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齊兵有十五萬,而樊休不過五萬人,又經過幾日的護城站,肯定損傷不少,不知道能能扛得住。想到這裡慕元澈猛地站起身來,他等不下去了,轉頭看著夜晚舉薦的彭淮,道:“彭淮,帶領你一萬騎兵跟朕先走,其余兵馬在雷義的帶領下火速前往。”
騎兵總是比步兵要快得多。
彭淮一張四方臉,為人嚴肅,立即應道:“末將領命!”
雷義也整頓兵馬,道:“末將一定火速趕到。”
慕元澈心如急焚,率領一萬兵馬先行,三個時辰就好像是三秋般漫長。大軍過後,漫天的黃土久久不曾散去,偶有路過的行人,也是腳步匆匆,不敢停留。
百裡晟玄改變策略,協同漢王兩方攻城。漢王率領其部本來是在看熱鬧,坐收漁翁之利。沒想到樊休的五萬精兵這麽難啃,百裡晟玄久攻不下,為怕慕元澈帶兵馳援,漢王不得不配合百裡晟玄的計劃,帶領部下從北城門猛烈工程,聲勢浩大。
南北城門同時遭受攻擊不說,百裡晟玄還分出四萬兵馬,同時在東城門跟西城門製造混亂,一時間便是夜晚有三頭六臂,也沒有辦法用僅剩的幾萬人馬同時守住四個城門。
樊休帶領重兵依舊以南城門對抗百裡晟玄為主,又分出重兵守護北城門,東西兩門意在騷擾,只要派人死死守住即可。縱是這樣,也已經是非常的吃力,叫苦不迭。
夜晚連續在城牆上呆了一天一夜,整個人已經有些支持不住,韓普林十分焦急,親自熬了藥湯看著夜晚喝下去。陸溪風暫時替代夜晚傳話,在城牆上命晚歌配合樊休。
“報,北城門快要守不住,漢王的攻勢突然大漲,守城士兵人數不足,請求支援。”
夜晚坐起身來,忽然眸光一閃,大聲說道:“皇上馬上就到,漢王正在垂死掙扎,我大夏的兒郎一定要堅持到皇上到來。”
眾人一聽果然有理,若不是援軍將至,漢王為何突然攻勢變猛?一時間人人面帶笑容,夜晚沉聲說道:“請司徒丞相,酈丞相,帶領所有的士家私兵前往北城門,只要再堅持一下,勝利就屬於咱們了。”
司徒征跟酈茂林點頭應允,帶著人火速趕往北城門。
就在這時,玉墨卻是慌慌張張的跑上了城樓,一看到夜晚便急匆匆的說道:“娘娘,夜小儀出事了,被甘夫人挾持,您快去看看吧。”
城牆上的眾人一時都被這個消息給驚呆了,夜小儀可也是懷著身孕的,眾人的眼神不由的落在了夜晚的身上。
經過一夜激戰,夜晚的容顏上滿是疲憊。晚歌只會歌舞,不懂得軍事,可是晚歌卻會跳行軍令,行軍令,行軍令,那一支支隨著每一個優美動作起伏燃耗的火把,就是指揮樊休大軍的令旗。
此事便是陸溪風事先也不曉得,而是上了城牆才明白的。
夜晚面臨著兩難之地,此時弄簫身穿軟甲,一臉正容徐徐走了過來,看著夜晚說道:“娘娘只管去,若是娘娘信得過奴婢,信得過陸尚宮,奴婢幾個跟陸尚宮一定不會有任何的差錯,行軍令將會按照娘娘之前囑咐起舞,絕不會讓樊休將軍有任何的為難。”
夜晚苦笑一聲,晚歌會跳行軍令是不假,可是也需要她在旁邊根據戰場上的形勢隨時調整,因為戰事瞬間萬變,身為將帥,不惜要根據戰況隨時調整策略,方能製敵先機。
夜晚心中微微猶豫,看著城牆下樊休已經號令整頓過後的士兵,隨時會跟西齊兵再次交手。
可是絕殺陣只有自己能全盤掌握……
看著夜晚眉宇間的猶疑,弄簫覺得有些難堪,她心裡認為昭媛娘娘到底是不相信她們的。正暗歎之際,忽然聽到夜晚開口說道:“不是本宮不信你,而是戰場上瞬息萬變,若是晚歌不能隨機應變,將會造成重大的失誤,進而重創守城的士兵。”
弄簫聽著夜晚這樣一說,心裡便明白了,“是奴婢愚鈍,請娘娘責罰。”因為這一戰,夜晚已經成為這些人心中的第二個先皇后,心中滿是佩服之色,因此即便是弄簫這樣先皇后的貼身宮女對夜晚也是敬重的,她們這些跟著先皇后疆場經歷過生死的人,對於有智慧有謀略有本事的人就格外的敬重。而且絕殺陣還是先皇后所創,沒想到皇上這般信任昭媛娘娘,連絕殺陣都交給了娘娘。
“這不怪你,若是本宮知道百裡晟玄會來偷襲,一定提前交給你們四人絕殺陣的變化之奧妙,也不用這般的為難了。”夜晚是真的這般想的,弄簫四人倒是愣了一愣,沒想到夜晚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心頭真是百種滋味在心頭。
夜晚看著弄簫、琴瑟、樂笙還有撫弦,她們四個人在自己心中自然是不一樣的,笑看著四人說道:“你們都是本宮最信任的人,所以我身邊的不管是哪一個,我都會盡力的保你們平安。”
不然的話,夜晚也不會一開始究竟會令人在城牆上加上厚盾,又將火把加長了火柄,怕的就是百裡晟玄會用流箭射殺晚歌的眾人,這樣一來在盾牌的保護下不懼箭矢,自然能護她們周全。
可是,宮裡的夜晨她也不能放任不管,現在戰爭當頭別人不會說什麽,可是等到戰亂過去,就會有人拿出這件事情來攻擊自己,什麽見死不救,什麽故意除去夜晨肚子裡的孩子等等。
