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那要看他那頭豬能不能找到我了
秦景晏飲盡杯中酒，挑眉睨了楊優一眼，楊優特別識趣的松開他，抿唇乖巧的往一邊站著。
秦景晏摸了摸她的腦袋，她立刻笑顏如花，是個很容易知足的姑娘。
“……”薑小戀看著兩人，彎了彎唇角。
她記得，秦景晏那天在醫院跟她說過的話，有關秦書謠。
她在想，他當時說話的語氣，眼神，還有每一個停頓，都帶著傷痕，可是如今，他卻依舊優雅溫潤，好像曾經那些都已經逝去，他可以娶別的女人，可以這樣雲淡風輕的微笑。
所以一份感情的存在，和一份感情的消失，真的就這麽簡單嗎？
那蕭錦州呢？那秦書謠呢？
蕭錦州還是沒有找到秦書謠。
不知道秦書謠現在身在何處，天氣越來越冷，馬上就過年了。
秦景晏睨著她身後走近的男人，勾唇挑笑，霍遇城眸色森森的掃了他一眼，手掌碰著薑小戀的手臂，微低下顎，“我出去一下，你在這裡等我，不準亂跑知不知道？”
薑小戀揪著眉心，“去哪兒？”
“去見個人，一會兒就回來。”霍遇城說完，又挑了一眼秦景晏，扯唇道，“恭喜你大婚。”
秦景晏揚眉，“謝謝。”
兩個人都心知肚明一些過往，如今霍遇城薄唇邊的淺微弧度，也引得秦景晏無謂的一笑，“好像我也沒輸。”
霍遇城擰眉，眸心空著，微眯的縫隙將秦景晏的表情收在眼底。
秦景晏睇向低處的薑小戀，微表情的變化，霍遇城明白那意思。
秦景晏雖然沒有做出什麽大動作，但最後，他跟薑小戀之間……其實還是有了些隔閡。
霍遇城瞥到入口處一閃而過的身影，沒再多作它想，低頭跟薑小戀耳語了句：“好好待著，我回來之前不要亂跑，有事情給我電話。”
“你去多久？”薑小戀追問了句。
不知為何，他要離開，她突然感覺到心慌。
霍遇城的指尖摩擦著她的肩，抬腕看了看時間，“大概十分鍾，我很快回來。”
他掃了一圈宴會現場，到處都沉浸在新婚的喜慶裡，他收回目光拍了拍薑小戀的肩膀，薑小戀點點頭，示意他去吧。
霍遇城大步走了出去，在長廊的拐角處停下，轉身，停住。
“是想跟你說聲謝謝。”秦書謠抱著雙臂靠在那裡，絲緞的白色襯衫清冷脫俗，一段時間不見，她臉上的涼意似乎褪去了不少，只是淺淺笑意勾勒在紅唇邊，倒更有別樣的風情。
霍遇城促眸，眸色隱晦，“你準備藏到什麽時候？”
“不知道啊。”秦書謠站起來，清冷的雙眸睜得圓亮，她的笑意不明，“我爸還在一直找我，我不想見他。”
“就一直這麽躲著？”
“等他什麽時候答應我了，再說。”秦書謠在原地徘徊了兩步，抬頭笑了笑，“他要不答應我，我就永遠不出現，你說他會不會被我氣死？”
霍遇城擰著濃眉，“你就打算讓蕭錦州這樣找著你？”
秦書謠低著的眉心緊了幾許，沒有抬眸，腳尖劃了劃，從包裡取出一張卡來遞給他，“卡先還給你，等我過了這段窘迫期，再把錢還給你。”
“你先拿著用。”霍遇城送回去。
秦書謠推著卡邊，搖頭，“我已經取了足夠的錢，卡不能留著，你願意幫我，我已經很感激了，如果不是擔心用自己的卡會被查到，我也不會要你給的錢。”
霍遇城雙眸淺沉，“以你跟蕭錦州的關系，幫你也是應該的。”
秦書謠笑了笑，“我還以為我是你的得力下屬，你是可憐我。”
開著玩笑，秦書謠像跟個朋友一樣的聊天，實際上這段時間以來，她每天都一個人悶在屋子裡，很少有跟人說話的時候，那種偏僻的街巷，冬天的時候尤其蕭條。
雖然她早就習慣了那種寂靜的感覺，來S市初期，她就是在公司和住宅之間來回，她喜歡安靜的，沒有嘈雜的，就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日子。
只是，經歷過有人在耳邊吵吵鬧鬧的生活，經歷過安靜的時候，身邊有一個溫暖的氣息。
所以……就開始害怕這種寂寞了。
