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犯病
江硯深和林清淺下車，不約而同的看向換了個人似得的李桂蘭，疑竇叢生。
李桂蘭看了一眼林清淺，不算熱情但也不像以前那般厭惡，臉帶笑意說道，“清淺也回來了。”
林清淺神色沉靜，沒有因為她突如其來的示好就有所感動。
畢竟李桂蘭骨子裡是什麽樣的人，這七年裡她看得很清楚，她並不相信李桂蘭會在短時間裡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江硯深跟她有同樣的想法，但沒有表露出來，低頭溫聲道：“你先進去。”
想來他是有話要單獨跟李桂蘭說，點頭先進屋了。
李桂蘭見林清淺走了，臉上諂媚的笑也越來越明顯，“硯深啊，媽媽好久沒見到你了，你看起來好像瘦了。”
江硯深沒有被她的關心所打動，眸光沉冷，沒有溫度的嗓音問道：“你找我有什麽事？”
李桂蘭臉上的笑一僵，隨之又露出失落苦澀的笑，“硯深，我知道你心裡怨我，我以前的確對你對清淺都不好，可是這段時間……”
說著眼眶就紅了，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哽咽道：“這段時間媽媽也不好過啊……李達順在外面養了好幾個女人，李如珠那個白眼狼我以前對她多好啊，可她現在見我不是江夫人了，也愛答不理了……”
她擦著眼淚，吸著鼻子啞聲道：“我一個人住在外面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個年我過的是孤單又冷清，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江硯深看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面色依舊淡漠的沒有一絲變化，像是在看與自己毫無關系的人。
“所以？”涔薄的唇瓣吝嗇的擠出兩個字。
“以前我真的做了太多混帳的事了，可我現在知道錯了，你就原諒媽媽，給媽媽一次機會，媽媽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好嗎？”
李桂蘭哭紅的眼睛真誠的凝視著他，聲淚俱下，仿佛字字發自肺腑的懺悔。
江硯深薄唇緊抿著成一條直線，沒有說話。
“硯深，你父親已經不在了，我們是彼此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了，你真的不能原諒媽媽嗎？”
她說著又要哭的時候，江硯深緊抿的薄唇松開了，“好。”
“啊？”李如珠一愣，完全沒想到他會答應的如此爽快，還以為要多苦苦哀求一番。
“你可以回江宅住，但對外你不能再自稱江夫人。”江硯深冷聲道。
李桂蘭反應過來，連忙點頭，欣慰道：“其實我不在乎什麽江不江夫人的，我就是想挽回我們這段血緣關系，想做個好媽媽，補償你。”
江硯深又不說話了。
李桂蘭猶豫了下，余光看向門口，欲言又止：“那清淺……”
“淺淺很大度，你不找她麻煩，她也不會找你麻煩。”
“不會了不會了。”李桂蘭連忙答應，“以前是我糊塗，像淺淺這個乖巧聽話的兒媳婦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還好你們又重新在一起了，否則我這個當媽的就是個罪人……”
說著又要掉眼淚了。
江硯深眸底稍瞬即逝的厭惡，抑製住情緒，冷聲道：“讓司機送你回江宅。”
音落，提步要進屋。
李桂蘭的聲音掩飾不住的歡喜，“你有空和清淺回來吃飯啊，我親自下廚。”
江硯深頭也沒回一下的進屋了。
李桂蘭見他進屋了，嘴角的弧度沉了下去，伸手拿出包裡放著的錄音筆。
原本打算他要是不同意或者咄咄逼人就把他不認親生母親的罪行公布於世，讓他身敗名裂。
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麽快，也是，老太太對他再好也比不上自己這個親生母親。
現在自己先回江宅，好吃好喝有人伺候，等跟江硯深修複好了感情，她再慢慢收拾林清淺那個小賤人。
江硯深走進屋臉色就陰雲密布，劍眉緊蹙眸底掩飾不住的厭惡與惡心。
心底深處抑製不住的暴躁在翻湧，雙手緊緊攥成拳頭，努力在克制自己的破壞欲望。
不能吃藥，只能靠自己的抑製力，不能發作，不能嚇到淺淺，更不能傷害她。
很快臉上的血色就褪盡了，蒼白的臉上布滿豆大的汗珠，呼吸急促，英俊的五官上難以掩飾痛苦。
扶住樓梯一步步艱難的走上去，腳步虛浮，一腳踩空就要跌倒的時候……
纖細的手指扶住了他的手臂，將他整個人都撐了起來。
江硯深側頭就迎上了她明淨的眼眸，耳邊響起的聲音宛如天籟，“冷靜點，別被阿姨看到。”
