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看著丁昭儀跟夜晚攜手走進,眼眸不由得一閃,神情有些一愣,什麽時候丁昭儀跟夜晚的關系這樣的好了?
眾人紛紛前來行禮,畢竟夜晚如今的位份可是不容小看的。
“嬪妾見過惠妃娘娘。”
夜晚正欲彎腰行禮,惠妃一把拖住她,忙笑著說道:“今時不同往日,你可是雙身子的人,只要平平安安順順遂遂的生下小皇子便是大功一件,這宮禮等你生了孩子想要行多少沒有的?現在可不是為著這個費心的時候,一路行來必是累了,趕緊坐下歇息歇息。”
“多謝惠妃娘娘,只是禮不可廢,妹妹也不敢慢待,若是被人指責侍寵生嬌,那可真真是冤枉死了。”夜晚順著惠妃的手就站了起來,不過自己還是先把話點了出來,免得一會兒被人拿著做文章,雖然不是大事兒,畢竟添堵不是。
夜晚,可不想再委屈自己,一丁點也不能。
惠妃看著夜晚緩緩的說道:“哪個敢這樣說的?皇家子嗣比什麽都重要,妹妹這一胎皇上可是看重的很,萬萬要小心。”
站在夜晚身後的雲汐眼皮一跳,惠妃的話一落地,果然就感受到了周圍人的眼神也變得銳利多了。忙上前一步從惠妃手裡攙扶著夜晚,接口說道:“皇上不僅看重昭媛娘娘這一胎,夜小儀的這一胎也是很重視的,皇嗣為重這大殿裡不拘哪一位主子有喜皇上都是看重的。”
惠妃聽著雲汐的話,笑容就漸漸地淡了,眼睛掃過雲汐的臉龐,“雲汐越來越會說話了,這話說的極好的。昭媛妹妹是個聰慧的,手下的奴才也是個個機靈的很。”
惠妃這話裡的意思夜晚聽著心頭不由得一寒,果然自己有了身孕連升三級,已經讓惠妃感受到了濃濃的威脅,現在這是在出言敲打自己嗎?明知道雲汐是先皇后的人,可是話裡話外好像不知道,直接把雲汐安在自己名下,這份居心真是令人齒寒。
虧得自己一開始就對惠妃多了幾絲防范,如今聽著這話也不覺得驚訝,難過,但是心裡還是免不了的淒涼,這冷漠的后宮逐漸吞噬著所有人的良知,那個曾經溫婉的惠妃也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惠妃既然敢拿話敲打自己,夜晚可不想委屈,抬眸對上惠妃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說道:“這可不是嬪妾的功勞,是先皇后教導得好,雲汐跟著我才多少時日,這點我以為惠妃姐姐是最清楚的。”
惠妃也沒想到夜晚居然會這樣跟自己頂撞,一時間面色便有些難看。
“惠妃娘娘莫生氣,夜姐姐沒有別的意思,娘娘尋常不是最疼姐姐的,姐姐率性,說話雖然直一些可是心腸卻是最好的。”羅知薇面帶急色的為夜晚辯解,神情忐忑不安的看著惠妃。
惠妃眉峰微挑,轉而笑道:“羅常在倒是心善,不過進宮這麽久了羅常在也得好好想想怎麽求的皇上的歡心,而不是整日的無所事事。雪昭媛有了身子不好伺候皇上,你跟昭媛情同姐妹自當要為昭媛分憂才是。”
羅知薇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不安的看著夜晚,又看著惠妃,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委委屈屈的就要落下淚來。一旁的徐燦忙上前一步,將羅知薇護在身後,看著惠妃說道:“娘娘協理六宮事務繁忙,還能注意這些小事真是令嬪妾等感激不盡。羅妹妹最是膽小做不來邀寵的事情,更何況昭媛娘娘本就身子孱弱,才初有孕皇上多陪著昭媛娘娘也是擔心娘娘的身體,嬪妾等都希望昭媛娘娘平安誕下皇嗣,自然不會在意這個。”
“同人不同命,昭媛娘娘好福氣可憐夜小儀卻是無人體貼,昭媛娘娘是夜小儀的親妹妹,怎麽也不勸著皇上多去照顧些?”杜鵑此時嘴角帶著譏諷的看著夜晚,就差沒有將嫉妒兩個字直接說來了。
“姐妹又如何?有些人未必便能這般的大度,巴不得整日的霸著皇上呢。”許清婉這回沒跟杜鵑掐架,倒是難得的聯起手來。
一直沒有說話的夜晨此時臉色更加的蒼白,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眼睛落在夜晚身上,眉眼間一片清冷,“嬪妾哪裡能跟昭媛娘娘相比,諸位姐妹以後不要拿著嬪妾跟娘娘比較,娘娘福厚,自然不是常人可比。”
聽著這些尖酸刻薄一句比一句難聽的話,夜晚知道若是自己生氣了便落了下風,就憑這些也想讓她失態盛怒進而傷了自己?簡直是笑話。
丁昭儀此時上前一步說道:“皇上喜歡去誰的宮裡難不成還要你們同意不成?昭媛自進了宮便是被人三番兩次陷害,身子孱弱也是事出有因,你們若真是為了皇嗣著想更要安分守己,不要給昭媛添堵。”
丁昭儀話裡這樣說,可是心裡也有些不明白惠妃為何這樣針對夜晚,眼神不由的落在了惠妃的身上。
惠妃朝著丁昭儀一笑,正欲說話,卻聽到夜晚開口了,“自己沒本事得到皇上的歡心,卻要將過錯賴在別人身上,要是有臉皮的就該想想自己哪裡做錯了,卻不該這樣的將怨恨架在別人身上。有本事你們也能討得皇上歡心,讓皇上****陪在你的身邊,自己沒這個本事,就閉上那張令人討厭的嘴。本宮最討厭那些自己沒有本事,還要遷怒別人的小人。”夜晚說到這裡,眼睛極其鋒銳的掃過眾人,令人不由得心生懼意,“本宮從不會阻撓任何一個人與本宮爭寵,你們能將皇上請走那你是你們的手段,是你們的本事。可是如果你們做不到,那是你們自己無用,自己無用也要遷怒別人那才是最令人看不起的。”
夜晚這話可謂是毫不留情,等於是一巴掌打在了杜鵑等人的臉上,一時大殿裡寂靜無聲,連惠妃的臉色都變得極其難看,夜晚實在是太囂張了些,這樣的話怎麽能這般的說出口?
