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美眷,似水流年,回得了過去,回不了當初。
她跟慕元澈、夏吟月的恩怨情仇還沒有了結,怎麽能風輕雲淡的風花雪月呢?
夜晚的心再也不會輕易的為一個男人跳動,為一段感情開啟。只是看著司徒鏡的眼神,心裡終還是有些難過。
司徒冰清拉著夜晚坐下,兩人喝茶談天,都避開了皇帝這個話題,因為有些底線就是司徒冰清也不敢不能去碰觸的。
“你嫡母對你還跟以前一樣?”
“還是那樣,眼前還是不好不壞,不過等翻過年可就未必了。夜家不能跟司徒家這樣的世家大族媲美,但是也不是一個小的家族。夜家送女進宮參選,也是整個家族的大事,並不是我嫡母就能一個人把持得了的。”
夜晚淺笑,自己所以她還能穩住,在夜萱面前也絲毫不露神色,正是因為還有族長這一關要過。
“正是,我是怕你心急亂了方寸,看你這樣穩住我也就放心了。”司徒冰清笑,夜晚的處境很危險,一個嫡母要打罰一個庶女再正常不過的,就怕夜晚心急被黎氏捉住把柄不肯罷休。
“你放心,我還有哥哥,便是為了我哥哥,我也不會莽撞的。”
兩人相視一笑,盡在無言中。司徒家的院子很大,前院的聲響根本就傳不到後院來,既然司徒征讓司徒鏡親自來傳話,想必還會有別的措施。
夜晚不會回應司徒鏡的感情,也絕對不會做對司徒兄妹不利的事情,這個世上對她好的人實在不多,她很珍惜。但是夜晚也不是輕易放棄機會的人,不能在司徒家做什麽,就只能在司徒家外了。
夜晚心裡想著從司徒家到皇宮的路線,又想起來的路上跟慕元澈偶遇的地方,不由得心裡一笑。偶遇這一招再來的路上,上天已經恩賜給她了,這回要用什麽方式跟慕元澈見面呢?
一天隻之內,在同一個地方,遇到同一個人,發生不同的事情,這才能讓人記得深刻。
她要讓慕元澈記住夜晚這個名字,要讓慕元澈知道夜家的女兒不只是有夜晨這一個。如果她能得到夜家族長的青眼,真的得到進宮參選的名額,也希望有朝一日她進宮之後慕元澈在眾多的美色當中,還記得一個叫做夜晚的女子。
只有讓帝王記住這麽一個名字,才能在后宮有一席之地。
夜晚不再奢求慕元澈的愛,她求的是慕元澈的寵,能讓她在后宮站住腳的寵。能得到讓她對抗甘夫人的權勢,讓她報得大仇。
如此方不負她挾著怨恨重活一回,不負她忍受地獄之火四十九天的淬煉,只為了換一個報仇的機會。
從司徒府出來的時候,日光西移,坐在馬車上夜晚的心情還有些不安,想著司徒冰清送她出門時候那一聲輕歎,“阿晚,執著有的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你要是想要為你兄長謀一個前程,未必要進宮呢,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更何況有一個甘夫人在,想要得到 帝王的寵愛並不是易事呢,你還是再好好想想。”
夜晚沒說什麽,正因為后宮裡有甘夫人在,所以她才一定要去,非去不可。
輕輕的掀起簾子,冬晴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姑娘,前面就到寶銀樓了,還要去嗎?”
“去。”夜晚的聲音堅定不移,寶銀樓這個地方也是她跟慕元澈去過的地方,百年字號,手工精製,京都的釵環這裡做出來的最是令人喜歡。
夜晚想,也許慕元澈會在寶銀樓停一停,為他的甘夫人選一支釵。自己興許能在這裡再度遇上他,不過是一個假設,只是夜晚沒想到才踏進寶銀樓,居然真的看到了那一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他,不是還在司徒府嗎? 慕元澈背對著夜晚,並沒有看到夜晚進來,他正在看著什麽,神情專注,脊背挺直。
但是慕元澈身邊的嚴喜看到夜晚走進來,神情便是一僵。心裡也有種很古怪的感覺,怎麽總是在最不可能的地方遇到這位姑娘呢?
