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今晚喝了酒,現在有點熱……
薑小戀眉間一喜,用力推開擋在眼前的人,對方沒得到指令並不退讓,霍遇城沉步過來,三兩下將人撂開,伸手將薑小戀攬入懷抱中,薑小戀順勢就緊緊的環住他。
緊眉睨了一眼懷裡的女人,霍遇城臉色愈沉,“沈家在S市是可以一手遮天了?已經可以隨隨便便限制別人的人身自由?”
沈朵衝上前,“你什麽人啊?敢隨隨便便闖進沈家?”
說著,手指揮了揮責難道:“你們這些人都是吃閑飯的?這麽多人連個人都攔不住,以後是不是誰都能單槍匹馬的往裡闖?”
幾個人被罵得狗血淋頭,低著頭不敢吱聲。
“霍先生。”沈枚下意識的瞄了一眼沈勳,上前輕聲提醒霍遇城,“跟長輩說話,能不能客氣一點?”
霍遇城冷然挑唇,“我老婆承認的,是長輩,我老婆不承認的,在我眼裡最多算個老年人,別人對我老婆不客氣,我沒辦法客氣一點。”
沈朵撥開她,冷鄙的挑著笑:“就算你老婆承認這層關系,我們沈家也不承認。”
霍遇城冷冷的挑動唇線,“現在逼著我老婆回沈家的,好像就是你們沈家的人。”
沈枚眉心加重,後側,滄桑的聲音字字鏗鏘,“哪裡來的兔崽子?”
“爸。”沈枚過去攙著,“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霍家的小輩,是小戀的丈夫。”
“哼!”沈勳冷冷的哼聲,打量著他的穿著和舉止,霍遇城不懼他的眼神,與他四目相對。
沈朵過去抱著沈勳的手臂說,“爸,你看看這囂張的態度,哪裡像是能繼承家業的人,以後把沈家這麽大的家業交給這兩個,還不如給我家沈洛的好,沈洛比他靠譜的多了。”
沈勳不置可否,跟霍遇城之間眼神的較量,還沒分出個高下。
霍遇城冷淡的收回視線,臉色陰沉著將薑小戀帶著轉身,那保鏢還擋在眼前,直到被那陰冷的眼神盯得卻了步,才接收到沈勳的手勢,虛著步子退開來。
霍遇城陰著臉,拉著薑小戀的手離開。
整個沈家都彷彿被置於一個巨大的包圍網,你走過的每一個地方都會留下印記,霍遇城牽著薑小戀穿過長亭,視線已經不露痕跡的將所有角落隱藏的攝像頭落入眼裡,他的視線兩側掃了掃,沈家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它能在S市屹立不倒這麽多年,幾乎像個謎一樣存在著,低調卻又無人敢惹。
“霍先生。”
後面,沈枚疾步跟過來,氣息微喘的喚住他。
霍遇城停下,將薑小戀護在懷中,冷眸相對,沈枚將手裡的請柬遞過去,“這是下個星期我爸的生日宴會,我希望你能帶小戀過來。”
並沒有接過來。
沈枚扯唇笑了笑,“我爸不知道還能過幾個生日,有可能這是他的最後一個生日了,自從知道小戀還活著,他每天睡覺都會囈語,睡夢中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在說什麽,但總是會念著小戀的名字,可他這個人就是倔強,即使是想著也不說,這一次他的生日,他肯定是希望小戀能在場的。”
“沈女士。”霍遇城依舊沒接,“這次的生日宴應該同樣是爭權奪勢的好時機。”
沈枚一愣,半晌笑了笑,“可能吧,你可能以為我是在利用小戀,可我也有自己的苦衷,不管你怎麽想,我希望下個星期的生日宴,你能帶小戀來。”
霍遇城盯著那請柬冷漠著,沈枚往前推了推,“你不會白來的。”
男人眼眸一沉,眯眸睨著她許久,隨後接了過來。
薑小戀被他圈在懷裡走出沈宅,上車,系好安全帶,霍遇城急速駛離。
“你怎麽會來?”薑小戀看他臉色消沉,小膽怯的問著。
“接到報警,說有一個無知少女被土匪劫持,現在生命垂危。”
霍遇城像是在說一個笑話,可卻沒有笑,只是將手機扔回給她,薑小戀摸了摸,果然她的聰明才智是不會被淹沒的,她把手機落在出租車裡了。
她就是在賭出租車司機的良知,果然吧,這世上還是好人更多一點。
“這司機還把手機給你送過去了?”
