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冰清此時容涼心裡的想法,大概會反問一句,吃女的人醋,你確定你性別沒問題吧?
正當容涼以為冰清不會回答的時候,卻聽到她說道:“阿晚是一個很特別很強大的人,至少在我心裡她是一個很堅強的人。”
容涼心裡暗中撇撇嘴,不特別能入的皇上的眼麽?不強大能鬥得過如日中天的甘夫人嗎?不堅強能走到今天麽?
容涼心裡對當今皇后的定位很簡單,那就是一個變態到極致的女人,也就是皇帝那樣更加變態的人才能喜歡上這樣的女子,娶個本事相當強悍的老婆,作為丈夫的壓力也很大有木有?但凡換個本領稍微弱一點的,就得被對比的低到塵埃裡去了,男人的自尊啊,誰受得了,他家清清這樣又溫柔又賢惠的才是居家旅行人生共度必備的極佳伴侶好不好。
慕元澈:病秧子你這誇讚朕腫麽覺得有點不對味啊,不過看在你誇我的份上,朕不計較了!
容涼:尊貴的皇帝陛下,你確定微臣在誇你嗎?分明是在貶你好不好?
慕元澈:對你而言,朕不會過分的強求,你的智商令人有點捉急,尤其是情商,簡直就是負數!到現在人都吃了,孩子也有了,都沒聽到自家老婆一句喜歡的話,容涼,你確定你的情商還在正常值麽?
容涼:呵……
容涼的腦子裡閃過慕元澈這廝該有的嘴臉,不由得有些焦躁,若是被慕元澈知道了,自己現在的情形,這廝絕對會笑死自己還要踩上兩腳,彰顯他作為帝王的強大氣場跟情場勝將的得意嘴臉!
他,堂堂容家嫡長子自負天才,怎麽會允許這樣幼稚低俗的事情發生呢?絕不!
“是挺堅強的,能鬥得過甘夫人,還能將無數比她貌美如花,才高八鬥的京中名門閨秀比下去獨獲帝心,這本事可不是誰都能有的。”容涼有點酸酸的,這話一出口,忽然趕腳的自己的敵人好像有點強大。若是個男的他才不在乎,關鍵是個女的,還是媳婦的閨蜜,有點棘手啊。
他媳婦心裡能有一個人比他的位置重要麽?
不能!
就算是女人,也不能!
冰清眉峰微挑,抬眼看著容涼,這話怎麽聽著酸嗖嗖的,就跟喝了十瓶陳年老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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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麽意思啊?”
“我沒啥意思啊,我在誇皇后娘娘女中豪傑。披鎧甲上戰場,運籌帷幄,所向披靡;穿羅裙立后宮,嫣然一笑,手到擒來。”容涼笑的那個溫柔嫵妹,婉轉流波,心裡卻是咬咬牙,跟個女人吃醋,他真是太有出息了!
冰清瞬間有種被一瓶晃晃悠悠的醋瓶子灌了一身的趕腳,不由得打眼去看著容涼,只見這男人往昔溫和如春風總帶著笑容的面頰,此時緊抿著,整張臉雖然看著沒什麽太大的不同,但是冰清就是有種感覺,這廝在生氣。
冰清頓住腳,側頭凝視著他。
容涼也跟著停了下來,有些緊張的問道:“怎麽不走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請韓醫正來看看?”
瞧著容涼這樣緊張的樣子,冰清心裡那口鬱悶的氣息漸漸地散了,說道:“我沒有不舒服,就是不想的走了,咱們坐下說說話吧。懷孕十個月呢,你要是整天都這樣緊張,那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你自己身體也不是很好,而且還有這樣多的事情纏身,自己也要多注意才是。我不是小孩子,會照顧好自己的。”
容涼聽著冰清這樣的體貼自己,心裡的那點小鬱悶也就隨風消散了。說起來也是,皇后都跟清清這麽多年的朋友了,自己才做了人家丈夫多久啊?
“我每天都按時吃藥呢,你也看到了韓普林每半月診一回脈,我沒事,你就放心吧。”容涼笑著攙扶著冰清在臨窗的大炕上坐下,又讓丫頭們端上來早就準備好的水果,個個洗的乾乾淨淨的,上面還帶著一層水珠,瞧著就格外的有食欲。
瞧著容涼的情緒穩定下來了,冰清這才暗暗松了口氣,渾身也放松了些。心情一放松,有些事情就湧上心頭,捉摸著怎麽開口。她有孕了,容涼……總得有人伺候不是,這個時候賢惠的當家主母總要給丈夫安排一兩個通房才是賢德的。
冰清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只要想著容涼的身邊會有別的女人,這心裡就跟丫了一大塊石頭一樣,悶悶的喘不過氣來。像極了江南梅雨時節的沉悶,讓人覺得整片天空都暗了。
容涼側頭看著冰清,瞧著她面上帶著猶豫之色,似是有什麽話要跟自己說,但是又不想說。一雙煙眉輕輕地籠著,眉心蹙成一團,貝齒輕咬著紅唇。
冰清自然感受到了容涼的變化,身子不敢亂動,面色也有些怔征的,良久,讓自己氣息盡量的保持平穩說道:“要不要我給你安排個伺候的?”