夜晚抬起頭來正對上嚴喜的目光,面上立即做出一副驚訝而且矛盾的神情。似乎想要轉身離開,但是卻又覺得自己為什麽要離開,因此又倔強的走了進來,絲毫不弱氣勢。
這樣的神情跟舉動落在嚴喜的眼睛裡,便讓嚴喜覺得最是恰當不過。夜晚的驚訝是在表現出在這裡又遇到慕元澈的事情, 矛盾則是在糾結怎麽就接二連三的遇到這個人呢?
夜晚看著嚴喜的神情,便知道自己這樣的表現剛剛好,當下僵著臉淡淡的朝著嚴喜點點頭,便轉身去了跟慕元澈相距最遠的櫃台前。
好像是迫不及待的劃清距離,這樣的舉動讓嚴喜有些驚訝,總覺得夜晚真是一個獨特的人。他家主子相貌英俊,風姿瀟灑,不知道多少家的姑娘都想著找盡借口靠近,可是這個小姑娘似乎總是疏遠著,真是奇了怪了。
夜晚背對著慕元澈主仆,細細的打量著櫃台裡面的首飾,然後指著一支孔雀銜珠的步搖對這店小二說道:“這支釵拿出來給我看看。”
“好嘞,姑娘您可真有眼光,這是鄙店才出的新鮮樣子,您瞧這孔雀是不是活靈活現,這可是我們店裡手藝最好的師傅打製的。”店小二瞧著夜晚穿著富貴,因此格外熱情地介紹。
夜晚伸手接過來,細細的打量,這步搖很是精致,雀尾上的各色寶石褶褶生輝,孔雀的眼睛是難得的黑寶石鑲嵌,足有小指甲蓋大小,口中銜著細金鏈子,鏈子尾上追著金色的珍珠。珍珠常見,但是金珍珠卻不常見。
這步搖的確精美,便是夜晚兩世見慣了稀奇珍寶,還是被這支步搖吸引住了,笑著問道:“多少銀子?”
夥計正要答話,這個時候夜晚只聽到身後有個聲音傳來,“我出雙倍的價格買下。”
夜晚聽到這聲音心裡很是惱火,猛地轉過身去,一雙眼睛帶著怒火,緊緊的盯著慕元澈的眸子。她不知道他何時來到自己身後的,想來是自己實在是喜歡這支步搖,居然忘記了這店裡還有個慕元澈。
若是別的東西也就罷了,偏偏這步搖是自己真心喜歡的,而且更重要的是這步搖如果被慕元澈買走了,很有可能是被他送給夏吟月,想到這裡夜晚心裡便是一陣陣的壓抑的難受。
“這是我先看中的,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不是嗎?”夜晚努力壓製自己的怒火,她不能讓人知道她的真性情,尤其是眼前這個男人,因此夜晚努力的裝出委屈的模樣,只可惜因為憤怒還是有些猙獰。
慕元澈看著夜晚露出的憤怒,忽而又想起了今天在馬車外看到的那這張面孔,倒是跟眼前有些相像呢。據說夜晚性子溫婉,沒想到也有如此鋒利的一面。
慕元澈的眉峰便是一挑,“在下也瞧中了這支步搖,真是好巧。姑娘的眼光倒是跟在下相似,更沒想到短短一日會二次遇見姑娘,天下之大,果然是太巧才能有這樣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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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心神在這一刻緩過神來,指甲深深的陷進掌心中,讓自己迅速的冷靜下來。她知道自己方才有些失態了,引起了慕元澈的懷疑,眼前要趕緊打消這種疑慮才是。 這世上所有的愛情都是來得猛烈,去的艱難。
夜晚此時面對著慕元澈,這個讓她愛的刻骨銘心,也恨得排山倒海的男人,心裡若是沒有絲毫起伏,怎麽可能呢?
緩緩的壓抑了自己的心情,夜晚的眸子又變得清亮起來,她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是什麽。眉眼間夾著淡淡的嘲弄,掃了一眼眼前的男子,故作驕傲地說道:“京都之大,能與公子兩次相遇,這茫茫人海還真是一種緣分。”
嚴喜聽著這話明明是句好話,怎麽就是覺的有些不對勁呢。不由得抬眼去看這個就連他也不得不記住的小女子,就見她嘴裡說的話十分的溫婉可人,但是那眉眼間的譏諷嘲弄卻是無論如何都掩蓋不去的。
難怪他覺得不對勁,這口氣跟表情可真是……
慕元澈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夜晚,然後依舊說道:“這步搖我要了!”