看他臉色極差,薑小戀故意找話跟他聊,霍遇城瞥了瞥她沒心沒肺的笑,冷著臉道,“這司機蠢,打電話問清楚地址給我送過來之後,才告訴我你出了事。”
薑小戀:這是有多實誠……
霍遇城冷颼颼的撇著她,“沒事亂跑什麽?以後需要我在你腳上拴一條狗鏈?”
“……我又不是狗,拴什麽狗鏈啊。”
“不然你這小腿跑那麽快,我每天還得派人跟著你?”
“千萬別。”她才不想被人跟著呢。
霍遇城挑挑眉心,“沒事往顧輕輕家跑什麽?”
薑小戀驚訝,“你知道我去顧輕輕家啊?”
“那條路不是去顧輕輕家?”
男人胸有成竹的反問,薑小戀抿了抿唇,“是啊,我就是一時腦熱,想去看看說不定她回來了呢。”
她拉了拉他的衣袖,撒嬌說:“老公,雖然說人家的感情事要人家自己解決,但是你看啊,現在連沈洛都找不到輕輕了,說明她已經不在之前住的地方了,她又跑哪裡去啦?不知道她的去向,我真的覺得心裡慌慌的,連吃飯都不香了呢……”
“好好說話。”
“哦。”
男人失笑,看她故意的撒嬌賣萌,一派可恥的樣子,薑小戀立馬乖巧的坐直了,鄭重其事的說:“一個女孩子家家,帶著全家出逃,去人生地不熟的城市,真的挺可憐的,我想讓她回來,不管出什麽事情,都還能陪她聊聊天說說話,說不定還能幫她解決呢,你說是不是?”
霍遇城斜睨過去,“這是在求我?”
“是啊。”薑小戀笑嘻嘻的過去抱他,“你幫我查查她的去向唄。”
“這可不是簡單的事……”
男人故意拖著音,薑小戀當然知道了,沈洛都找不到人,怎麽會是簡單的事呢,女人嬌羞的將腦袋靠過去:“老公最好了,一定會幫我的,老公最厲害了,一定會查到的。”
“哼。”男人似笑非笑,“現在知道我好了?早晨誰跟個女王似的,連個正眼都不給我?”
呃。
薑小戀裝傻的笑,“我那是害怕皇冠會掉,不不不,我那是女王八……”
腦袋被一記爆栗,霍遇城皺皺眉,“用詞注意點。”
嗚嗚,老公你這是在變相的愛護我……
誰料,“你是女王八,我是什麽?”
男人挑著眉,斜睨過來。
薑小戀舉起拳頭,哢嚓哢嚓的響。
霍遇城,我先忍!
“那你要不要幫忙嘛!”
她的嘴巴一鼓,霍遇城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隨手撥了號碼,隨便交代了幾句之後,扭頭過來,“我這幫忙,能換來你幾天的溫柔?”
“……”被間接的舉報了,薑小戀意識到自己最近的態度,扭頭不看他,“好幾天。”
男人輕笑溢出,“好幾天是幾天?”
“……你很煩。”女人惱羞成怒,徹底的扭著身子到一邊去。
霍遇城笑了,抿著薄唇笑得洋洋灑灑,只是笑完之後,他瞬間陷入了沉思,目光掃著那紅色請柬,視線變得凝重。
……
蕭錦州父親的生日宴,霍遇城沒讓她去,一直到半夜十一點多,霍遇城發回一條短信,說讓她早點休息,今晚可能要很晚才能回來。
她以為是生日宴應酬太多,於是也沒太在意,只是自己在牀上翻來覆去,卻好像心裡有點擔心。
終於到十二點多的時候,她接到了秦書謠的電話。
秦書謠的聲音不似平時那麽的清淡,似乎多了一絲的哽咽,她說:“小戀,你方便過來一下嗎?”