夜晚咬咬牙,看著溪風說道:“皇上的援軍應該很快就到了,本宮必須要回去看看夜小儀,你留下跟樊將軍呼應。溪風,你跟弄簫幾個可不要讓本宮失望。”夜晚說著,用力的撕下裙擺的一塊布條,將自己能想到的百裡晟玄會有的幾種攻城變數寫出來,有寫上了破解之法,然後細細的解說給幾個人聽,這才帶著雲汐、冷沁等人跟韓普林回了后宮。
夜晚能做到的,都會去盡力做到。這一世,她已經知道慕元澈並未下旨賜死自己,那麽事情一定處在夏銀月的身上,她一定要弄個清楚才是。就為著這一點,她也一定要將夏銀月給活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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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坐著軟轎一路飛奔回后宮,就見惠妃等人正在跟夏銀月對峙,此時夏銀月正將一把匕首架在夜晨的脖頸上,此時那脖子上已經有鮮血滴落下來。
看到夜晚到來,惠妃等人立刻松了口氣,“昭媛妹妹,你可算是來了,夏銀月瘋了,這女人完全的瘋掉了,你快想想辦法將你姐姐救出來。”
丁昭儀看著夜晚神情不佳,忙伸手拽了拽惠妃,然後看著夜晚的眼神充滿了憐惜,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她也不好說讓夜晚去休息的話。
“夏銀月,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嗎?有句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只要放了夜小儀,本宮就留你一命。”夜晚強打起精神出生厲喝。
夏銀月死死的盯著夜晚,忽然一笑,那精致的容顏上帶著絲絲詭異的笑容,“夜晚,要放了夜小儀也可以,用你自己來換。只要你過來,我便放了她怎麽樣?”
眾人一驚,惠妃怒道:“夏銀月,你敢!雪昭媛你切不可衝動行事,如果一定要在夜小儀跟你之間做一個選擇,我想這后宮裡所有的人都會選擇保住你,你現在可是我大夏的護國功臣,絕對不能有任何的損傷。”
夏銀月看著夜晚,又道:“你看,你也是自私的,你也不想用自己的性命換別人的性命。夜晨肚子裡的孩子也是皇上的孩子,這個孩子生出來,一定是你肚子裡的孩子的障礙,你怎麽會眼睜睜的看著她生下孩子?明明是自己私心作祟,卻還要表現的這樣大義凜然,夜晚你也不過如此。”
看著夏銀月那張惡毒的容顏,夜晚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緩緩地說道:“夏銀月,你別忘了你還有個女兒,你難道都不想想玉嬌嗎?那麽小的孩子,那麽可憐,整日盼著你你能夠回去,你現在是要玩火自焚嗎?”
“夜晚,你不用說這些,我現在自身難保,如何還能顧及到她?再者說了她是皇上的公主,自然會有人好好的伺候著,即便是本宮不在了,她也能好好地長大,嫁人。”
“沒有娘的孩子始終是可憐的,別人如何能抵的過自己親生母親?夏銀月你真是無恥之極。”夜晚怒道,簡直不敢相信一直以來賢良淑德的夏銀月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無恥?你還不是一樣將自己的性命看的比你親姐姐的性命都重要?”夏銀月渾然不在乎的說道,“夜晚,少廢話,你要是不答應交換的話,我這刀下可不留人,這一屍兩命可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見死不救,你這一生良心上過得去嗎?”
夜晨此時臉色白的厲害,脖子上也隱隱作痛,此時看著夜晚,突然說道:“夜晚,不要過來,我死不足惜,你還要護住城池。”
“閉嘴!”夏銀月看著夜晨怒道。
夜晨冷冷的看著夏銀月,忽然大聲說道:“夜晚,夏銀月是西齊的間細,她是間細,不要放過她!”夜晨說完,胳膊肘忽然用力撞像夏銀月,兩人滾作了一團。
夜晚大驚,“冷沁,救人!”
冷沁立刻上前,便在這個時候異變突生,夜晨忽然被夏銀月一腳踢開,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柄軟劍,竟然跟冷沁鬥在了一起。眾人驚駭,惠妃等人哪裡想到夏銀月居然會功夫,頓時唬得臉都變了。
夜晚此時忙奔向夜晨,就見她護著肚子蜷縮在地,不停地顫抖著,臉色白的嚇人。
“你怎麽樣?韓普林,韓普林救人,快,救人!”夜晚很不喜歡夜晨,很討厭她,這女人又狠毒又自私,可是這一刻她突然不恨她了。
夜晨用力握住夜晚的手,手勁大的令夜晚都忍不住的皺起眉頭,可她強忍著,看著韓普林奔了過來。夜晨卻是搖搖頭,看著自己的裙擺苦笑一聲:“來不及了,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