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蘇藝煙瘋前塵往事(4)
話不再多說,只聽得慕容淵突然道,“軍營之中你留下,明日我就回京了。”
顏易山大驚,“你才剛來!”
慕容淵睨了他一眼,“阿初叫我回去。”說罷,便不再說話,只施施然走開,只留下風中凌亂的顏易山。
顏易山面上的神情早已破碎,只看著慕容淵離去的背影,心中無比後悔,當日就不該想方設法刺激慕容淵,否則,留著他繼續別扭和糾結,今日,自己哪裡需要為他做牛做馬!
“慕容淵!早晚有一天你會成為妻奴!”顏易山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低吼出這一句。
三日之後,在靖王府慕容淵的院子裡,蘇雲初與慕容淵、周宗以及劉沉坐於一處,蘇雲初與周宗兩人齊齊看著劉沉給慕容淵探尋眼部,取血以及查脈,心中懷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的緊張與不安。
劉沉在蘇雲初帶他來靖王府,並且看到慕容淵之後,眼中的震驚早已收斂住了,雖然蘇雲初說到了關於眼睛變色的事情,可他到底將更多的心力放在的蘇雲初所說的毒之上,卻是沒有多想那中毒的人,竟然就是靖王慕容淵。
慕容淵並不在意劉沉眼中被收斂住了的震驚,不過稍微沉銀了一聲,看了看蘇雲初,便道,“本王早聽聞丹陽聖手之名,早先遍尋不見,如今,拖了阿初的福,能夠見到先生。”
這般客氣,更多的是因為他是蘇雲初帶來的人。
劉沉倒也沒有多少受寵若驚,“王爺謬讚了,王爺名聲,更讓老夫敬佩。”
慕容淵輕笑一聲,“本王的名聲,最早的恐怕還是因為這雙眼睛傳出來的吧。”
話語裡邊,能夠如此玩笑自己,已然是沒有了多少在意。
劉沉抿唇不語,慕容淵也不在意,“有勞先生了。”
“不敢。”說著,在周宗的述說之下,劉沉開始為慕容淵查探眼睛,如此便出現了蘇雲初與周宗緊張觀看的神情。
待到劉沉終於坐了下來,蘇雲初當先開口,“劉先生,怎麽樣?”
語氣裡邊,難掩的緊張任誰都聽得出來。
慕容淵握了握蘇雲初的手,“阿初不必擔心,總歸我也不會有事。”
蘇雲初剜了他一眼,卻是再次看向劉沉。
便是周宗也沉不住氣了,兩人先前在討論慕容淵身上的毒的時候,產生了相見恨晚,惺惺相惜之情,如今,不過一會兒,幾乎已經像是老友一般。
劉沉卻是微微沉銀,終究還是歎了口氣,“靖王身上這毒,恐怕還與老夫師門有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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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此,蘇雲初倒是沒有多少震驚的神情,畢竟先前的時候,早已察覺出了其中的問題。
只聽得劉沉繼續道,“那也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時隔久遠,連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只聽得師父他老人家在晚年的時候,斷斷續續地講述了一些關於一百多年前,並不知名的,隱居在西北茫茫雪山的師祖的事情,只知道,這藥物,是師祖研製出來的,花費了師祖十多年的精力,最後卻是不敢用藥,便只能含恨而終,彼時,這藥物,倒也研製了七八成出來,藥效的功用也得到了七八成。”
劉沉說得並不太清楚與明白,但,蘇雲初與慕容淵心中雖有不明白,卻是沒有多問,只聽著劉沉繼續說下去。
“晚年的時候,師父原本是打算將此藥物就此掩埋,不讓其再問世,但是,到底是師祖留下來的唯一遺憾,卻是不忍心,那時候,我與師弟還是血氣方剛的少年,一人愛醫,一人喜毒,師弟在研製毒物方面頗有才能,因此,師父在多方考慮之後,便決定將此藥物交與師弟,只囑咐師弟,完成師祖的意願,但也只是完成,完成之後,便將那藥物銷毀。”
聽到此處,蘇雲初心中也隱隱有了一些明白,“所以,靖王身上的毒物,便是你那師祖留存下來的?”
“當年師祖製造出來的藥物,何止這一個,只是留存下來的,卻只是這一個而已,師祖是在中年時候遁入西北茫茫雪山之中的,期間的故事,也聽師傅講述了一二,說是為情所困,師祖早年的時候,偶遇一心儀的女子,兩人情投意合,趣味相同,師祖在醫術上面頗有造詣,那女子在醫術上面見解更是驚人,相處日久,兩人情愫互生,只是,後來師祖一心追求功名利祿,師祖與那女子的海誓山盟在權勢滔天的漩渦之中終於被湮沒,待到師祖功成名就之時,已是經年之後,而那女子卻是在師祖違背誓言之後遁入西北雪山,從此兩人天涯路人。”
這樣的故事,蘇雲初與慕容淵對視一眼,卻是都沒有再說話,只看著劉沉,繼續聽他說。
頓了頓,劉沉繼續道,“中年時候的師祖,功成名就之時,權勢滔天之下,富貴椿宵無不享受,只是,卻是更覺生活寂寥,反倒是常常想起了年輕時候,與那志趣相投的女子相處的點點滴滴,據說,隨著生活的安逸與權力的獲得,師祖更為想念那女子,後來,實在忍受不得,便回到年輕時候,想要故地重遊一番,只是,故地重遊之時,發現,往日的故地早已被早年的戰火破壞,繁華變荒蕪,物非人非。可是師祖越想越不甘心,多方打聽與尋找之後,才知道,當年的女子在他違背誓言,拋棄情義之時,遠走西北……”
劉沉繼續講述著當年的故事,時隔久遠,他說得斷斷續續,娓娓道來。
如是在往常,蘇雲初一定不會對這樣的故事有太多的興趣,癡心女子負心郎,她永遠不屑。
可是,在這樣外邊寒冷,屋內暖和的午後,與慕容淵坐於一處,聽著前人的纏綿往事,聽著這樣本是哀傷的故事,內心卻有一股她無法說出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