薑小戀心裡的慌,在那一瞬間風起雲湧。
秦書謠沒說什麽事情,她隨便套了一件寬松的連衣裙,就匆匆的出門了。
她真的從來沒見過那樣的蕭錦州,認識他這麽久,從大學開始認識他,他就是一副花花公子逍遙自在的樣子,在花叢裡徘徊留戀,從來沒為任何一個女人皺過一下眉,流過一次淚。
可這一次,在會所前的馬路上,他無助得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霍遇城似乎是拉不住了,在一旁悶悶的抽著煙,秦書謠就站在不遠處的車旁,看似冷靜的目光不曾離開過他。
似乎,離得很近,又似乎很遠。
看到這一幕,薑小戀唰的掉下了眼淚。
幾乎是沒有猶豫的,朝著蕭錦州的方向跑過去。
蕭錦州應該是喝多了,或者是故意喝多的,雙膝跪在地上,眼眶紅腫不堪,那臉上的不知是灑了的酒,還是流了的淚,白襯衫已經染了灰,他突然屈膝坐下,手肘抵在膝蓋上,又扶著已經暈眩的腦袋。
那傷心……像是能穿透心臟的。
“小禽獸。”薑小戀一聲喊。
霍遇城一驚,擰眉看過來。
薑小戀吃力的去拽蕭錦州,“你起來,地上很髒,快點起來。”
“小二貨。”蕭錦州抬頭,原本還算冷靜的臉,突然之間就扭曲了。
他說:“小二貨,我是不是特別沒用?”
沒用?
薑小戀搖頭,拽著他,“不會,你是小禽獸啊,能打倒奧特曼的小禽獸。”
“不是。”他搖頭,無助的揪住短發,“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還有什麽用。”
“蕭錦州。”霍遇城過來拽著他起來,蕭錦州腳步踉蹌著,始終不願意抬起眸來,即使他知道,自己愛的女人就在不遠處看著……
“有事情就解決,你現在這樣,怎麽給她安全感?”
霍遇城說,“她今晚已經夠難受了,你還在這裡撒酒瘋,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女人她現在的心情?”
薑小戀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是看霍遇城這麽嚴肅沉重的說著話,她看向不遠處的秦書謠。
秦書謠穿著黑色晚禮服,神秘優雅,她靜靜的站在那裡,任由暖光灑在她白皙的肩頭,她的神情有一半被陰影籠罩,半隱半現,她始終沉靜的站在那裡。
秦書謠之所以會給她打電話,應該是知道她和蕭錦州的關系很好,是向她求救的吧。
她現在的心情,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可那落寞的身影,已經說明了一切。
薑小戀突然就怒著蕭錦州的不爭氣,她扔開蕭錦州的手臂,“你是蕭錦州嗎!”
一聲冷喝,在黑夜裡劃過,就連霍遇城都皺眉沉了沉。
“我認識的蕭錦州才不是這樣的!這世上沒有他搞不定的事情!他想做的事情就算天皇老子都攔不住!他才不會在這裡自怨自艾,如果是蕭錦州,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得到自己想要的,如果是蕭錦州,他一定會給自己的女人最好的一切!”
彷彿一陣驚雷,蕭錦州的視線在眼前晃了晃,最後定住。
黑夜裡,悶熱將一切都掩埋,將所有都變成了無聲,變成了死寂。
霍遇城擔心她動怒太多,將她攬在懷裡抱緊,薑小戀還想去罵他一頓把他罵醒,霍遇城搖搖頭,示意她夠了。
強製xin的帶走還怒氣滔滔的薑小戀,上車,離開。
整片夜空下,似乎這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了兩個人。
每一處的燈光,都在為他們鋪著通往彼此的道路,蕭錦州看向右側,緩而慢的看過去。
男人的頹廢與不堪,與女人的優雅冷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可連接彼此的那根紅線,卻好像在互相拉扯著。
男人一步步的走過去,走到女人的面前,他半俯著眸,與女人的目光相接,他的視線卻在下一瞬,落在她肩頭。
雪白的肌膚,染著紅色酒漬,顏色的衝撞刺痛著他的眼睛。
“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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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嗎?”秦書謠微微笑著,“可以回家了嗎?”
