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第147章 冠群芳10

發佈時間: 2024-09-15 12:5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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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這樣的神態口氣說話並不是真的意氣用事,而是心裡仔細思慮過的。她知道慕元澈對自己特殊一些,不過是因為酈香雪的關系。要說現在他真的對自己有多深愛,夜晚是打死也不信的。

  所以夜晚就很聰明的把重點轉移到了皇后這兩個字上,夏銀月不過是一個從二品夫人,這樣張狂的便想要行使皇后的權力,可見其是有野心的。要想讓慕元澈真的看清楚夏銀月的真面目,夜晚不能著急。但是不著急歸不著急,還是要慢慢的滲透一種觀念給慕元澈,那就是夏銀月對後位有窺視之心,一次兩次慕元澈不信,十次八次天長日久他總會相信的。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高級動物,風聞奏事固然不好,但是一個說兩個說一次說兩次說。說的人多了,說的次數多了,也就會深信不疑了,這是人一種通病。

  夏銀月當年都能蒙蔽自己多年,最後落得那樣的下場,你能指望慕元澈一夕之間就能發現什麽?

  做夢去吧。

  所以這也是夜晚故意跟夏銀月嗆上不肯退步的原因之一,兩位寵妃之間,必須有一個取舍,只是這個取舍的過程就要看誰的手腕高明了。

  夜晚可不敢小看夏銀月,所以她要步步當心,一點一點的讓慕元澈對夏銀月警惕。

  從這些日子夜晚對慕元澈跟夏銀月之間相處的情形來看,並沒有自己一開始想的那樣的牢不可摧,這裡面一定有自己並不知道的事情。既然這樣,她就絕對有信心扳倒夏銀月。

  慕元澈最大的心結應該就是酈香雪,不管如何,他們都是相愛過的,這一點誰也不能抹殺。就算是最後兩人相愛相殺,但是皇后那個寶座,就憑著夏銀月想要染指並非易事。

  而且夏銀月給慕元澈的印象一直都是安於現狀,不爭不搶,是一個十足的乖寶寶。如果有一天慕元澈發現自己眼中的乖寶寶,其根本就不這樣一回事,到時候怒火也必定是十分的驚人。

  她會等著那一天。

  夜晚將粉色的中衣系好帶子,下了榻汲上鞋,這才拿過慕元澈的衣衫伺候他穿衣。只是面上的神情依舊是板的緊緊的,垂著眸子看著也不看他。

  慕元澈瞧著這樣子只得說道:“你就是這般小心眼,總得聽我把話說完不是?哪有聽話聽了半截就這樣使臉子的。”

  “你我相識還未足一年,人家甘夫人伴你多年,你自然是信她的,我又算什麽?”夜晚恨恨的說道,系帶子的手不由得使了些力氣,慕元澈抽口氣,“你要謀殺親夫不成?”

  “什麽親夫?說起來我不過是你的一個妾室而已。哪裡敢這個稱呼,若是被人聽了去,又要指責我猖狂,不定說出什麽難聽的話,再到你跟前搬弄是非。”夜晚怒道。

  嚴喜一只腳剛踏進來,正聽到這句話,麻利利的速度拔腳就退了回去,順便把雲汐也扯了回去。

  雲汐不明所以,“怎麽了?為什麽不進去?”

  “咱家是為你好,裡頭小主正慪氣呢,你進去做什麽?沒得被人當了墊腳石,根據我這數月來的經驗,雪主子生氣的時候,一定要躲得遠遠地,我可不想當了最貴的皇帝陛下的出氣筒。”嚴喜小聲嘀咕道,一副你是自家人我才告訴的架勢。

  雲汐汗汗的,“那誰伺候皇上跟主子更衣?總不能都在外面乾耗著。”雲汐說這指了指捧著銅盆跟巾帕的陌研跟玉墨說道。

  嚴喜嘖嘖兩聲,“急什麽,神仙打架,遭殃的素來是小鬼。等他們打完了,自然會喚人進去的,等著唄。”

  雲汐覺得這話還是很有道理的,於是覺得加入到等待的隊列當中去,畢竟炮灰這東西,實在是苦逼的很啊,能躲誰願意搶著上前啊,又不是腦子二了。

  慕元澈真是拿夜晚沒辦法了,生怕這丫頭真的鑽牛角尖,立刻說道:“我是想說,日後你不用去宜和宮請安就是。”

  夜晚一愣,手裡的動作就是一頓,怔怔的看著慕元澈,“做什麽對我這般好?”

  “對你好也有錯?”慕元澈真是沒見過這樣不講理的,當真是哭笑不得。

  “你就不怕你的甘夫人傷心失落生氣?”夜晚故作譏諷道,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是徐徐綻放開來,眉眼間的陰靄盡數散去,嘴角也是高高的彎起,手裡的動作頓時溫柔了許多。

  “我是怕你一怒之下不曉得又會做出什麽駭人聽聞的事情來,我還想多活兩年。”慕元澈失笑一聲,伸手捏捏夜晚的鼻子,良久才淡淡的說了一句,“正如你所言,畢竟只是一個夫人,皇后……才是名正言順的。”

  送走了慕元澈,夜晚的心情極好。

  一自己一句話,果然引起了慕元澈的不悅,中宮皇后……是誰都能覬覦的嗎?