“我出國大概有五年吧。”霍遇城抽出香煙來，在手心敲了敲，漫不經心的睨了她一眼，“五年時間裡，是蕭錦州替我陪著薑小戀，現在幫你，就當是還他當初的恩惠，呵……”
他就著打火機點燃，煙霧之中微微凝眉，“雖然也不存在什麽還不還，他是我兄弟。”
秦書謠低著眼簾，淡淡的呼出一口氣來，她看了看時間，“我該走了，待太久容易暴露行蹤，碰到我爸就糟糕了。”
“秦書謠。”霍遇城喚住她，夾著香煙的雙指隨意的落在一側，他問她，“想明白了嗎，是秦景晏還是蕭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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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書謠看向那婚宴廳的入口處，她釋然的笑笑，“沒有心痛的感覺，有種釋懷般的輕松……”
她回眸看向霍遇城，“應該是蕭錦州吧。”
“確定了？”
“嗯。”
秦書謠點頭，微笑，似乎也為這個結果而感到欣喜，其實……
應該早就確定了吧。
從那天，看見蕭錦州進了那家餐廳，她在轉身離開的瞬間，感覺到心痛了。
其實那心痛無數次的出現過，只是她一直以為，那只是心疼的感覺。
“既然這樣……”
“你不用一直勸我了。”秦書謠彎唇，“我爸一天不同意，我一天都不會露面的。”
“蕭家對你們的婚事已經保持中立態度了，你父親那裡，你應該給蕭錦州一個學會爭取的機會。”
秦書謠搖頭，精致的眉眼之間鑲著許多執著，“我爸是什麽脾氣我很清楚，除非讓他自己松口自己放下，否則別人說什麽，他都只會更加抗拒，他就是這樣一根筋，蕭錦州我也很清楚，如果知道我的行蹤，他一定會不管不顧的要跟我在一起，到時候肯定少不了跟我爸有一場廝殺，最後情況只會變得更糟，池伯母的身體……禁不起這樣的刺激。”
她說完，紅唇不由自主的抿緊了些，霍遇城將煙蒂熄滅，“你是不是在意蕭錦州跟雨點的事情。”
“……我在意那個做什麽。”秦書謠看似無所謂，可撥動長發的動作出賣了她，“當時也在想他怎麽會去，看到的時候的確是挺不開心的，對，我承認我當時是不開心。”
“清楚他對你的感情，但看到他退縮，還是會有失望的情緒，這是人之常情。”
秦書謠凝望著眼前，眼眸眨了下，長發順著肩側滑下來，她輕輕的動了動唇，“女人嘛，誰不希望那個人在對待感情的時候能堅定如初呢，他的退縮的確傷到我了，但我沒有資格說他，是我沒有處理好自己的感情，才讓他退縮了。”
霍遇城沉默片刻，眉心依舊沒有散開，“你現在徹底的確定了自己的感情，剩下的，就是給他一點時間。”
“我的時間可不多。”秦書謠笑了下，“我走之前給我爸期限了，馬上就過年了，他一定會妥協的。”
“這麽有信心？”
“嗯。”秦書謠的視線抬向高處，“他其實還是疼我的，也知道我的脾氣說到做到，如果過年不回去，他肯定沒辦法接受，他可是最在乎過年這樣的日子，一家人必須要團圓的。”
“但願。”霍遇城抬眉。
勾唇笑了聲，“還有十多天就過年了。”
“是啊。”
秦書謠憧憬的看了看前方，聽見霍遇城說：“希望你過年的時候，能帶著蕭錦州一起回去。”
秦書謠深吸氣，呼氣，帶著點脾氣的說：“那要看他那頭豬能不能找到我了。”
她像是說正經的，又像是開玩笑。
話畢，她的視線透過長廊盡頭的那扇窗，看到在空中翩然起舞的雪花。
那頭豬，他可真是蠢到家了。
秦書謠將搭在腕間的大衣穿起來，“我真要走了，下次再見。”
霍遇城點頭，看她走遠，這才接起響著的手機。
“喂。”
“你什麽時候回來？”
他往回走，“現在就回來。”
“楊優弄髒了喜服，我帶她過來化妝間，處理完就回去。”
他擰眉，“發生什麽事了？怎麽是你陪著去？”
“一言難盡，一會兒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