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永的這句話一出,身邊幾個人面色都略微有些變化。
於家世代書香門第,於老爺子是T大校長,於永更是畫協副會長,如今於家在T城的地位不用往日而語。
於永身爲副會,門下親傳學生不多,除了江歆然,其他也只有三個人,這三個人都在文學壇上都深有建樹,這些都是真正的藝術家。
能在於永這裏掛個名,在娛樂圈那真能吹上熱搜了。
當初江泉想讓孟拂跟着於永身後學習,也有這個意思,不過之前被於永拒絕了。
眼下於永又說起這個,於貞玲一愣,也有些驚喜,孟拂能在畫協掛個名,對於家對她都有好處,“那真是拂兒的大造化了,她也算是因禍得福。”
於貞玲擔心的是孟拂會影響到於永,她想了想,繼續道:“哥,這她會不會影響到你?”
她是指明星網上的炒作。
“讓她別太過了就沒事。”於永略微擰了下眉,他一生注重羽毛,門下的學生都是天賦極高的,如同江歆然那樣。
孟拂這種的,還是他第一次收,不過孟拂不算是他真正的學生,只能說讓她來聽個課掛個名。
“好,讓你費心了。”於貞玲心下思索着,等找到偷江歆然畫的那個人,她就給孟拂打電話。
當然,於貞玲從來沒有想過孟拂會拒絕這件事。
兩人討論的時候,江歆然就站在一邊,垂下眼睫,未曾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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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拂此時已經到路邊了。
路邊已經停了一輛新的車子。
白色,孟拂跟趙繁都沒見過這輛車。
蘇承穿着白色的線衣站在路邊,應該是在同誰打電話,餘光瞥見人影,他跟對面說了一句便掛斷電話,朝兩人看了眼,“上車。”
趙繁拉開了後座的車門,讓孟拂先進去。
“承哥,我們這是去哪?”趙繁看了下蘇承的行程,不是去特訓的路上。
按照行程,孟拂下午本來應該是要去特訓的,全球賽預選賽在即。
蘇承話並不多,音調一如他的人那般清冷:“先去喫飯,然後談一下綜藝的具體內容。”
他說的是上次跟趙繁提過的綜藝直播內容。
喫飯的地點依舊是老地方,老房間,這一次包廂的門沒被關上。
二樓拉二胡場小曲兒的咿咿呀呀聲幽幽傳到房間,混合着冉冉升起的檀香,有種世外桃源的恍然。
分外雅靜。
孟拂這個時候接到了江老爺子的電話。
“拂兒,他們讓你去畫展幹什麼了?”江老爺子最近中氣很足,他想起來上次江泉給了孟拂的畫給於永的事兒。
他聲音大,身邊的蘇承跟趙繁都能聽清是他的聲音。
蘇承看向孟拂,孟拂偏頭讓穿着青衫的服務員拿兩罐酒,“沒什麼。”
她神情淡,語氣卻一如既往的又乖又軟,飄到人心頭。
聽得一邊的蘇地目瞪口呆。
江老爺子沒聽出來異樣,不糾結這件事,興沖沖的開口,“好。那你明天給我兩張簽名照吧,我讓人過來拿。”
孟拂也不問他幹什麼,跟他說好了時間讓人來拿簽名照。
服務人員拿來了飲料,不是孟拂要的酒,是兩杯溫熱的牛奶。
孟拂擡了頭,就這麼往椅背上一靠,微卷的頭髮散落在箭頭,側頭看身邊的趙繁,笑得慵懶:“換了?”
趙繁不敢回。
“換了,”對面,蘇承拿着手機看她,他眼底是一貫的溫涼,“喫飯。”
孟拂有點可惜的收回目光,拿着筷子喫飯。
她喫飯的時候,蘇承在跟趙繁說直播綜藝的事情。
“直播日常?”趙繁從頭到尾看了下合同,還有綜藝的主要內容,她頓了一下,“其他三個嘉賓是誰?”