多麽強勢的男人!夜晚怎麽會眼看著慕元澈將自己看重的東西拿回去送給夏吟月,她絕對不允許,這一世夏吟月再也不能從她這裡搶走任何的東西!
夜晚輕柔的一笑,無奈的歎口氣,“好吧,我家中自幼教導我要謙恭行事,溫婉有禮,如此便讓給你就是了。”
慕元澈聽到夜晚肯讓步了,冰冷的神情有了些緩和,伸手出去接那步搖。雖然夜晚的話裡譏諷自己行事囂張,毫無禮數,他也不想去計較了,不過一個小女子耳。
夜晚玉手輕抬,皓腕懸空,將那支孔雀步搖遞了過去,只是夜晚松手的太早了些,慕元澈還沒拿到,就見那步搖一下子掉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那孔雀尾上的五彩寶石灑落一地。
整個屋子裡頓時靜謐無聲。
慕元澈的臉彷如萬年寒冰鑄成。
夜晚唇角緊抿,面帶怒火的看著慕元澈,咬著牙說道:“這位公子既然一心跟我搶奪,如何又不珍惜?難不成你連個東西都拿不住?看來公子是有意為難與我,是故意針對於我嗎?”
嚴喜的大腦頓時不夠用了,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不是夜晚故意松手,而是自家主子使壞?
瞧著自家主子的神情不像是作偽,又看著夜晚的神情也不像假的,可是步搖真的摔壞了,嚴喜這個見慣風浪的主,居然也看呆了眼。
“哎呦,這可怎麽辦?你們兩位可不能撒手不管,你們要賠,要賠,掌櫃的回來一定會打死我的……”店小二急得都要哭出來了,蹲下身子將支離破碎的步搖撿了起來,又把散落一地的寶石一顆顆的放進手心,這少一顆寶石,他一年就白幹了。
慕元澈根本就沒想到夜晚居然會,居然敢倒打一耙,狠狠地瞪著她,正要說話,卻又聽到夜晚說道:“小二,莫擔心,不會牽連與你的。這步搖若是這位公子不肯賠付,你便拿著這步搖去將軍府,我自會買下來。”
夜晚說完,看也不看慕元澈一眼,竟是拂袖而去。
嚴喜再度傻眼了,他就覺得自家主子跟這位夜晚姑娘真是犯煞,怎麽每回見面都要出點事情呢?
“爺,這步搖……”嚴喜抹一把冷汗,不得不出聲詢問,那夜晚臨走前說的那句,分明就是惡心自家主子呢,這姑娘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些,居然將自家主子那殺傷力極強的冰臉視若無睹,委實好膽量。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慕元澈坐在寬廣的明光殿,桌上放著一個極其華麗的錦盒,錦盒的蓋子打開著,裡面放著的正是那支支離破碎的孔雀五彩寶石步搖。
嚴喜垂頭站在一旁,使勁的降低存在感,自從回了宮,皇上已經看著這殘了的步搖一個時辰了,瞧著那眼神,實在是太恐怖了。作偽禦前第一得寵的大太監,大總管,他還是很會趨吉避凶的。
“嚴喜。”
“奴才在。”嚴喜下意識的將頭垂得更低了,幾乎都耷拉在胸前了,但是回話的聲音還是很響亮的。
“朕記得再過三日便是禦前近衛選拔?”
“是。”
“朕還記得,這次選拔的名單上有夜晚的哥哥夜寧?”
“是。”嚴喜又道,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很好。”慕元澈笑了,那笑容裡滿是冰冷的碎渣,就像是冰雪融後的殘峰,泛著冰冷的厲光。
“你說什麽?”夜寧似乎沒聽明白自己妹妹的話,那張幾近妖孽般俊美的臉上滿是驚愕,好像白日見了鬼。
夜晚看著自己哥哥的模樣,知道自己的話有些匪夷所思,但是還是說道:“哥,我猜的不會錯,你這次禦前侍衛的選拔一定會遭到各種刁難,所以不管遇到什麽事情,尤其是在皇上的面前,還請哥哥一定要拚盡全力不要放棄。”
夜寧不明白妹子怎麽會這樣篤定,“小晚,你是怎麽知道的?”
