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清嘉如同脫水的魚癱軟在床上,下體已經濕軟得不能看,眼淚流幹了,全身力氣也被抽走了。
陳敬褪去灌滿精液的套,把倪清嘉翻轉抱進懷裡。
摸摸她的頭髮,安慰地吻她的唇,“嘉嘉,要不要洗一下?”
倪清嘉懶懶不想動,也不想說話,小動物般細聲嚶嚀。
陳敬盯著她紅撲撲的臉頰,怎麽看怎麽可愛,忍不住又啄了一口。
倪清嘉笑著躲開,身下好黏糊,她湊近陳敬,小聲說:“你抱我去洗……”
“好。”
陳敬抱著倪清嘉去衛生間,打開花灑細細幫她衝洗,看見她雙眼氤氳水汽,臉蛋粉嫩,陳敬吻個不停。
倪清嘉靠著他的肩膀,連捏他腰的力氣都沒了,下巴抵著肩膀,還看到她自己咬的一排牙印。
手指撫摸上去,輕聲問:“疼嗎?”
陳敬搖頭:“我更怕你疼。”
倪清嘉笑了:“阿敬……”
陳敬側耳傾聽。
“和阿敬做愛好舒服。”
陳敬耳根發燙,低語:“我也是。”
洗到她的私處,陳敬小心翼翼撥開花瓣,將裡面的黏液慢慢衝洗乾淨,怕水太大她會起反應,把開關調小了一點。
倪清嘉不插手,全讓陳敬幫她,自己低著頭玩弄起陳敬的陰莖。
那裡半硬著,她一握上去就整根翹起,還有變粗的趨勢。
倪清嘉失笑:“阿敬哥哥,你好敏感喔,想不想再做一次。”
陳敬紅著臉,拿走她不正經的手,“別鬧。”
他是想做的,但是再操下去,倪清嘉的花穴怕是要腫了。
倪清嘉頗為遺憾地垂下手:“想玩一下嘛。”
陳敬剛想說話,聽見她肚子“咕嚕”一聲響了。
倪清嘉不好意思地把臉埋在陳敬身上,“你什麽都沒聽見……”
“嗯。”陳敬唇角彎起,吻她的唇。
“幹嘛一直親我。”
“因為嘉嘉好可愛。”
陳敬洗完兩人,細致地擦乾倪清嘉,把她打橫抱出去。
床上凌亂不堪,被褥褶皺,浸著透明的水跡,陳敬找了塊乾淨的地將倪清嘉放下。
倪清嘉起身望了望,再亂再濕的床被,也沒有出現一滴落紅,她不知陳敬有沒有注意到這點,緊張摳著手指。
“阿敬,我真是第一次……”
“嗯?”陳敬順著她目光看去,眼神柔和,“我知道。”
“可是,沒有血誒。你會不會……”
“想什麽呢。”陳敬捏著倪清嘉的後頸幫她按摩:“不是每個女生第一次都會流血。”
倪清嘉被他按得很愜意:“這樣啊,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陳敬揉揉她的頭髮,問:“出去吃還是叫外賣?”
倪清嘉想也不想:“外賣……”
“好。”
陳敬開始點外賣,倪清嘉說:“把我手機拿一下。”
陳敬遞給她。
倪清嘉百無聊賴地刷著網頁,突然扭頭問陳敬:“阿敬,你是什麽星座?”
陳敬:“不知道。”
她換個問法:“你生日是七月幾號?”
“二十九。”
“喔,獅子座。”倪清嘉拿著手機大聲朗讀,“獅子座的男生熱情、陽光、大方,個性鮮明,氣度不凡,威風十足。他們愛面子,自信得有點自大……誒,怎麽跟你一點也不像。”
陳敬點完外賣,隨口道:“星座不準,沒有科學依據,不可信。”
“這樣嗎?”倪清嘉劃著屏幕,“可是它上面說我們配對率百分百誒。”
陳敬瞥過來,倪清嘉指給他看。
“白羊女和獅子男,天作之合的一對,配對率100%。”
“我就是白羊座的。”
陳敬咳了一聲,改口:“嗯,有時候也很準,偶爾可以信一下。”
倪清嘉要被他的光速變臉笑死。
“阿敬要不要叫我一聲姐姐,我比你大三四個月呢。”
陳敬裝死。
倪清嘉逗他:“我比你大都叫你哥哥,你叫我一聲姐姐怎麽了?”