容涼滿滿的激情,頓時如同被潑了一盆涼水,頓時讓他從溫柔鄉中回過神來,不由得就冒上一叢怒火,但是還是怕自己讓她受了委屈,輕聲問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麽?”
冰清輕輕的搖頭,“並沒有。”
容涼那僅剩的一點希望也給抹去了,咬著牙說道:“愛妻真是賢惠。”
冰清神情一暗,看來容涼是答應了。不過這種事情本就是見慣的,自己有什麽好生氣的,這可不是大家風范,她得有氣度,有涵養,她是司徒家的女兒。怎麽能善妒不容人呢?
努力的給自己洗腦之後,冰清也不去想自己那不舒服的原因,十分平靜地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做主了。”
容涼要氣瘋了,哪家的當家嫡妻不是希望自己的丈夫一心一意的,怎麽到了他這兒就碰上這麽一個寬容大度,胸襟開闊的?關鍵是要是換做別的男人早就開心的了樂了花,可他此時此刻只想著把這個女人打一頓屁股。
太桑心了!
“你做什麽主?想要把你身邊的丫頭開臉送到我牀上去?”容涼氣急,口不擇言,微帶譏諷。
冰清先是一愣,以為容涼是瞧不上她身邊的丫頭,於是想了想說道:“你要是瞧不上我身邊的,我可以去母親那邊挑幾個顏色好的回來。”
這樣夠大度了吧?你丫的生什麽氣啊,通房丫頭也得要天仙絕色不成?
容涼氣的都要爆表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只覺得呼吸都有些卡住了。
“隨你!”容涼氣呼呼的就走了,只留給冰清一個背影,那小腳步氣哆嗦的就跟打擺子一樣,不知道還以為先天性殘障呢。
冰清先是一愣,而後又覺得有些失落,最後卻是釋然一笑,男人麽還不都是這樣子,自己到底在希望什麽呢?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東苑的奴才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容大少一個黑臉,所有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就連走路都不敢大聲,喘氣都是掐著力氣的,那樣子太讓人看著就跟卡住脖子的雞似得,又難看又可憐。
容涼生氣歸生氣,其實也沒走遠,就在隔壁的小書房呆著。他就想著要是冰清過來給自己說句好話,他就就坡下驢把這件事情揭過去了,兩人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就是了。
可是容涼等啊等啊等啊,不要說人影,就是人毛都沒看到一根,那臉黑的就跟山水畫的潑墨似得,那叫一個黑雲壓城城欲摧,暴風雨來前的寧靜啊。
容涼還別扭著呢,冰清這回也難受過了,也想明白了,狠狠地歎口氣,就決定自己不跟自己生悶氣,男人嘛那個不是左擁右抱嬌妻美妾的,自己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世家大族的嫡長媳,自己不能丟了顏面啊。
於是,某人想開後開開心心的洗洗睡了。
至於容涼……不好意思了,那您老好好的歇著吧,反正小妾抬進門,咱倆也得分牀而睡,權當是提前適應了。
隔壁的容涼看著正房的燈火滅了,好半響沒回過神來,這……這就睡了?
他生了半天的氣,就白生了?
頓時就像是被戳破了肚皮的青蛙,最後那一絲的期盼也給撲滅了。
他早就該想到的,不該指望冰清能明白能去安慰自己的。
得,這會兒自作自受了!
容涼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這口悶氣本就憋了一下午了,想著還能有個希望,就等著冰清來給紓解呢。結果,人家乾淨利落的洗洗睡了,這打擊忒有點沉重了。
於是乎,容涼本就不太康健,又被氣又被惱的,一下子不好了!
冰清是被墨玉急急忙忙叫起來的,韓普林大冷天的從暖暖呼呼的被窩裡,提著藥箱就來救命了。
冰清此時頭髮也不過是隨意的挽了一個纂兒,聽到韓普林來了,自己這幅摸樣不能見人,就躲到屏風後面去了,隔著屏風詢問病情。
韓普林診過脈後,臉色就有些不好看,忍住怒氣說道:“早就叮囑過,不能生氣,不能生氣,怎麽還動了氣了?氣的還不輕,我先開副藥方散散這火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