喉骨滾動幾下，長臂落在她的肩膀上，看起來像是在摟著林清淺做親密之舉，其實是林清淺扶著他上樓。
臥室，江硯深整個人陷進了柔軟的大床上。
下一秒，起身雙手摁住了自己好像要爆炸的頭，聲音幾乎從喉骨裡擠出來的，“你……你出去……”
明明就三個字，他卻說的極其費力，仿佛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林清淺仿若沒有聽見，轉身走到床頭櫃拉開最下面的櫃子，拿出藥品的時候臉色一變。
迅速擰開藥瓶往下一倒，瓶子裡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藥呢？”她走到江硯深的面前，聲線緊繃的質問。
江硯深越發的痛苦，越來越強烈的暴烈情緒讓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毀滅！
觸目可及的一切東西他都想要毀滅。
“我叫你出去！”他抬頭的時候幾乎是吼出來的這句話。
陰戾駭人的瞳仁裡慢慢的湧起了猩紅色的血絲，宛如失去理智的野獸。
林清淺後背一涼，心尖都在顫抖，理智在告訴自己要立刻離開這裡，不應該留下來。
可每次她想要挪動腳步的時候，心底深處都會有一股力量在拉扯著她的身子，沉重的邁不出去一步。
這個男人是她深愛的男人，她不應該害怕，不應該用異樣，驚恐的眼神看著他，去刺傷他那已經為數不多的尊嚴。
他是病人，他正在被病痛折磨，他很痛苦，而自己……真的要在這一刻丟下他不管嗎？
曾經無數次在心裡問過自己是否能夠接受他的一切，包括躁鬱症，人格分裂……
如果自己今天走出這扇門，是不是就等於把他永遠關在這個房間。
他永遠都只能留在這個房間裡，孤獨而絕望，永遠走不出去了。
垂落在身側攥成拳頭的手指忽然松開了，她做了一個連自己從未想過的抉擇。
她沒有轉身離開，而是傾身抱住了他，纖細的手臂緊緊抱住他已經被冷汗打濕的頸脖。
“江硯深，我想我可能已經無藥可救了。”
緋唇彎起，略帶幾分嘲弄的語氣道：“如果你真的克制不住對我動手，我想我不值得被任何人同情，包括我自己。”
江硯深身子猛地一僵，抬頭看向她時猩紅的黑眸湧上了不敢置信。
林清淺緊緊抱著他的頭，聲音輕緩的響起，“我知道我應該保護自己，可是女人嘛，總會母愛泛濫，自以為能夠拯救自己心愛的男人。”
“就算我也不能免俗想做一次聖母，想要拯救你！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可總要試一試……不然顯得愛情和婚姻多廉價！”
她的每一個字都很輕，卻也很重的砸在了江硯深的心裡。
她是有多愛才會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這就是愛情嗎？
哪怕明知道赤腳走在玻璃碎片上會被割傷，會流血會痛，也會笑著一步一步優雅的走下去。
江硯深暴躁的情緒再一點點冷靜，理智也在一點一點的恢復。
一顆冰冷而堅硬的心被她的溫柔一點點的柔滑，僵直的手臂慢慢地，小心翼翼的帶著幾分試探的擁住了她的細腰。
林清淺低頭看到腰上的手，看到他情緒在一點點的恢復平靜，像個孩子般依偎在自己的懷裡，眼眶逐漸紅了……
“你看，好像也不是很難……”
江硯深沒有說話，長睫低垂輕闔雙眸，只是努力的深呼吸，聞到她身上好聞的氣息，心神仿佛得到了某些滿足和安撫。
林清淺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摸著他烏黑又柔軟的頭髮，“阿硯，人家都說男人頭髮軟心也會軟，我覺得說的很對。”
江硯深這個人看起來冷冰冰的，自大自我為中心，但是他的心很軟，他從未傷害過誰。
除了他自己。
***
半個小時後，兩個人側躺在床上，手牽手的對視，誰也沒說話打破這份安靜和溫馨。
林清淺看著看著就忍不住上手，指尖落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地將皺紋摁下去。
“淺淺……”薄唇輕啟，聲音有些嘶啞，像是剛做完極限運動般虛弱無力。
“嗯？”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江硯深問。
林清淺眨眼：“記得啊，怎麽會忘記？”
那是她一見鍾情的場面啊，怎麽會忘記。
“當時是什麽場景，我不太記得了。”江硯深啞著聲音問，凝視她的黑眸裡一閃即逝的晦澀。
林清淺正面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
“那是我來江家的第一天，奶奶叫傭人帶我去房間，在二樓的花房你我第一次見到你……”
第336章 “淺淺——”江硯深親眼目睹了這一幕，呼吸一滯
