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水心柔的小腹特別的疼,原本已經乾涸的淚痕又被奪眶而出的淚水浸濕了,她整個人趴到了地面上去。
眉心緊鎖著,額頭上滲出的冷汗也凝聚成了豆大的汗珠滑落在兩鬢,順著輪廓滴落地面上。
她感覺到了,伴隨著劇痛,雙腿間有一bobo的熱液湧了出來,就像生理期那一樣一樣的, 一直流到她的小腿上。
淚霧在她眼眶裡越聚越多,水心柔哭了起來,“嗚嗚嗚……唐亦森……你王~八蛋!”
即便是拳頭變得越來越無力,水心柔還是一下一下地捶打著地面。
手指頭都被她摳出血了。
昏黃的路燈在黑得徹底的天際顯得特別的孤獨,四周也非常的寂靜,唯有她的哭聲是那麽的悲鳴,清晰……
大約十多分鍾,兩簇光亮的車頭燈急速地照射過來,而且越來越近了。
坐在車裡的費洛不但開著快車,犀利的眼極留意路邊的一切,在看到趴在地上的水心柔時,一個急刹,他立刻掉頭,並在她的旁邊停了下來。
車子都還沒熄火,費洛就從車上跳了下來,跑過去將她抱在懷裡。
“柔柔……你怎麽了?”
看到是費洛來了,水心柔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柔柔……”
費洛提高分貝叫她了,水心柔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了。
“該死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水心柔的鵝黃色裙子都被鮮血給染紅了。
把她的手機放到袋子裡,他抱起她放到後座,急忙地往醫生的方向飛馳。
“柔柔,你一定要堅持住,很快,我就會送你到醫院了。”
下意識往後瞟一眼,看見水心柔臉色極慘白,眉心緊鎖,額頭上又直滲冷汗,費洛的心非常混亂、如焚不安。
焦躁的忐忑,紊亂的恐懼,讓他操控方向盤的那雙手都在不自覺地顫抖著。
來的時候,他連連闖燈,他已經顧不上明天一早是否會收到法庭的傳票了。
~~~~~~
與費洛的跑車背地飛馳呼嘯而過,齊睿所開的藍色跑車直奔唐家大宅。
帶來一名護士,提著齊全的急救箱,他們快步上了二樓。
“傷口有點深了,必須縫針。”將水果刀撥開,齊睿一邊止血一邊跟護士說。
她飛快地將齊睿所需要的工具備齊了,而後還給唐亦森輸液。
這點痛遠遠比不上心口上的疼痛,唐亦森全程讓齊睿擺弄,他僅是皺著眉頭,沒有吭聲,表情極是冷漠又木訥。
他漠不關心自己的傷,他的腦海裡一直浮現著水心柔的訣絕和眼淚。
她說他虛偽,她質疑他對她的感情。
他承認他是卑鄙了,可他也非常的無奈。對於自己的所做所為,與自己身上的沉重負擔相比,他沒有資格去埋怨。
他哪裡不愛她了?
當她以為他們僅是認識十多天的時候,他已經愛了她十年了,他已經關注她十年了。
呵……人生有多少個十年,僅是驚鴻一憋,他卻記到了現在,她在在他心裡生了根發了芽!
“傷口縫好了,十針。那血口劃得挺狠的呀,必須掛一個星期的消炎水,今晚我就幫你在家裡輸液就行了。明天你還要到醫院去換藥,你來找我就行了。”
一邊叮囑唐亦森,齊睿脫下一次性手套,開始整理自己的工具。
“謝謝!”望著自己剛包扎好的左手,唐亦森澀澀地扯了扯嘴角。
“不用看了,以後你的手心上都會留下一道像蜈蚣那樣的疤痕的,幸好不是在臉上,要不然……你那張俊臉就毀了。嘖嘖嘖……那是多少女人該傷心死了呀。”
都這個時候了,齊睿還有心思調侃唐亦森,唐亦迅搖了搖頭,他終於松了一口氣,“齊大醫生,太感謝了。”
“大家都這麽熟了,不用客氣。阿姨,亦森沒什麽大礙的,你可以放心了,流出來的血補一補就回來了。”
“齊睿,這麽晚了還讓你跑一趟過來,謝謝是應該說的,你也應當領下來的,改天請你吃飯吧。亦森還在輸液,就麻煩你照看他了,我先給唐家的祖宗上柱香,保佑他們都平平安安的。”
下意識地來回瞟了一眼唐亦森和齊睿,晏淑芬繼續道:“護士小姐,也太麻煩你了,下來喝杯奶茶吧,這裡有齊醫生看著就可以。”
給唐亦迅使了個眼神,房間裡站著的人識趣地相繼離開了,只留著唐亦森和齊睿。
相當明白晏淑芬的好意,唐亦森抿了抿微白的薄唇,道:“我沒事的,不用擔心,也不用開導我,死不了的!”
