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怡帶著方淺離開沒多久,盛思奕就發現了飯局上的貓膩。
旁邊另一位投資人臉上帶著尾瑣的笑,手已經隱沒在了桌布下……而他自己身旁,小明星正傾身過來,一面端著酒杯敬他酒,一面在桌下用腳趾頭摩擦他的小腿。
頭一回席這樣的飯局,他竟不知所謂的權色交易,竟是如此的直接,如此的毫無顧忌。
盛思奕從門縫瞥到正趕回來舒怡,幾乎是騰的一聲便站起來,怒氣衝衝地拉她離開。
“你要帶我去哪?”舒怡被他這突入起來的舉動搞得莫名其妙,一面企圖掙開他的手,一面往包廂房方向望,“就算要走,總得先回去說一聲——”
“還回去做什麽,給人佔便宜?”只要一想到這幾年,她天天應付那樣的人,他就覺得一肚子火都燒起來了。
盛思奕拉著舒怡大步的往餐廳外走去,滿臉的陰霾。
舒怡看著他那樣子,有些詫異。
平心而論,盛思奕一直是個有風度的人。他並不輕易動怒,臉上的表情也從來都是溫潤的、和緩的,極少像現在一般冷峻、緊繃,像是換了個人。
舒怡只好任由他拉著前行。
等到盛思奕帶著她一路出了餐廳大門,他才冷靜了些許,深深地呼了口氣:“舒怡,我們需要談談。”
談什麽?無外乎多年前的哪點破事。
但該了結的始終需要做個了結。
“好。”舒怡於是點頭。
盛思奕才反應過來這並不是談話的地方,於是道:“去我車上吧。”
兩人於是上了盛思奕車。
一番折騰,盛思奕的怒氣已經平息了下來,換了切入點道:“這幾年你過得好嗎?”
好嗎?好不好他不是已經都看到了?
放棄超模的身份,重新開始,重新經歷一番摸爬滾打……
這樣的日子,在她看來不算壞,在他看來——,大概也絕對算不上好。
“你不覺得這話問的有些多余?”舒怡反問盛思奕。
事實上,她也希望她可以肯定地回答他,很好。
她也設想過,重逢的時候,她要風光的站在他面前,倨傲地告訴他,沒有他,她可以活的更好。
但可惜這難度太大,而他回來的太早。
舒怡於是嗤笑了一聲:“你想說什麽就直接說吧。”
聽上去頗有些不耐煩的語氣。
自重逢以來,她對他不是虛偽的逢迎,就是現在這般無話可說的樣子。
盛思奕忍不住喚了一聲:“伊伊——”
曾經親熱無比的稱呼,如今聽在耳朵裡,陌生又縹緲。
舒怡聽到盛思奕問:“伊伊,你還在氣當初的事對嗎?”
他說:“可是伊伊,當初我並沒有說分手,更沒想過要取消婚約,你知不知道後來我到處找你……”
找她做什麽呢,給筆分手費?
“夠了,已經過去了。”舒怡忍不住打斷他,“當初的事我不想再提。”
她的樣子很冷靜,沒有慍怒,沒有氣憤,甚至不需要一句解釋。
他從後視鏡看她,這樣的平靜無波讓他慌亂,索性直接把話說開了道:“伊伊,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呵,重新開始。
他怎麽可以那麽輕松的說出這樣一句話呢?
舒怡看著盛思奕,只覺有什麽東西迅速發酵起來,漲得整個胸口發疼。
“你道過歉嗎?”
“你知道自己當初所作所為對我造成的傷害嗎?”
“是不是因為我從來都很好哄,你覺得悔婚這樣的事我也不會在意?”
“還是你篤定我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人,所以你覺得只要送送花,吃吃飯,適當的暗示一下,我們就可以重新開始?”
公寓那些花,舒怡上周有天沒上班,撞見送花人,總算知道——那都是盛思奕送的。
“重新開始?”她嗤笑,轉頭看著盛思奕,“我說過了,除非你讓我在婚禮上放你一次鴿子,我才可以考慮。”
沒有商量的余地。
盛思眼光抖動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什麽。
就在這時,舒怡電話響了,盛思奕看著她劃開屏幕,來電人是商澤。
“喂……怎麽這麽晚打給我……沒什麽忙的……也不是……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比較懶,比起打電話,我更喜歡接電話……”
舒怡並不顧忌盛思奕,接起電話的瞬間便變換了語調,嬌嗔地同那頭的人說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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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語氣,曾經是他的專屬,而如今……
盛思奕的手握在方向盤上,力道逐漸加大。
“伊伊,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聊吧。”、“你說去哪比較好?”、“不如去前面街角那家咖啡廳?我們以前常去的。”
安靜的車廂裡,盛思奕故意提高了聲調,試圖讓電話那頭的人聽道。
他說完就要啟動車子,舒怡卻伸手製止住了他的動作。
“沒必要。”舒怡轉頭用唇語同他說到。
她緊接著又隨意應付了電話那頭的人幾句,掛了電話,轉頭看著盛思奕道:“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麽好談的。如果談話的內容只是複合的話——,盛思奕,我只有一個答案,不可能。”
她說完,就要下車走人。
盛思奕先一步抓住她的手。
“沒什麽好談的?”他的語調不覺高了幾分,臉色又隱隱浮出剛才的怒意,“所以你寧願跟著商澤,沒名沒分地做他的情人?也覺得同我沒什麽好談的?”
舒怡不說話。
盛思奕就那麽直直的看著她,用力抓著她的手,迫使她與他對視。
“伊伊,我們重新開始吧。”但最後,他還是先軟和了下來,“不管你跟著商澤是為了什麽,他能給你的,我一樣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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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不管你跟著商澤是為了什麽,他能給的我一樣能給,甚至更多。
舒:我要說我跟著他只是為了上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