“花房裡開滿了好看的花，陽光透過玻璃灑在你的身上特別的好看，就好像是從漫畫裡走出來的人物。”
她側頭看向他，想到那時候的畫面，眼底閃爍著歡喜。
“我沒有跟你說話？”江硯深又問。
“沒有呀！”林清淺略微惋惜的語氣道：“當時傭人催促我，所以我就著急走了，結果還不小心撞到了人，你還回頭衝我笑了一下。”
就是那一笑，讓林清淺心裡的花瞬間盛放了……
再看看他現在……
林清淺伸手戳了戳他的臉頰，“後來怎麽就變成一個冰錐子了，明明是關心我，嘴裡也淨沒好話。”
“因為那不是我第一次見你啊。”江硯深在心裡回答完，嘴上問她：“如果有一天我還像那樣對你笑，你會很開心嗎？”
低啞的嗓音裡藏著難以察覺的晦澀。
林清淺眨了眨眼睛，“你說的話很奇怪，你現在也對我笑啊。”
雖然沒有那時候的陽光純粹，可是滿含愛意的笑容，她更喜歡！
江硯深沒有說話，漆黑的眼眸裡濃烈的情感如岩漿般沸騰滾燙，翻身覆住她，低啞的嗓音道：“淺淺，我們做吧。”
林清淺愣了下，隨之小臉通紅，“你，你還有精神？”
男人低頭以唇封緘，身體力行的證明自己還有沒有精神。
好在是飯前，江硯深體諒她體力不好，沒有折騰太久就放過她。
吃晚飯的時候，江硯深忽然道：“我們去拍婚紗照吧。”
林清淺：“怎麽突然想起來拍婚紗照？”
“等天氣好起來的時候就要辦婚禮了，先把婚紗照拍不好嗎？”江硯深溫聲詢問，話裡話外都是在遵從她的意思。
“好是好，可是最近我們都很忙，而且蘭市這種天氣，我們只拍不了室外。”林清淺垂眸認真思考現在拍婚紗照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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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去三亞拍，提前排一下工作。”江硯深似乎早有打算，盤算道：“一來一去，加拍攝的時間，大概兩天就足夠了。”
林清淺眼神一亮，“我還沒有去三亞，去三亞拍婚紗照也挺好的。”
“我讓陸元去安排。”江硯深見她同意就打電話給陸元去安排。
林清淺打電話給蘇英讓她把自己最近的行程表發給自己，把工作安排都重新安排下，空出兩天時間拍婚紗照。
關於李桂蘭兩人很有默契的沒有提及。
林清淺知道他有多厭惡李桂蘭，也知道他為什麽同意讓李桂蘭回江宅。
現在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她漸漸的看懂了這個隱忍而寡言的男人，生在江家他身上的責任擔子全都是禁錮住他的枷鎖。
而血緣關系，更是每個人從出生就無法擺脫的桎梏。
兩個人都是行動派，加上陸元辦事速度一項迅速，很快就敲定了拍攝時間地點。
三亞的蜈支洲島，因為天氣原因，不少遊客都選擇在這個時間點來三亞。
只是當林清淺跟著江硯深下遊輪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一個遊客。
“這個時候來三亞旅遊的人不是很多嗎？”
江硯深抿了下唇瓣沒說話，拉著她的手走向入住的酒店。
陸元已經讓人把他們的行李送進了房間，看到他們進來將房間鑰匙遞過去，“江總，太太祝你們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江硯深接過鑰匙拉著林清淺走進電梯裡。
林清淺捕捉到陸元眸底的笑，越發覺得古怪，“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沒有。”江硯深薄唇微勾，眸底有星光。
林清淺沒有再懷疑了，跟著他到房間了，收拾行李洗澡換身衣服去酒店的餐廳吃飯。
明天要拍婚紗照，所以晚上兩個人早早睡下，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
陸元先讓服務員給他們送了早餐，用過早餐後婚紗影樓的團隊就過來給他們化妝換衣服。
林清淺身上聖潔的婚紗是婚紗店的鎮店之寶，意大利的婚紗設計師純手工製作，不管是婚紗還是頭紗都鑲嵌了鑽石，價值連城。
江硯深則是一套黑色禮服，戴了一個黑色領結，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肌膚不需要任何的修飾，用最普通的相機都能拍出寫真的效果。
有了上次的拍攝雜志經驗，拍攝婚紗照的時候兩個人表現的自然多了。
先是去情人橋，然後是觀日落，在白沙灘的時候林清淺終於察覺到哪裡不對了。
整個蜈支洲除了在島上工作人員，還有三三兩兩的行人沒有其他的遊客，就連沙灘上也沒有什麽人。
趁工作人員準備的時候，林清淺忍不住問：“你該不會包下整個島了吧？”
