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點好的審~訊室裡,顧易年蹙起眉頭,黑色的俊容線條緊凝,下巴也繃緊。
他目露凶光,惡狠狠地瞪著倪可,凶狠地質問她:“你到底跟帥帥說了什麽?”
顧易年僅是用輕緩的語調冷冷地開口,就能讓人畏懼得全身一陣冷縮,更何況是他那雙閃爍著燦亮火焰的陰厲眼睛正瞪著她呢。
好可怕呀!
甚至,低沉又略帶質感沙啞的嗓音正夾著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
頓時,倪可不自覺地抖了抖身子,嘴角也抽搐了一下。
豔容突然泛白了,她試圖力持鎮靜,但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冷縮還是泄漏了她的心虛。
只要她極力否認,她什麽也不說,估計沒有人為難倒她的。
何況,她只不過是打了幾下小屁孩而已,她又沒做別的過份的事情。
“沒……我沒跟他說什麽呀!”就連聲音也在顫抖著,倪可的眼睛不敢望向沉冷的顧易年。
“真的沒有?”還是輕緩陰冷的調調,顧易年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那犀利的眼神仍然盯瞅著倪可。
“真的沒有!”話音才落下,鎮靜的堅持卻崩了一角似的,倪可的雙手緊緊地交握,然後又緊緊地絞著。
她心裡怦怦亂跳,心臟都快蹦出來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陰沉得可怕的路易斯,頓時,一股冷意從腳底直竄到頭頂。
“沒……沒有!”頓了頓,小心翼翼的眼神澀澀地望向顧易年那張冷漠又黑沉的俊臉。
一成不變的冰塊臉,她還是讀不懂他的任何情緒,但她此時此刻終於明白了柯以東的警告,她不能惹路易斯的。
那個小孩,他真的很看重,而且,她一點也不如那個小孩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她真的不知道後果會這麽嚴重,那個小屁孩只是受了一點點委屈,他就會離家出走了。
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倪可越來越害怕了,險些,她自動招了。
“你可以什麽都不用說,你就老老實實給我呆警局,要是我兒子出了什麽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我說到做得到的,我做什麽誰的帳我都不會買,包括你父親。若是你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等我找到我兒子,我會馬上讓人送你回曼哈頓,在海城,我永遠都不要見到你。我老實告訴你,白流蘇是我唯一認可的女人,她也將會只是我兒子的媽,誰也不能質疑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她們母子,由我罩著,誰也不能欺負或者傷害她們,懂?”
顧易年眯著眼說,那充滿致命威脅的口吻很是強硬,火氣逐漸攀升,表情相當嚴肅。
如今在他身上,絲毫看不見平時的客氣。
悄然地,倪可的眼睛泛起了淚霧,慢慢地,她哭了起來。
像是決了堤的水庫的淚水瞬間傾流而出,撲涑涑地往下*,溢滿了她的哀傷和怨恨。
四年了,她從曼哈頓一直追到了海城,她可以為了他收斂自己的任性脾氣,甚至為了他去改變自己,顧易年不但無動於衷,而且,她根本就走不進他心裡。
他仍然是對她不理不睬,而白流蘇,一個離過婚的女人,他卻讓她走進了他的心裡,輕而易舉地做到了她想做的事情。
老天真的一點也不公平,她對他的愛一點也不比任何女人少,她愛得掏心掏肺、愛他愛到無法自拔,卻什麽也得不到,就連一點點憐憫都沒有。
路易斯,你對我好狠,好殘忍啊!