  夏銀月出身連夜晚這個身份也是遠遠不及的,若是不仗著跟酈香雪情同姐妹這張招牌,她在這后宮世家貴女的環繞中當真是最卑踐,最沒有地位的一個,不過是一民女出身而已。

  夜晚想到這裡忽然眼睛一亮,猛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慕元澈派往西齊馳援的四隊人馬中,兗州守將馮巳昭正是夏銀月的母舅!

  夜晚止住玉墨為自己梳頭的動作,披散著一頭長發,在屋子裡慢慢的走動著,一旁雲汐跟陌研也不敢出聲,悄悄的立在一邊看著夜晚。不知道她們主子又再琢磨什麽,一時屋內靜悄悄的。

  足足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夜晚這才停下腳來,看著雲汐說道:“你有沒有渠道能往宮外送信?”

  雲汐不知道夜晚要做什麽,這個時候也不敢貿然答應,低聲說道:“主子這是要做什麽?往宮外送新這可是大罪,被人發現可不得了。”

  “我既問你,自然是不能發現的渠道。我要做的事情很簡單, 那就是讓甘夫人不痛快。”夜晚緩緩的說道,“雲汐,我需要你的幫助,我知道你有辦法。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做對皇上不利對社稷不利的事情。”

  雲汐忙跪了下去,急聲說道:“奴婢既跟了主子,自然是以主子為重,萬不敢有別的念頭。奴婢不過是想提醒主子,萬事皆要小心才是,既然主子一定要這樣做,奴婢自然是要幫助主子的。”

  夜晚淺淺一笑,伸手扶著雲汐站起來,“你不要緊張,我們主仆雖然才只有數月的緣分,但是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的。”

  “多謝主子。”雲汐站起身來,沉銀一番說道:“每日宮中進宮出宮最多的,一是禦膳房那邊,二是陸尚宮那邊,還有就是內廷府那邊。這三條路雖然都有些門路,但是最靠得住還是陸尚宮那裡。”

  “那好,我寫一封信,你讓她找人送到司徒府司徒小姐冰清的手上。”夜晚沉聲說道,說到這裡,夜晚看著雲汐忽然說道:“雲汐,你可還記得弄玉小築惠妃娘娘設宴,那戲台子上的戲文?我聽說甘夫人倒是跟那戲文中的貴妾有些相似,也是被孝元皇后救過一命然後留在身邊,後來還成為了皇上的侍妾,皇上榮登大寶後跟著進宮,一路升到了夫人這個位置?”

  雲汐心裡突然一驚,不曉得夜晚這是什麽意思,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夜晚的神情,斟酌一番才說道:“主子說的沒錯,先皇后心慈仁善,甘夫人也是有福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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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甘夫人真是有福氣的,只可惜孝元皇后已經不在,甘夫人卻還榮寵如舊,倒真是分惠妃娘娘的戲文相像的很,是不是雲汐?”夜晚坐在銅鏡前,示意玉墨繼續為她梳頭,眼睛卻落在雲汐的身上。

  雲汐這回是實實在在的驚駭到了,她原以為自己來到芙蓉軒的因由是很機密的,誰知道竟是被夜晚全部看穿了,大殿裡雖然沁涼,但是依舊驚出了一身汗。

  “主子說的是。”雲汐十分苦澀的說了一句,自己真是小看自己這位新主子了,只怕連皇上都不會想到她這般的厲害,當真是絲毫不顯。夜晚早不說這話,晚不說這話,偏偏等到真的侍寢過後才把這話擺到桌面上來談……不管是時機,還是話頭,都是把握得極有分寸,竟是讓自己絲毫推諉不得。

  玉墨為夜晚小心翼翼的梳著頭髮,手指有些發顫,心頭駭的厲害。陌研抱著為夜晚挑選出來的衣衫,只覺得額角一陣陣的鼓動,難以安靜。

  “惠妃姐姐最是有趣,挑個戲文還能有這樣的巧合,倒是讓我聽了不少的典故。”夜晚淺淺一笑,一句話變把這事情的因由推到了惠妃的身上,好似夜晚知道這些事情,是惠妃告訴她的一般,這也就解了雲汐等人的疑惑,夜晚是從哪裡聽來的這些。反正雲汐不會貿然去跟惠妃求證,這就是說話的藝術,夜晚不過是提了提惠妃,雲汐等人就自動腦補了。

  越是沒有說透的話,反而更令人遐想無限,這才是夜晚要的結果。

  而且,還會給雲汐一種感覺,那就是惠妃也對夏銀月有所懷疑,對先皇后的死有所懷疑,有了這樣的覺悟,雲汐才會更加心無旁騖的聯合夜晚對付夏銀月,最後這一點才是夜晚最想要的。

  夜晚不能告訴雲汐,我就是酈香雪,她能做的就是用這樣的方式徹底的把雲汐拉攏進自己這邊。雲汐穩了,就代表著以前酈香雪的勢力大半都會穩了,盡管這幾年夏銀月暗地裡更換了不少的重要位置,但是還是有保留的,這也就夠夜晚施展的了。

  “主子說的是,惠妃娘娘當初跟先皇后也是情誼深厚,只怕演了這樣一出戲,未必就是偶然。”雲汐終於講出了這句話,代表著徹底的倒向了夜晚這一方。

  夜晚也是松了口氣,臉上的笑容越深了些,“雲汐也這樣覺得?我也這樣覺得呢,就是不知道陸尚宮是不是也這樣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