不然以蜈支洲的出名程度，怎麽可能沒有遊客？
江硯深將她被風吹亂的頭紗整理了下，聲音平靜：“也不算包，就是請他們今天不要再接待新的遊客！”
“可是損失的經濟全都有你買單。”林清淺嗔了他一眼。
有時候真的不能小看男人，男人敗起家來真的沒有女人什麽事了。
江硯深握住她柔軟白皙的小手，薄唇含笑：“我們一輩子也就拍這一次婚紗照，總要給你一次好的回憶。”
“又是宋沁教你的？”這話一聽就是女人說的，向來他身邊除了宋沁也沒別人了。
江硯深嘴角的弧度越深，沒有否認，“我也不想有人打擾我們。”
林清淺明眸裡流露出無奈，輕歎道：“雖然生活需要有儀式感，但也沒必要鋪張浪費，婚禮你可別再整那麽多花樣了。”
“好，都聽你的。”江硯深眸含寵溺，低聲道：“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嗯？”
林清淺這才展露笑顏，與他對視而笑。
攝影師準備好，看到這麽美好的一幕，立刻摁下了快捷鍵。
為了拍出最自然最好的狀態，攝影師讓他們隨便發揮，不用刻意擺什麽poes。
林清淺就跟他聊起了婚禮的情況，比如婚紗禮服這些都可以省了，自己可以設計，不浪費又有意義。
說到這個江硯深倒想起來一件事，“江太太，你似乎還欠我一件禮物。”
林清淺也想起來了，緋唇輕挽：“那就當送給你的禮物咯。”
“結婚禮服和禮物算一起，你倒是很會省事。”江硯深寵溺的刮了下她鼻尖。
林清淺低頭莞爾，“我很忙嘛……”
這一幕又被攝影師拍下來了，不由的感歎這兩個人真的太好看了，要是拍成廣告還不知道能火成什麽樣呢。
白沙灘拍攝完了，轉移陣地去遊輪上拍攝。
白色的遊輪行駛在碧藍的海面上，涼風迎面，空氣清晰，夾雜著一點海洋的味道。
天邊有海鷗低空盤旋，不時發出叫聲……
陸元接到公司的電話，有一個很重要的電話需要江硯深接。
拍攝只能暫停，他接過手機先走到安靜的地方去接聽電話。
工作人員趁這個空隙尋找角度和試光線。
林清淺站在甲板上閉上深呼吸，閉上眼睛享受這一刻的美好。
“江太太麻煩你讓一下，我要幫攝影師試光。”打光師恭敬的語氣說道。
林清淺睜開眼睛側頭笑著說了一聲好，往旁邊走過去，眸光看向接電話的男人。
江硯深像是察覺到她的眸光，抬頭看向她時眸光裡溫情脈脈。
林清淺停下腳步，突然想到什麽，纖細的手臂舉到頭頂，然後給他比了一個心。
攝影師連忙拍下她這麽可愛的一面。
江硯深心都要被她萌化了，嘴角的弧度越深，哪裡還想處理工作，簡短的說了兩句後掐斷電話。
剛把手機遞給陸元要走向林清淺……
林清淺身子往後面的欄杆輕輕一靠，誰知——
欄杆“咯吱”一聲響聲，然後她整個人失去重心的往後倒……
“淺淺——”江硯深親眼目睹了這一幕，呼吸一滯，感覺自己的整個人像是被人迎頭一刀劈了兩半。
天旋地轉，靈魂俱顫。
林清淺也是瞬間臉色慘白，在溫暖的陽光下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從甲板上往後墜落……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她連反應都來不及做，“砰”的一聲後墜入了冰冷徹骨的海裡。
江硯深幾乎沒有任何猶疑的跑向甲板邊緣，丟掉已經脫下來的禮服，縱情一躍跳入海中。
“江總！”陸元想阻止他都來不及，連忙呵斥旁邊愣住的工作人員，“還愣著做什麽?快通知救援隊啊！！江總太太有什麽閃失，我弄死你們！”
一向平易近人的陸元第一次露出要殺人的表情！
林清淺雖然小時跟爺爺下河摸魚捉下學過幾下狗刨式，但並不會真正的游泳。
身上的婚紗遇水後也如千斤重，不管她怎麽想往上掙扎，身子還是不受控制的往下墜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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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下來的時候沒有防備，嗆了一口海水，此刻憋氣更加的難受，可她還是不想放棄，想要掙扎……
越掙扎彷彿沉的越快，因為憋氣腦子缺氧而有些暈眩，沒忍住呼吸進入口鼻的全是鹹冷的海水……
意識越來越模糊，身體使不上勁，她感覺自己整個人往下沉，而頭頂上的光也越來越淡，越來越小。
四周很安靜，她好像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阿硯……
這就是死亡嗎？
最後那如星光般的光點也消失了，她緩緩閉上眼睛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