夜晚自然不會把自己今天故意得罪慕元澈的事情說出來,她跟慕元澈十年夫妻,有一點還是能肯定的,慕元澈這個人是最討厭沒有本事的人,所以他哥哥要想得到慕元澈的青眼,一定要有出色的表現。但是這些話是萬萬不能說的,不然的話夜寧要是問她如何得知的,她該怎生回答?
“哥,我不是見過冰清了嗎?是冰清偷偷告訴我的。”夜晚只好將事情推在司徒冰清的身上,畢竟夜寧絕對不會找冰清對質的。
夜寧點點頭,“司徒家也的確能探聽到一些皇宮秘事,你放心,便是你不說我也會拚盡全力的。”
夜晚自然知道這一點,想了想又說道:“哥,我指的是如果在校場上出現什麽意外的話,你要記住你不會有生命危險,只要表現你的忠心就好了。”
妹妹奇怪的話,還是讓夜寧有些不懂,看著妹子的眼神就帶了好奇,“小晚,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哥,你別問了,只要記住我的話就好了。”夜晚解釋不清楚,好在把事情推在司徒冰清的身上,即便是夜寧有些懷疑,但是也會想著是司徒冰清故意幫助自己妹妹。更何況這樣的消息,便是司徒家也不會輕易外泄的,想必是司徒冰清瞞著司徒家把消息說給夜晚的,因此夜晚才會不肯說個明白,想到這裡反而釋然了,也不為難妹子,爽快的應了。
夜晚跟夜寧並不曉得,正因為這一場談話,夜寧還真的在校場上大放異彩,貨真價實的引起了慕元澈的關注。
金羽衛並不是每一年都會擴充,而且能入得天子近衛的人都是要有些真本事,真正的世家大族,像是酈家,司徒家之流是不會參加這些事情的。畢竟皇上對世家已經很忌憚,世家也是會看眼色的,絕對不會這個時候跟皇帝添堵。
參選金羽衛的大多都是官宦子弟,而且官位不是很高,家中無人擔當要職的。
夜簫雖然是將軍,但是邊關安寧多年,無仗可打,地位岌岌可危,像是夜寧、夜震跟夜威都是要參選的。畢竟能進金羽衛便能****得見聖顏,若是能得到皇上重用,飛黃騰達自然是不在話下。
夜寧一直在夜家表現的很平庸,因此這回參選黎氏雖然不喜歡夜寧也跟著摻和,但是既然夜簫開口讓三個兒子都去,她也不好阻攔,只得笑著應了,還未夜寧準備了鎧甲馬匹弓箭等物,又得到夜簫一番誇讚。
黎氏想得很簡單,夜寧是個不中用的,自己犯不著因為一個無用的人跟自己丈夫翻臉。更何況還有個夜晚在自己手裡,也不怕夜寧翻過天去。
到了選拔這日,黎氏帶著夜晚姐妹幾個親自將夜震三人送出門去,又說了好一番鼓勵的話,自然是希望自己兒子能揚名入選,她的臉上自然是增了光彩,兒子的前程也能更穩妥一些。
武將跟文臣不一樣,夜家三子都是自少習武,夜震跟夜威也都不是軟腳蝦,黎氏在教導兒子上還是很用心的,至少比管教女兒嚴厲多了。所以這回黎氏很放心也很有信心,相比之下對夜寧的忌憚就少一些。
夜晚默默地站在最後,看著三人的背影漸去漸遠,瞧著哥哥跟夜威夜震相比比較瘦弱的身軀,心裡也不是不擔憂的。但是她也願意相信自己哥哥是個有分寸的人,相比這一回這樣千載難得幾回一定不會錯過。
夜家跟酈家不一樣,酈家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注定是萬丈光輝籠罩於身,酈這個姓氏從她們的孩子一出生,就注定已經擁有了很多別人一輩子努力也未必得到的東西。
夜家不一樣,夜家只是一個小家族,夜簫雖然是個從一品的將軍,但是整個家族沒什麽根基。所以即便是夜威夜震是嫡子,也得從小夏練三伏冬練三九,這也是夜晚佩服黎氏的地方,對於自己的孩子絕對不溺愛。
“二姐姐,你在擔心大哥哥嗎?”夜曦似笑非笑的看著夜晚,眉眼間全是得意跟嘲弄,“你放心好了,大哥哥雖然武藝不出眾,也不會真的喪命在校場上的。”
