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夫人燒著柴火,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江芷蘿則拿出今天買的那些乾花椒,放在搗蒜的石臼裡,開始搗成粉末。
明天做香菇肉餡鍋盔的時候,調肉餡加花椒末。
似想到什麽,崔老夫人問道:“芷蘿,咱們主食吃什麽啊?”
江芷蘿想了想道:“娘,咱們昨晚不是做了玉米面饅頭嗎,可以就著玉米面饅頭吃。”
昨晚蒸了一鍋玉米面饅頭,可以吃好幾天。
哪怕現在家裡條件好了,他們也舍不得頓頓吃白面饅頭。
一般都參雜著玉米面做饅頭。
只因為還沒蓋好房子。
所以能精打細算還是精打細算。
省一點也是省。
別蓋房子蓋到一半沒銀子了。
而且既然給崔鶴槿和崔老夫人買藥調養身體了,最好也別半途斷了,連續幾個療程就能給崔老夫人將虧損的身體徹底養好。
崔老夫人點頭道:“確實可以就著玉米面饅頭。”
“對了,芷蘿你在搗蒜嗎,這種力氣活一會我來做就行,或者讓鶴槿做。”
江芷蘿道:“娘,夫君在學堂忙活一天也會累,這點活我能做,就不用辛苦夫君了。”
崔老夫人聽著,都有些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她就沒見過這麽心疼自家夫君的。
她以前做國公夫人的時候,也沒這麽心疼國公爺。
崔老夫人笑著感歎道:“鶴槿一定是上輩子怎麽積了德,如今找了你這麽好的媳婦。”
“我當年都沒那麽心疼他爹,我就覺得他是男人,應該多寵著我!”
江芷蘿神情一動,手上的動作一頓,鼻子一酸,心口泛疼道:“或許他上一世很辛苦。”
是的,他那麽護著她,一定很辛苦。
這一世,她舍不得讓他有一絲一毫的辛苦。
崔老夫人道:“那都是猜測,總歸啊,你們這一世和和美美的,我也就放心了。”
看著兒子兒媳婦好,她高興又欣慰。
夫妻兩個不就是互相扶持互相心疼嘛。
她那個冷冷清清的兒子,感覺在芷蘿的影響下,身上彷彿也有了一些煙火氣。
說著話的功夫,崔鶴槿已經挑著兩桶水進來了。
他看了一眼江芷蘿,似乎將剛剛的話聽在了耳中,眼底劃過幽光,明滅瀲灩,黑眸都越發幽深了。
崔鶴槿倒了兩桶水,缸裡的水滿了。
他又去了院子劈柴火。
看著他忙碌的身影,江芷蘿面頰有一絲恍惚,似乎透過他看到了別的場景一樣。
待江芷蘿將花椒搗成末後,崔老夫人聞了聞氣息道:“這是香料味嗎?”
“娘,這是花椒末,我剛揉好了面發面,明天一早醒面後,就可以做鍋盔了。”
“我打算做香菇肉陷的鍋盔,這些花椒末是調餡用的調味料。”
崔老夫人一愣,“那就真不做韭菜盒子的生意,做鍋盔了?”
雖然此時崔老夫人還不知道鍋盔是什麽,但兒媳婦要做,那肯定就是好東西。
江芷蘿點頭道:“嗯,做鍋盔,咱們的面餅跟旁人的不一樣,也不是餡餅,吃起來口味獨特,這樣在一堆小吃攤裡就容易脫穎而出了。”
“現在買韭菜盒子的人不多了,咱們暫時就先不做了。”
崔老夫人點頭道:“嗯,娘不太懂生意上的事情,就聽你的安排。”
“明天一早我早起跟你一塊做鍋盔。”
“嗯,回頭那雪裡紅做成梅乾菜後,就可以用梅乾菜做鍋盔了,味道更獨特。”
之前考察過市場,這裡根本沒有梅乾菜。
“而且咱們自己也可以做梅菜扣肉吃。”
想著這些,江芷蘿眉眼間都帶上了笑容。
就這樣,崔老夫人跟江芷蘿說著話,兩個人討論著明天擺攤的事情。
時間一點點過去。
屋內的香味越來越濃了。
“這香味也太香了。”
崔老夫人之前在村裡吃過宴席,聞過燉雞的味道,可沒有這麽香。
……
旁邊牛氏家
雖然崔家和牛氏家中間隔著一塊廢棄的空地,但香味太濃了,也容易傳到牛氏家裡。
尤其此時山毛還在院子裡玩,聞到香味,受不了了,“娘,香味香味,我要吃肉。”
到了吃飯的時間,七歲的山毛本就餓了,他娘還沒做熟飯,他聞著香味,就覺得肯定是肉才那麽香。
“昨天你要糖葫蘆,不是剛給你買了嗎,吃什麽肉,過年才能吃肉。”
山毛被香味饞的受不了,“嗚嗚,我要吃肉,吃肉……”
牛氏平日疼兒子,她家男人力氣大能乾活,也跟下面兄弟分了家,收了糧食足夠自家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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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偶爾她會給兒子買塊飴糖,買點花生米等東西吃。
但這樣的東西一文錢就行了,哄孩子管用。
但吃肉那就不是一文兩文能打發的了。
割那麽一斤肉二十文錢,牛氏可舍不得買。
那都是過年才能吃的東西。
“哭什麽哭,再哭,你爹回來揍你。”
牛氏的男人劉倉有一把子力氣,乾活實在,也去村後頭幫忙蓋房子去了。
這三天每天都能領十文錢回家,牛氏都快高興壞了。
這段時間是農閑的時候,平日沒什麽活,在家裡閑著那也是閑著,出去幹活一天十文錢,自然讓人高興。
就是一想到崔家條件變好了,牛氏都有些納悶。
之前崔家過的什麽日子,她最清楚。
“難不成那江芷蘿帶了嫁妝銀子過來,要不怎麽突然間日子就好了,還有銀子買宅基地蓋房子?”
“裡正說做生意,做啥生意能賺那麽多錢。”
“要生意那麽好做,大家都去做生意了。”
村裡人不是沒有那種腦子活絡的,做點吃的擺攤,可哪有那麽容易賣出去。
賣不出去東西就浪費了,用的白面也就浪費了。
再說了他們光去集市擺攤賣雞蛋都不一定賣出去呢。
所以時間長了,大家也都歇了心思,好好擺弄地,種好了,就能多產點糧食,不必折騰別的好。
牛氏好不容易安撫住山毛,不讓他鬧騰。
可山毛流著眼淚聞著更濃的香味,肚子都咕嚕叫,餓的更狠了。
牛氏自然也聞到了香味,饞的口水直流,“真是的,也不知道做啥東西,天天香味饞人。”
昨天晚上也聞到了香味,下午見到崔氏的時候問了一嘴,人家做昨晚做的玉米面饅頭。
為啥人家做個玉米面饅頭就那麽香?
在牛氏不斷咽口水的時候,江芷蘿手裡拿著一小碗香菇雞塊敲了敲門。
牛氏咽下口水,喊了一聲道:“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