她仰著視線,恬淡的帶著笑容,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蕭錦州縮了縮眼眶,咽下喉間的心疼,她如此的面對讓他感動感激,可他還是無法忽略她今晚所遭受的屈辱。
因為愛她,已經愛到不舍得讓她受到任何的委屈,他怎麽能忍受……看她被欺負被羞辱的樣子。
今晚的生日宴,不歡而散,現場被鬧得雞飛狗跳。
可即使讓所有人陪葬,他也還是無法挽回這樣的過失,他讓自己捧在手心裡的寶貝,被欺負了。
他鬧了,砸了現場,指著所有看好戲的人告訴他們了,秦書謠這個女人是他娶定了的。
現場一片嘩然,他一杯一杯紅酒往喉嚨裡灌,砸了杯子,也弄髒了自己的襯衫,那一刻,他是慌張的,是恐懼的,害怕被他護在身後的女人,突然轉身離開。
幸好,她沒有。
她陪到了最後,不管他怎樣的幼稚,怎樣的偏激,她始終在他身後。
可他還是恐懼……害怕好不容易擁有的,突然之間又失去。
“謠謠,不管他們同不同意,我都要娶你。”他深情相對,“這是我的諾言,我一定會做到。”
秦書謠始終微笑,唇角的顫栗被隱藏到深處,她說:“我也是。”
“謠謠?”蕭錦州是難以置信的,是激動的。
他剛才還是彷徨的……
愛一個人,用盡全部的力氣想去擁有,哪怕知道她可能不夠全心全意,哪怕會遇到太多的阻礙和挫折,他是打算豁出一切去付出的,卻沒想到……
你朝著狂奔去的那個人,好像已經在原地等你,她只要回個頭,就已經讓你甘之若飴。
“今晚喝了酒,現在有點熱。”秦書謠臉頰微醺。
蕭錦州握著她的手,在唇邊愛惜的親吻著,“回家。”
說著,將她送進車裡,將自己的襯衫脫下來,替她擦去肩頭的酒漬,一點一點擦得認真仔細,秦書謠注視著他的表情,勾唇淺淺的笑。
……
薑小戀好久沒從那悲傷中緩過來,自己沉默著。
霍遇城去揉她腦袋,“還在難過?”
“老公。”薑小戀看向他,“今晚發生什麽事了?”
微微歎息,霍遇城看著前路,“是蕭家和秦家的一點恩怨,蕭伯父跟秦遠程兩人之間的梁子結下很久了,這麽多年也沒釋懷,一聽秦書謠抱了父親的名字,問明白之後,就鬧得不愉快了。”
薑小戀擔憂至極,“那小禽獸和秦秘書……”
“放心。”霍遇城說,“這樣的兩個人還能遇到,說明緣分不淺。”
薑小戀似乎懂他的意思,是啊,秦書謠千裡迢迢來到S市,就正好遇見了蕭錦州,蕭錦州那麽一個花花公子,從此一蹶不振的陷進去,這不是緣分是什麽?
有緣分的兩個人,終究會在一起的吧。
“老公。”她突然靜下來,喊他。
霍遇城不解的蹙了蹙眉,她說:“謝謝你千裡迢迢的遇到我。”
“……”霍遇城抬眉,“千裡迢迢?”
薑小戀的小臉倏然皺起,嚴肅的說:“這是一種情懷。”
情懷……
霍遇城憂傷的看向她,默默在心裡念著:繼脾氣大變這一項之後,產前症狀又加一條,開始感傷了……
真是讓人傷腦筋。
“老婆。”他提出一個好意見,“不如我們不生孩子了吧。”
“……”眼神一秒變凶惡,“霍遇城,你說什麽!”
你有種再說一次!
霍遇城咳了咳,“我……只是隨便說說。”
果然,關於孩子的事不能提。
薑小戀:你那說的是人話嗎?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嗎?孩子是物品嗎?說不要就不要?什麽蕭錦州是禽獸,霍遇城你特麽才是個禽獸!
“你只是隨便說說?”薑小戀陰森森的哼著笑,“那你要是正兒八經的說說,是不是連我也可以一起扔了?”
“……我真的只是隨便說說。”
跟孕婦說話,要謹慎。
薑小戀眯著眼,“那你認真說給我聽聽?”
霍遇城揪了揪短發,籲出一口氣來,“……我剛才想說什麽來著?”
“……”霍遇城,你裝傻?
薑小戀驚悚的睜大眼睛,完蛋了,繼脾氣大變之後,產前症狀又加一條,開始傻了……
記在小本子上研究!
論女人懷孕期間,男人的各項變化,嗯!
真的太晚了,經過這一場鬧,霍遇城也有點疲累,剛才把蕭錦州拖出來花了不少的力氣。
開車到公寓樓下,薑小戀已經睡著了。
將她抱出來,聞到她身上有濃鬱的奶香味。
她以前就有奶香味,可真的沒有這麽濃……
這味道,可真是好的催-情劑,他好像有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