“四妹!”夜晨瞪了夜曦一眼,轉頭看著夜晚的神情依舊是高高在上的不屑一顧,“跟我回去。”
夜曦還要說什麽,看著夜晨的眼神沒敢多說,走過夜晚的身邊時不經意的撞了她一下,皺著眉頭說道:“二姐姐連站這個地方都能擋人路,真是討厭得很。”
夜晚也不生氣,抬眼看向夜曦,卻不想正對上夜晨看著她的眼神充滿探究,心中一凜,知道夜晨是個心思極深的,也不敢怠慢,淺淺一笑,柔聲說道:“四妹妹,這路就這麽窄,我可是無路可去呢。我先回去了,四妹妹仔細腳下,雪大路滑,別摔了跤才是……”
夜晚話沒說完,就聽到一聲驚慌大叫聲傳來,緊接著一擺被什麽重重的扯了一下,整個人往後倒去。倒下的時候,還聽到了夜晨的痛呼聲,還有夜萱的大叫聲,耳邊回蕩的是夜曦那討厭的哭泣聲,“二姐姐,你便是看我不順眼,也不該伸腳絆倒我,我要去跟母親告狀!”夜寧去參加金羽衛的這一日,夜晚被禁足了。雖然沒有挨罰,但是距離過年也沒幾日居然被禁足,也就意味著年後親戚好友之間的走動她是不用出門了。
黎氏這是變相的雪藏夜晚,盡量的讓夜晚在京都沒有絲毫的名氣。須知道凡是有才名美名的,一進宮獲封的位置也是較高的。
夜晚呆在自己的屋子裡,屋裡只有一個火盆,有些冷,只能穿得厚厚的坐在臨窗的大榻上。冬晴在一旁滿是擔憂,一張臉幾乎擠成了小包子。
夜晚看了冬晴一眼,眉眼淡淡的沒什麽笑意。她身邊現在有兩個大丫頭,兩個二等丫頭。兩個大丫頭一個是冬晴,另一個是似雪。冬晴是跟著夜晚從小長起來的,情分深厚。似雪卻是黎氏後來給夜晚的,因此夜晚並不相信似雪,很多事情多依仗冬晴。但是為了不引起黎氏的疑心,對似雪也是一樣的厚待。
正因為這般,便是在這個小院子裡,夜晚也得時時的小心。
似雪長得很白淨,眉眼彎彎,並不十分出挑但是也是一樹梨花別有芳華。此時似雪掀起簾子走了進來,肩上還有雪花,開口說道:“這鬼天氣居然下起雪來了,姑娘午飯已經得了,現在在要用嗎?”
“端上來吧。”夜晚柔柔的笑道,抬眼看著似雪,似是不經意地說道:“也不知道現在比試場上是個什麽情況,聽說好些世家大族的女兒是能去觀看的。”
“是啊,可惜咱們家不得去。”似雪也有些羨慕,誰願意整日困在院子裡頭,也想著出去看看風景呢。
冬晴聽到似雪的話,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低聲說道:“這話可不好亂說,這回能去的也就那麽幾家,而且還有幾家聽說是沒有合適的待選的秀女。”
“所以說傅太傅家跟司徒家的兩位姑娘真是好福氣,說不定今兒個還能得見天顏。”似雪垂眸說道,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神情淡淡的夾著些不耐。
冬晴是個聰慧的,瞧著似雪的神情便笑道:“似雪姐姐,今兒個你當差也累了,便去歇歇吧,姑娘這邊有我伺候著。索性也不出門,沒多少事兒。”
屋子裡有些冷,似雪也是在不想應付在這裡,便抬頭看向了夜晚。
夜晚更不願意瞧著似雪,便一如既往的溫柔笑道:“你且去吧,雖說你們是我跟前的丫頭,但是自己身子也是重要的。你本就體弱,好好的養著,晚上的時候再過來當值。”
似雪謝過了便歡天喜地的走了,冬晴的一張臉這才拉了下來,“瞧那張狂的樣兒,真把自己當成主子一樣。”
夜晚眉頭緊皺,只有司徒冰清跟傅芷蘭能去校場嗎?司徒家不用說了,地位超然,傅芷蘭的爺爺是太子太傅,她爹又是吏部尚書,而且也是顯赫的世家,能去自是應當。沒想到阮家跟杜家也不能去,那麽還能去的就是酈家、容家,可惜這兩家都沒有合適的女兒參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