“人員還沒完全確定。”蘇承搖頭。
這是國內新型的節目,四個藝人,每個星期這四個藝人會一起直播一天,直播內容節目組會設計,保證這一天內容足夠精彩,挑戰還是日常或者是什麼體驗。
總共十二期,時長三個月。
蘇承又把節目內容推給孟拂看。
孟拂喝了口牛奶,掃了兩眼。
翻到最後的簽約費用時,她漫不經心的態度消失,順便摸了摸下巴:“繁姐,這個綜藝節目可以有。”
趙繁畢竟是金牌經紀人,孟拂看到錢就走不動路的樣子,她不由頭疼:“孟拂,你想清楚,這節目危險,除非一些有實力有人氣的,不然很少有人敢接。綜藝節目本來就會把人的缺點放大,尤其這種一天不間斷的直播,這裏沒有剪輯。你會的東西
不多,導演在直播過程中稍微挖點坑,到時候不僅吸引不到人氣,反而會讓其他嘉賓更爲突出,這個綜藝太危險了,不能接。”
趙繁知道這些節目的內幕,孟拂放在這個節目裏,不僅僅是作爲花瓶的存在,還有可能是爲了襯托其他嘉賓的。
孟拂之前被全網黑,最近因爲《最佳偶像》形象好不容易轉回了些許,要是因爲這個節目再度變成全網黑,得不償失。
畢竟她高中輟學一直是身上的標籤,很難撕掉。
“孟拂,作爲藝人最重要的就是人氣,你要考慮清楚。”趙繁認真的看向孟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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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姐,我知道了,”孟拂沉思了一分鐘,然後擡頭,慎重的回:“人,不能爲了人氣,連錢都不要。”
前半部分趙繁以爲孟拂長進了,聽到後半,她:“……”
“孟拂,我不是打擊你,這節目沒點東西真不是輕易能上的,不過我們可以接一些其他綜藝節目,比如唱歌類型的,或者可以接一些網劇,等我們粉絲徹底穩固了……”
“沒這節目錢多。”孟拂老實開口。
趙繁深吸一口氣,她轉向蘇承,孟拂她最近是真沒法管了!
蘇承拿走合約,“行,最近一次的直播應該是下個星期,具體什麼時間,會看你們的檔期。”
趙繁:“……”
承哥你變了。
趙繁頭痛,看來接下來有一段時間,她要給孟拂收拾爛攤子了。
不過她這兩年也習慣了。
一行人說着,孟拂的手機又響了幾次,她都是隨便看一眼就掛斷,然後拉黑。
重複了三四次之後。
對面大概也知道了孟拂的心思,沒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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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半,蘇地去籤綜藝的合約。
蘇承送孟拂去訓練。
這兩天孟拂跟趙繁身邊不是有蘇地就是有蘇承,趙繁也習慣了。
《最佳偶像》已經拍完了,後續的訓練只有成團的六個人,此時的基地有些冷清。
基地門外站着兩個人,前面的中年女人穿着青色的旗袍,身上披了件深色大衣,細雨朦朧,司機在身邊給她撐着黑色雨傘。
正是於貞玲。
看到孟拂蘇承幾人下車,她頓了下,微微眯眼後,直接踩着高跟鞋走過來:“今天上午的事,我知道誤會你了,你舅舅爲了補償你,允許你去T城總畫協聽課,每個星期六可以去,並掛他的名,你這件事就不要跟爺爺說了吧。”
“妹妹,對不起,”江歆然也從車中鑽出來,向孟拂道歉:“請你務必原諒媽媽跟舅舅,要怪就怪我吧。”
聽到T城總畫協,本來不想搭理於貞玲的趙繁不由停頓了下。
T城總畫協,在T城的名聲比排名前二十的大學T大還要有名氣。
蘇承撐開傘,目不斜視的帶着孟拂進去:“走吧。”
像是沒聽到於貞玲的話。
於貞玲活了這麼多年,哪天不是被人捧着的,很少有人敢這麼給她臉色看。
“媽,姐姐她是不是不滿意……”江歆然遲疑着開口。
“她有什麼不滿意的?不是好人心,先不管她了。”於貞玲煩躁的上車,讓司機把車開回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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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鑫宸今天沒課,但家裏沒看到江鑫宸。
一問傭人,傭人就指了下宗祠,說他去跪宗祠了。
江鑫宸跪宗祠?
爲什麼跪宗祠?
兩人正想着,外面,傭人問好的聲音出現,是江老爺子回來了。
他身邊是童爾毓跟江泉的助理,三人在說着正事。
看到他們,江歆然神情動了一下,然後跪在地上,聲音帶着歉意又認真:“爺爺,今天這件事,完全是怪我,不是我媽媽他們也不會冤枉妹妹。媽媽舅舅他們已經給妹妹道歉了,舅舅不是故意的,他說了把她掛在他的門下,這已經冒了很大的危險,妹妹應該還是不滿意,她可能想當舅舅的關門弟子,但舅舅身份不一般。”
“千錯萬錯,這件事都是我的不對,爺爺,你責罰我吧,跟弟弟沒有關係,別罰他跪祠堂了。”
江歆然這麼說,一邊的於貞玲顯然就想到,孟拂已經跟老爺子告狀了,所以之前去找她的時候,她纔不接受於永的條件。
所以江鑫宸才被老爺子罰跪了宗祠。
是了,除了孟拂,還有誰會跟江老爺子告狀?!
於貞玲面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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