“雪昭媛真是好大的氣性,好大的口氣。”夏銀月從門口緩緩地走進來,玫紅色廣袖曳地長裙在地上拖出一個長長的弧度,金線織就的繁複花紋在陽光下閃著璀璨的光芒。幾年高位坐下來那不怒而威的威儀頓時展露無疑,令在場位份低的嬪妃不由自主的在這分威儀下垂下了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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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銀月故意霸氣外漏,便是想從氣勢上死死地壓製住夜晚,給夜晚一個下馬威。可是夜晚可不是真的進宮沒多久的小庶女,夜晚的心理還有一個無人能比肩的酈香雪的存在。
夏銀月原以為夜晚就算是不懼怕也得有幾分的不安,可是只見夜晚 不過是淺淺一笑,神態雍容恣意,那流光溢彩的眼眸中帶著淡淡的嘲弄,“甘夫人來得正好,可是要評評這個理,難道本宮說的不對嗎?自從本宮進宮以來,什麽時候阻撓過別人獻妹爭寵?只是皇上看不進眼裡,這跟本宮有什麽關系。甘夫人這樣說可謂是不公。”
便是惠妃跟夏銀月對上也不曾這樣的囂張,眾人沒有想到夜晚居然會這樣的霸氣。又聯想起來,夜晚從宗廟叩首冊封過後,也被皇上免去了去宜和宮聽訓誡的旨意,一時間瞧著兩虎相鬥,眾人的心裡還真吃不準誰能更勝一籌。
皇上的一系列態度,都是對雪昭媛的格外恩寵,連帶著甘夫人多年的地位都受到了威脅。此時眾人看著夜晚跟夏銀月兩兩對峙,才忽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自從夜晚侍寢之後,好像甘夫人也未曾再侍寢過,在這之前甘夫人可是一枝獨秀衝冠后宮的。
惠妃看著二人,上前一步緩緩笑道:“都是自家姐妹,何苦為了這點小事情傷了和氣。昭媛妹妹懷有皇嗣,甘夫人莫要跟她計較,一切以皇嗣為重不是嗎?更何況皇上也快要到了諸位姐妹都快入座吧。”
惠妃這話聽著是打圓場,可是細細一想卻是字字句句都將甘夫人踩在了腳底下,這樣大好的打擊夏銀月的機會,惠妃怎麽會放過呢?
夏銀月聽著惠妃的話強壓下心頭的惱火,面上依舊帶著波瀾不驚的笑容,側頭看著惠妃,“惠妃這話可有些不對,本宮哪裡會跟昭媛置氣,昭媛身懷皇嗣自然是重中之重,本宮當然會小心呵護,處處照顧。等到昭媛平安生產,玉嬌也能有個玩伴不是?”
夏銀月這一招更狠,直接就把夜晚的孩子當做了玉嬌的玩伴,不過爾爾。
惠妃自然聽得出夏銀月譏諷她沒有孩子,還順便踩了夜晚一腳,心想著夜晚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眼睛朝著夜晚看去,卻見夜晚似乎是沒聽到這邊的話,正跟丁昭儀攜手離開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
夜晚又不是傻子,今兒個惠妃對自己不善,她跟夏銀月狗咬狗,她才不會出手,在一旁看熱鬧豈不是更好。
夜晚跟丁昭儀的動作,讓周圍的人都跟著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只是這個時候大殿裡只有無邊的清冷,再也沒有人主動說一句話。
夜晚的眼眸似是無意的掃過徐燦跟羅知薇、夜晨所在位置,只見夜晨的眉宇間帶著幾分沉悶,不曉得在想什麽。徐燦面色平板,眼神也是凝住不動,很顯然正在思慮事情。羅知薇的大眼睛在大殿裡不停地轉動,也不曉得在看什麽,夜晚將眼神收了回來,嘴角的笑容淡淡的。
正在這個萬分尷尬的時候,就聽到外面嚴喜的高嗓門傳了進來,“皇上駕到!”
眾人忙起身接駕,以甘夫人為首,惠妃、丁昭儀在其身後,夜晚跟夜晨兩位有孕的又在其次,其余的諸人在兩人的身後跪地行禮。
“嬪妾參見皇上。”眾人齊聲喊道。
慕元澈大步地走了進來,眼睛一眼就落在了夜晚的身上,原本嚴肅的容顏變得柔和了一些,“諸位愛妃平身。”嘴裡這般說著,腳下急行兩步,卻是將夜晚親手攙扶起來,一時在夜晚周遭的諸人申請都有些僵硬,尤其是同樣有孕的夜晨倍顯尷尬。
虧得慕元澈的眼角瞄到了那麽一點點夜晨的身影,便說了一句,“夜小儀身子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