陳敬絕不開口。
“唉。”倪清嘉傷心地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在床上還喊我寶貝,男人的嘴,下了床撬都撬不開了。”
陳敬:“……”
“你知道,我不可能喊你姐姐的。”
倪清嘉明知故問:“為什麽?”
陳敬抬頭,表白的話說得十分順嘴:“因為我喜歡你,很……”
“停。”倪清嘉打斷,換了個話題,“外賣還有多久?”
陳敬眼含笑意:“快了。”
*
吃完飯,倪清嘉漸漸犯困,抱著陳敬倒頭睡覺。
睡得早,不到十二點就迷迷糊糊地醒來。
她心裡總惦記著一事。
晃醒陳敬。
“阿敬阿敬……”
陳敬也沒睡多久,慢吞吞掀起眼皮,“嗯?”
倪清嘉抱著他一條胳膊撒嬌,“我們現在去山海亭好不好,白天沒去,我現在想去了。”
接近凌晨的時間,叫醒睡夢中困倦的陳敬,倪清嘉知道這個行為很過分,但她莫名覺得自己提什麽要求陳敬都不會生氣。
就算有氣,她賣個萌,耍個賴也就同意了。
“阿敬阿敬,好不好嘛。”
陳敬打開手機看眼時間,低聲問:“現在?”
“嗯。”
倪清嘉以為還要再磨他幾句,誰知陳敬下一秒說:“這個點外面可能有點冷,你別穿裙子,穿你早上那件。”
“好耶。”
陳敬起來給倪清嘉拿衣服,被倪清嘉抱住親了一大口,他摸摸臉上的酥麻,笑著捏了捏她的臉。
倪清嘉素來想一出是一出,也只有陳敬無條件陪著她鬧了。
她換好衣服,壞壞地補了一句:“如果我說,我走不動,要你背過去,你會不會生氣?”
陳敬沒辨認她話裡的真假,乾脆地彎下身,一個背人的等待姿勢。
倪清嘉沒有爬上去,揉亂陳敬的頭髮:“我就隨便說說啦,走吧阿敬。”
深夜的街道只有三四個行人,店鋪打烊了大半,只有頭頂的月亮和晚風為伴。昏黃的路燈下,兩人牽手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旅館離山海亭有一段路程,倪清嘉走了一半,腿漸漸發軟,主要是被陳敬頂的,到現在還沒恢復。
陳敬主動提出背她,倪清嘉這回不客氣地趴在陳敬身上,牢牢環住他的脖子。
並排的影子變成交疊的身影。
倪清嘉眉開眼笑:“走咯。”
夜晚的海灘像黑暗的流沙河,倪清嘉替陳敬開著手電打燈。
潮水聲愈發靠近,佇立的八角亭由夜勾勒出精致的輪廓。
倪清嘉爬下來自己走,長長的廊道盡頭,小亭安靜、神秘。
周圍空無一人,只有海風、海水、海浪,和巋然不動的亭子,寂靜的山脈,天上的皎月。
倪清嘉的長發飄起,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忽然有一刻,她覺得這裡就是他們的終點了。
倪清嘉透過夜色看著身邊的陳敬,陳敬察覺,低問:“怎麽了?”
她搖了搖頭,笑著說:“聽說在山海亭接吻的情侶,這輩子都能在一起。”
她亂說的,她只是想接吻。
陳敬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擁住倪清嘉,溫柔地吻了上去。
倪清嘉亦回吻陳敬。
群山寂靜,海浪凝息,星月斂眸。
無人知曉,午夜時分,山海亭下有人影一對,擁吻到天荒地老。
–
陳敬:星座不可信。
倪清嘉:可它說我們很配。
陳敬:偶爾也可以信一下。
翌日,倪清嘉一覺睡到中午。
起牀吃了飯,什麽也沒乾便要坐車趕回去。
夢一般的旅行結束了。
倪清嘉沒有遺憾,一切都很圓滿。
包括她很陳敬,也很圓滿。
回歸枯燥的學習生活,倪清嘉照舊踩著點返校。
一進教室就看見不少人圍著陳敬的座位,嘰嘰喳喳說些什麽。
“恭喜啊學霸。”
“以後還能找你抄作業嗎?”
“說什麽呢,你就光想著抄作業了。”
“……”
倪清嘉問薛淼淼:“怎了?發生啥事了?”