瞬間,淚水模糊了倪可的雙眼,眼淚底下滿是她的悲傷和濃濃的恨意。
“對,我就是打了你兒子,誰讓他敢捉弄我。還有,我告訴他了,他的媽咪不是白流蘇那個踐女人,而是失蹤的姚穎。我就是要讓他去討厭白流蘇,去憎恨她,我就是要你們都難過。”
兩片唇瓣激列地抖動著,倪可的情緒失控了,她怨恨地哭喊了出來。
“路易斯,我就是要讓你心痛,你也應該嘗一嘗我所承受的滋味了。”
顧易年的眉頭越皺越緊,驀地,他的大手狠狠地捏住了倪可的脖子,他毫不留情地使勁用力。
眼看她快呼吸不過來了,他依舊不肯松手。
倪可本能地掙扎,卻換來顧易年再加重力道。
他的表情如罩千年寒霜,語氣又冷又硬,一個字一個字地頓著說:“不作死就不會死,拿一個四歲的小孩出氣,你也算人渣中的敗類了,你還有一點點良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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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心腸如此狠毒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女人,更不配做路易斯家族的女主人,我永遠都不會愛你的。
老實說,你經常纏著我,我覺得真得很煩,你讓我感到惡心。再美麗的女人,若是沒有內涵支撐,我根本就看不上眼。比起白流蘇,你連她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顧易年字字狠絕,直擊倪可的柔軟心房,疼得她難以言喻。
除了淚水傾流而出外,兩片抖動的唇瓣已經吭不出聲了,模糊的眼睛也慢慢地閉上了。
很好,既然不愛她,那就掐死她吧。
反正,她這樣活著也難受。
就在倪可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冷不防的,顧易年松開了自己的大手。
立即,缺氧的她猛地乾咳了幾下,然後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吸氣。
“這樣弄死你,只會弄髒了我的手,況且,你的命還不值得我親自動手。事情解決後,我會讓人送你回曼哈頓。你必須回去,在這裡我並不想看到你,要是你再敢亂說話,誰也保不了你,我也不確定會不會做出更殘忍的事來。
向來,我都不怕後果的,在我的意識裡,我就是主宰自己的一切的上~帝,懂嗎?至於你父親那裡,我會跟他說的。”顧易年鄙夷地瞪著軟趴在地上的倪可,冷酷地警告。
即便是她哭成了淚人兒,他全部視而不見,也完全不給她留任何余地。
“路易斯,我知道錯了,我不要回曼哈頓,我要和你留在海城。”幾度開口,倪可才把顫抖的乞求逸出喉嚨。
淚霧迷蒙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顧易年,還在顫抖的雙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褲腳,甚至抱住了他的腿。
“我不會讓你留在海城的,想必,我的女人和孩子也不想見到你。”把話擱下,顧易年不管不顧,冷絕地邁開腿走了。
由於他的掙力有些大了,她整個人都撲倒在地板上了,頭也重重地撞了下去。
一向高傲的倪可此時此刻好狼狽,除了傷心外,她的心還溢滿了怨恨。
即使她的額頭也撞疼了,遠不及她的心要來得疼!
*****
搭上了高爾夫別墅區裡的免費巴士,白小帥到了市中心,在最後一個站,他跟隨車裡的人下了車。
即便是不哭了,他的眼眶還是紅紅的,兩腮也是氣鼓鼓的。
哼,媽咪不要帥帥了,帥帥也不要媽咪了。
一想到這,他那顆很是受傷的小心靈還是會很疼很疼,很難受呢,又很委屈。
鼻子還酸酸的,一下子淚霧又在眼眶裡泛了起來。
帥帥不哭,帥帥自己玩。
大人都是騙小孩子的,他們都是壞人。
自我安慰一番後,白小帥硬是又把想哭的眼淚逼了回去。
晶瑩的光亮一直在眼眶裡打轉著,就是不肯掉下來。
他背著憤怒的小鳥包包,頭上還戴了一頂鴨嘴帽,漫無目的地走著。
夏天的太陽公公好厲害,他才走了沒多久,身上變得很熱了,還出汗了。
