好的,但是夜寧卻是最守規矩的,從不會輕易打聽內宮的事情,而且聽說最近皇上有意讓夜寧接手樊休的意思。如果此事成真,夜寧將成為史上開國以來,最年輕的京郊大營的統領,護衛京都安全,不是非信之人,不可獲得如此殊榮!
溯光轉身走了回來,看著夜寧淡淡的說道:“走吧。”
夜寧頷首,兩人一前一後迅速離開。
嚴喜摸著下巴看著二人的背影,心裡輕歎一聲,誰能想到當年傲不可忍的溯光,如今竟也有傾心提拔的後人呢。
得到溯光的賞識,夜寧果然厲害,這麽一塊硬骨頭,虧得他啃得下來!
待兩人走後,嚴喜這才笑眯眯的對著韓普林說道:“韓醫正稍等,奴才這就進去稟報。”
“有勞嚴總管。”韓普林雙手握拳行禮,從當年一心為家族復仇的小小太醫,到如今掌太醫院大權的醫正,這一路走來回首望去,好似前世今生。
“好說好說。”嚴喜笑眯眯的走了,在禦前混了這麽多年,他的一雙眼睛可是越來越毒了。
很快的嚴喜就走了出來,“韓醫正,皇上宣您覲見,這就請吧。”
韓普林點頭,大步走了進去。
跪地行禮之後,就聽到慕元澈說道:“平身。”
“謝吾皇萬歲!”韓普林跪地叩拜,這才緩緩地站起身來,垂手侍立一旁。
“容涼的身體如何?”慕元澈有些頭疼,因此問這話的時候,語氣裡有些小小的糾結。原本想著這回去皇陵帶他一起去,不過這樣看著好像是不能成行了。
“回皇上的話,容大爺虛火上升導致五髒不調引起舊疾,如今病情已經穩定,只是不可再受刺激。”韓普林據實而講。
慕元澈就有了些興趣,“哦?能讓容涼上火惱怒,這人有些本事,可知道是誰?”
韓普林一本正經的回道:“後院起火。”
慕元澈恍然大悟,眉眼間就帶了層層笑意,後院起火這四個極妙。既然是這樣,想來容涼這些日子應該沒啥精神跟自己鬥心眼才是。如此良機豈可錯過?慕元澈手指微曲,輕輕地敲打著禦案,然後看著韓普林說道:“做得很好,退下吧。”
韓普林彎腰退出,出了大殿,想著皇上那嘴角的笑容,默默地對容涼吧表示同情。
上元節過後,天氣漸漸的暖和起來,慕元澈揉揉有些發僵的脖頸,站起身來信步往長秋宮走去。從明光殿直接穿過長廊就能抵達,沒費多少功夫就到了。
夜晚正帶著幾個孩子蕩秋千,這麽大人了,玩的跟個孩子似地。戀晚最皮,一個人霸佔著秋千不說,旁邊的座位上還扔了一條三尺有余的碧綠小蛇。那小蛇極有靈性,身子盤成圈,昂首吐舌虎視眈眈,甚是威風。
玉嬌坐在一旁,身上的鬥篷遮住大半的臉,正柔聲對著慕夜說著什麽,慕夜一張臉繃得緊緊的,看著戀晚的神情充滿了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