微弱的聲音滑下,唐亦森自嘲地笑了笑。
“你們吵架了?很嚴重?”齊睿那雙如鷹般犀利的眼眸正對唐亦森釋放耐人尋味的觀察。
他人來了那麽久,他都沒有見到水心柔,直覺,他們真的出事了。
想必,唐亦森的傷是水心柔而來的吧,他也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眼眸是閃爍著這般痛苦又自責的眼神的。
他來的時候,好像跟費洛那小子的車擦肩而過了。
唐亦森重重地點了一下頭,黯淡的琉璃光再閃過一絲幽波,“她不會再原諒我了,她要跟我離婚。”
“不管我說什麽都好像無濟於事,兄弟,挺住,守得雲開見明月!”說著,齊睿拍了拍唐亦森的肩膀。
“借你吉言吧,真的能守到見明月的那一天。不早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先回去吧,讓人家護士等著不好。等一下輸完液了,我讓亦迅幫我拔針就行了。”
略有沉略,齊睿微掀性感的薄唇,“好吧,我就不打擾你想她了。不放棄,那就意味著還有機會的。”
齊睿走了,瞬間,唐亦森的臥室變得寂靜。
即便是地上的血漬已經擦過了,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高深莫測的眼眸下意識地瞟向了省電模式滾動屏的筆記本,驀地,唐亦森撥出了段無痕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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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痕,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哪怕是請用黑~客,你幫我查最近有什麽人給我老婆發過郵件,要快!”
“sam,你懷疑嫂子……”
“哪來那麽多廢話……我信得過我老婆不會有別的男人的,你也別想歪了。”
“噗……好吧,我馬上去替你張羅。”
輸完液,唐亦森自己拔了針~管,摁住手,他走出臥室,去了書房。
靜坐了一會兒,確定剛拔針的地方不再出血了,他松開了手指。
拿出鑰匙,他打開中間的那個抽屜,把自己珍藏了好多年的東西放到桌面上。
手中拿著水心柔的照片,一邊看著那張泛黃的純黑巧克力的外包裝紙,唐亦森回想著初見她的那個情景。
那年,她14歲,他17歲。
“咦,裡面都派完禮物了,你怎麽還在這裡啊?”一雙會說話的眨巴大眼睛一瞬一瞬地盯著坐在台階上呆愣的唐亦森。
聞言,他抬眸盯著她,眼前這個女孩長得很漂亮,臉上洋溢著像陽光的燦爛笑容。
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好像一個高貴的公主,又像帶著光環的天使。
她誤以為他是這裡的孤兒吧,其實,他和弟弟妹妹也差不多跟這裡的孤兒一樣一樣,除了媽媽,他們極少看見爸爸,他不理他們。
爸爸在外面有女人,有別的兒子。
“大哥哥,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那雙深邃的眼睛總是帶著一抹憂鬱,讓人看著都不自覺地感傷了。”對的,她就是被他那雙眼睛吸引住了,所以她才停下腳步跟他說話的。
“你是不是不開心呀?抱歉,我身上已經沒有禮物了。”說著,已經有大概一米六的水心柔往自己的口袋摸了摸,她摸到了她平時最喜歡吃的純黑巧克力。
“還有一塊,這本來是要留給我自己吃的,喏,現在送給你。生活就像巧克力一樣,不喜歡的人覺得它是苦的,其實,在入口的那刹有點苦之後,它的余味都是甜甜的。
你不用不開心,都會過去的。不知道下次我再來孤兒院還能不能見到你?可能不行了,我明天就要出國念書了,要很久很久才回來。等我回來的時候,可能你已經長大了,我可能也認不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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