薛淼淼轉過頭:“你不知道嗎?早傳開了,陳敬這次考得很好,主任已經批他去重點班了。”
“哦——”倪清嘉拖著長音,從人堆的縫隙裡看向陳敬,他還是老樣子,沒什麽太大的表情。
薛淼淼八卦地問道:“姐妹,他走了,你們可就‘異地戀’了,你打算怎麽辦?”
倪清嘉噗嗤一聲笑了,“隔幾個教室也算異地戀嗎?”
薛淼淼意味深長地說:“對你來說可不就是,我太了解你咯。”
倪清嘉一聽而過,隨意地擺了擺手。
光明正大地跟著眾人恭喜陳敬,等到人群散開,偷偷掐了下他的胳膊,“怎麽都不和我說。”
“我也剛知道……”陳敬神情複雜,醞釀半天,結結巴巴開口,“我……你……”
倪清嘉猜得到他大致想說什麽,微笑著說:“你能去重點班,這是好事呀,替你開心。”
“這是你應得的,不用有負擔,陳敬。”倪清嘉半開玩笑道,“別去了發現跟不上,然後一個人哭鼻子就行了。”
陳敬見她心情不錯,松了口氣。
晚自習鈴聲響了,倪清嘉回到座位。
班主任拷貝來了這次聯考的總成績和排名文件,陳敬穩居班級第一,在學校裡也是名列前茅。
怪不得年級主任這麽看好他,倪清嘉真心為他感到高興。
晚自習後半節,陳敬被班主任叫出去談話,直到下課了才回來。
倪清嘉從課間同學們的討論聲中,聽見陳敬明天就可以搬座位,有兩個班可以選,陳敬打算去9班。
倪清嘉用腳趾想也知道他為什麽選這個班。
另一個重點班在樓上,9班和他們班好歹在同一層樓。只不過一個在走廊的最西邊,一個在最東邊,相隔天涯,毫不挨邊。
最後一日同班的晚自習,倪清嘉還是陪他待到了自學結束。
沒睡覺,也沒寫作業,靜靜坐著看他學習。
她安靜乖巧得過分,陳敬反而有些不習慣。
“走吧。”陳敬提前收拾東西。
“你寫完了?”
“嗯。”
“沒有吧。”倪清嘉按下他的手,“你一般還會再寫十分鍾,阿敬不要因為我或者別的事情,影響到你自己學習。”
她的語氣難得認真,陳敬一愣:“我知道。”
“今天就算了,準你早放學一會兒。”倪清嘉嫣然含笑,“時間寶貴,阿敬親親我吧。”
他們在黑著燈的教室,吻了十幾分鍾。
這十幾分鍾,讓陳敬安心了。
他覺得換班這件事,不會影響到他和倪清嘉。
第二天一早,陳敬在幾個熱心同學的幫忙下,把書搬到了新班級。
新班級有幾個他的高一同學,陳敬還算熟悉。他們班的人早對陳敬有所耳聞,大家對他都很友好,陳敬性格溫和,初來乍到,表現得不卑不亢。
重點班以考出好成績和高分數為第一守則,學習氛圍非常濃厚,陳敬上了半天課就能明顯感覺到不同。
以前的同學偏散漫自由,新班級的同學全是學習癡狂者,目標明確,看見書本眼要發光,對知識的渴望全在一副副厚鏡片中。
陳敬和他們是一類人,所以倒沒有感到多麽大的壓力。
除了,有點想念倪清嘉。
他已經半天沒看見倪清嘉了。
之前他們在班級裡為了避嫌,一天也常常說不上幾句話。但陳敬只要上課看見窗邊座位的馬尾,心裡便格外舒心。
現在馬尾沒了,坐在她那個位置的是個寸頭小胖。
陳敬很不習慣。
倪清嘉沒什麽感覺。
見不著陳敬,她也不去陳敬班級找他。畢竟誰沒事從走廊這頭走到另一頭,那也太明顯了,陳敬剛去重點班,如果被八卦有一個外班的女友或璦昧對象,對他不太好。
倪清嘉照常吃吃喝喝,上課開開小差,晚自習打打瞌睡,和平時沒什麽兩樣。
她開始意識到不同是從晚自習結束起,他們班沒有人留下來自習了。
剩下她一個人。
倪清嘉孤孤單單地熄燈關門,走到陳敬班門外,燈光通明,幾乎半個班的人都在。
他筆直端正的身影很近,也很遠。
陳敬看到走廊的倪清嘉,收拾書包走了出來。
倪清嘉怔住:“誒,你不跟著他們學了麽?”