好渴,肚子又有點餓了。
眨巴的大眼睛四處瞟著,赫然的,他看到了中心廣場的一個門店上有一個大大的字母“m”。
他知道,那裡就是麥當勞。
哈……他可以買東西吃了,他有錢的哈。
小小身子站在售賣櫃台上,他怕裡面工作的姐姐看不到他,所以,他搬了張椅子來,站了上去才隨便點餐。
“姐姐,麻煩你給我來一個兒童套餐,還給我再加一個雞腿漢堡,再來一對香芋派,再來一份雞塊……都給我打包哈。”
“小朋友,你點這麽多東西,你能拿嗎?你的家人呢?還是讓你的爸爸或者媽媽來幫你拿吧,好不好?”穿著麥當勞工作製服的姐姐好心提議道。
“不用幫忙的,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做。”
怕引起懷疑,白小帥的精銳眼眸往後巡視了一下,然後,他又把視線收回,對著製服姐姐甜甜地說:“喏,看見了沒有,那一邊坐著等的那兩個人就是我的爸爸和媽媽了,所以,姐姐你就不用擔心了喲。”
製服姐姐順著白小帥指的方向看了一下,真的有一對像夫妻的男女在那邊坐著。
所以,她就沒起疑了,把白小帥點好的東西都給他打包好。
接到餐點後,白小帥一手執一杯可樂,另一手拿著個甜筒,其余的東西他都裝進自己的背包裡了,然後,他一邊吃一邊繼續漫無目的地走著。
*****
離開大型購物廣場後,走著走著,白小帥來到了一個開放式的大公園。
也許是走累了,他停了下來,找了塊隱蔽又能遮陽的地方坐了下來。
解下憤怒的小鳥背包,他把剛才買的麥當勞拿出來吃。
才一會兒,他聽到了一絲異常的動靜,好像是小動物發出的聲音。
而那個聲音,他好像聽過的,好像是小狗之類的叫聲。
骨碌碌的大眼睛四處望去,赫然地,白小帥在石壁縫裡發現了一只小狗。
它叫得好淒楚,而且,它好像被夾在石縫裡了。
“小狗,你別亂動哦,帥帥來救你了。”說著,小小的身子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大石。
“來,小狗,把你的手給我,我把你拉出來哦。可能會有點疼,你要忍一忍哦。”
真的是一只小狗耶,忽地,白小帥的眸光大熾。
花了全身的力氣,終於,他把小狗從石縫間拉了出來。不幸的是,小狗的腿受傷了。
“小狗,很疼吧?對不起哦,我不是故意的。”白小帥把*物小狗狗抱去他的地盤上坐著,望著他腿上的擦傷,小小劍眉皺了起來,有一絲自責劃過呢。
“汪汪汪……”小狗連連叫了幾聲,好像是對白小帥示好似的。
它並沒有自己走掉,而是靜靜地坐在白小帥的身旁。
“小狗,你回家找爸爸媽媽吧,帥帥一個人可以的。”說著,白小帥瞼了一下眼眸,隨即,頭垂了下來。
悄然的,一絲難過的情緒襲上了心頭,酸酸的!
他是個沒有人愛的小孩,媽咪都不要他了。
“汪汪汪……”小狗又叫了幾下,隨即,它起身了,挨著白小帥坐了下來。
“你不走嗎?還是跟我一樣沒有人愛了?你的家人也不要你了嗎?”白小帥歪了歪頭,墨藍色的眼睛定定望著挨著他坐的*物狗。
“你叫什麽名字呀?我是人見人愛……不對,我叫白小帥了啦。要是你不介意,我就叫你小白。”伴隨著聲音,白小帥伸手輕輕地撫了撫小狗的身子。
小狗的身子也往他蹭了蹭。
“你不回答我,那意思就是默許了哦,那好吧,從現在起,我就叫你小白,我們是一家人了哦。”
“一家人,當然要分享了啦,你肚子餓不餓?我給你吃的。”
說著,白小帥把他的食物都分點給小白吃。
也許是被夾在石縫中有些時間了,小白也餓了,它也吃了一點帥帥給的東西。
當然了,它喜歡吃肉。
*****
都過去幾個小時了,還是沒有找到帥帥,出去找的人都非常著急。
通過警方調來的監控視~頻看,帥帥的下車點在免費巴士的最後一站。
在附近的一個大型的購物廣場裡,也發現了有他蹤影的視~頻。
通過排查,警方也了解到了,他曾經進入廣場裡的麥當勞點過餐。
沿著這一條有利的線索,大家都把目標范圍縮小到了這塊區域上。
針對這塊區域的地圖,大家逐漸擴大搜索范圍,分頭仔細地尋找,絕不放過任何一處帥帥極有可能去的地方。
還在氣頭之上的白流蘇焦急地找著找著,在附近的一個開放式的大公園與顧易年不期而遇了,她裝作不認識似的,與他擦肩而過。
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