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蹭著她的腿肚

發佈時間: 2024-11-06 09:4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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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夜裡,楚璠就這麽被他一直擁著,盡管子微只是輕輕把唇貼在她的脖頸處吐息,但她依然不敢睡,就這麽背靠著他的懷裡。

他肩膀寬闊,脊背挺拔,胸膛並沒有全部貼著她,有一種克制的禮貌。

當然,如果那些毛絨雪色的長尾沒有繞著她的腳踝卷來卷去,尾尖還時不時蹭著她的腿肚,她應該會更輕松些。

“道長。”楚璠被撓得很癢,指著那些遊移纏動的長尾,沒忍住開了口,“可以管一管麽……”

“啊……”他好似恍然般點了點頭,尾巴松了下來,尖聳的尾尖漫不經心的搖曳,有一種很蓬松很安分的絨態。

“很久沒這麽放松過,冒犯了。”他抿起嘴角,冰涼修長的指尖觸了下她的脖頸,一股暖流便湧進了她的經脈裡。

“可以回去了,楚璠姑娘。”

楚璠松了口氣,起身整理了一下破碎的裙擺,只稍微瞥了他兩眼,便逃也似的跑了。

兩柄劍被放在客座的石桌之上,她慌裡慌張的,只記得揣走白澤。昆侖一柄劍孤零零地躺在石桌上,好不蕭瑟。

子微眯了眯眼,長尾延伸過去,尾尖隨意一掃,昆侖劍便被撈了過來。

他撐著額,修長的指尖沿劍身撫過,有幾分慵色,笑歎道:“怎麽這就被丟下了。”

楚璠走在路上,暗暗松了口氣。

往常蜀山取血之時,兄長在的話還好,若阿兄不在,沒人為她療傷,失血過多,總要頭暈眼花幾天。

看來子微道長真的就只取了一點點,估摸加起來都沒幾口的。

只是沒想到他是妖……可妖又怎麽能得昆侖神劍的傳承?她不太懂,又不禁想起了那些鎖鏈封印和牆壁上的焦黑痕跡。

她或許知道那些陣紋是鎮壓著誰的了。

到底要多痛,才能自毀八百似的,做出那等自殘般的舉動。

楚璠有些不敢再想了,這也不是她該關心的東西,她現在只擔心阿兄會在天魔下遭受什麽樣的折磨。

外面還黑著,只有淡淡的赭色從山脈處暈開一層光,金烏逐起,是這冰天雪地裡唯一的一抹顏色。

阿兄。

“璠璠。”是一道有些虛弱的男聲。

楚璠嚇了一跳,抱緊了劍身,四顧茫然,緊張道:“何人?!”

“璠璠,我是白澤劍。”那道男聲從劍身傳過來,帶著些急切,“太好了,你跟著那位道長,果然能聚集靈氣,聽見我說話了。”

他沒等楚璠回神,速速解釋道:“那個子微身上有仙妖之氣,妖魄仙骨不相合,應該是一直在用法力壓製自己。主人給你搶來的鴛花正是他的伴生靈草,對他的妖魄有清明壓製之效。”

楚璠聽後,心裡有些慌亂:“那如果是哥哥搶來的鴛花……我是不是不該用血來逼迫他出山?”

白澤告訴楚璠:“不是這個道理,當年主人搜尋各地天材地寶,只有鴛花是自認你為主,與你有緣。現在鴛花和你相融,他反而撿了個大便宜。”

楚璠松了一口氣,子微道長清正高華,應該不會欺騙她一個弱小女子。

她看著白澤劍就想起了兄長,眼淚瞬間就啪嗒地掉下來了:“白澤,你能不能感知到哥哥怎麽樣了……”

“主人可能不太好……”

白澤的聲音帶了些沉重,“璠璠,我能看出昆侖神劍有浩然仙氣,子微道長又與你有因果牽扯,你跟著他們,定然可以保全自身。”

白澤是上古神獸,有破碎虛空之能,楚瑜當時選了白澤這柄劍,便是因為他能隨意扭轉空間,可以在危險之時傳送在楚璠身邊,更好的保護她。

他這意思,是自己要走了……

楚璠聽他這樣說,心沉了沉,問道:“是哥哥出事了嗎……”

“主人被關在水牢,但你放心,主人天生劍骨,入骨成鞘,天魔殺不了他。”

可所受的折磨卻不小,白澤隱隱有所感應,卻不太敢告訴她,怕她傷心。

楚璠抹了抹眼淚,故作堅強道:“那你快去吧,阿兄更需要你一些。”

“璠璠……”

“嗯?”

那道溫柔端正的男聲停頓了片刻。

楚瑜那時年齡是小,可即便他當時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定然也已經明白——九重鴛花是天狐的伴生靈草,若早點把楚璠送到昆侖,說不定她早就可以生靈根、聚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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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為什麽不這麽做?

白澤突然想起自己生靈智的那個夜晚,楚瑜初進秘境,殺死了首領三頭惡犬,渾身是血,胳膊都是碎骨,沒有一處好肉。

他進了房間,第一件事情不是去包扎傷口,而是立在楚璠睡覺的牀前,面容蒼白陰鬱,一遍遍的念叨,聲音嘶啞。

「璠璠,阿兄只剩下你了,阿兄會保護你的,你不能離開我,你不許走,你不能走……」

那時楚瑜瞳孔深處的無限偏執,讓他一柄劍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白澤,你怎麽了?”楚璠戳了戳劍上的穗子,一雙眼睛還紅通痛的。

“罷了,記得照顧好自己。”

楚璠點點頭,把劍平放在空地處。

青白劍穗裡響起一陣環佩清鳴,過了良久,終化作一道遊鹿流光,破碎虛空,又化作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