陳敬拉著她走回原班級,開了燈坐回原位:“在這也一樣。”
倪清嘉笑著問:“怎麽,怕我不等你啊?”
“嗯。”
陳敬怕她不等,也怕她等不及。
倪清嘉撐著頭打了個哈欠,看看陳敬,不知在想什麽。
接下來幾天亦是如此。
臨近期末,他越來越忙,倪清嘉體會不到這種繁忙與焦慮,她也不喜歡陳敬管她學習,在一旁閑得打盹。
這樣的日子持續一星期,倪清嘉感覺有點無聊了。
無聊,是對她和陳敬最致命的打擊。
雖說他們只離了幾間教室沒錯,每天放學也依舊一起回家,但倪清嘉能明顯察覺自己對陳敬的關注減少了。
再也沒有她一進門,就抬頭對他笑的陳敬。沒有他被叫上講台寫題,故意走她座位旁邊的那一側過道。
重點班和他們班沒有任何交集,連體育課都不在同一節。即便是哄鬧無比的課間,重點班的人也在奮筆疾書,討論試題。
有時候學校真的好大,隔著幾個班,除了特定的時間段,人就跟消失了似的。
只有到了晚上,倪清嘉才會和陳敬如牛郎織女鵲橋相會一般,短暫地待上半小時。
薛淼淼一語成讖。
由奢入儉難,習慣了和陳敬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班生活,倪清嘉突然很不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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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不是倪清嘉最在意的,重要的是她對陳敬的興趣沒有之前濃了。
換班不是源頭,其實在山海亭那晚,倪清嘉就有強烈的預感。
她太了解自己,對一件事物的熱情達到頂峰後,必然會逐漸下降。
倪清嘉對陳敬的感情,好比一條開口向下的拋物線。擁抱、接吻都能促使這條線呈現上升趨勢,而做愛是拋物線的頂點,此時她已在走下坡線。
倪清嘉在感情方面是任性自私的,當她意識到自己對陳敬淡去興趣時,大腦便自動數落起陳敬的不好,好為她的變心開脫,讓她能心安理得地離開。
倪清嘉回憶一路走來的時光,大多時間是她在主動。
最初接近陳敬,是出於好奇和對薛淼淼某些話語的逆反心理,她逗他玩,帶他做許多出格的事情。
陳敬的反應總是很有意思,給了她極大的新鮮感,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堅持得久,和他談戀愛倪清嘉過得很開心。
新鮮與好奇殆盡,平心而談,陳敬給她的感受過於寡淡。
他是一個非常自律的人,生活簡單,除了學習,沒什麽別的興趣愛好,不抽煙不喝酒不打遊戲,亦無不良嗜好。
陳敬如一杯溫吞的水,倪清嘉見過這杯水的百態後,一切變得索然無味。
倪清嘉很清楚自己不是一個長情的人,她常常需要不斷的新刺激來維持感情,她討厭平平淡淡,細水長流。
倪清嘉的心裡有一個瓶子,裝滿了她對陳敬的喜歡。後來陳敬對她的喜歡越來越多,多到快滿出屏幕,她的喜歡在一點點流出瓶子。
他們的戀愛好感度,呈現全然相反的趨勢。
倪清嘉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對每一任似乎都這樣,沒辦法和對方同步上升感情,她總是提前喪失興趣的那個。對陳敬也不例外,唯一例外的是陳敬超過了一個月,突破了她的歷史時長。
最近,陳敬的重心在學習,倪清嘉並沒覺得陳敬有什麽錯。
她也沒錯。
她真心喜歡過,她問心無愧。
而且沒影響陳敬去重點班,也算是她功德一件。
倪清嘉認為他們走到這已經非常足夠了。
她做了決定。
這是最好的結局。
這天晚上,陳敬又偷跑回來。
倪清嘉照例等他學習完。
陳敬在收拾書包,重點班的試卷和普通班用的不是同一套,難度比較大,即使是他亦有些吃力。
陳敬想著回家再看一遍錯題。
抬頭,看見倪清嘉平靜的目光。
他問:“怎麽了?”
一陣風吹開教室後門,吱呀一聲打破安寧。
片刻後,風停。
陳敬聽見倪清嘉雲淡風輕地說:“陳敬,要不我們分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