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芸告別了白媽媽,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彭沛倫的電話,他晚上要加班,會很晚回來。
可是她現在好想他,她想馬上就見到他,一刻都不能等。
於是她直接驅車去了他公司。
她上次來這裡還是去年夏天,他嘲笑她穿得像只孔雀。
那時候她其實挺難受的,她覺得這弟弟嘴可太欠了,她穿什麽樣子關他什麽事啊,高中時還嘲笑她的劉海。
簡直不可理喻。
可是如今她站在他公司大門前,看見他在亮堂得像白天一樣的燈光下一步步向她走來的身影,她又毫無原則地把他以前做過的那些幼稚的、蹩腳的、讓人生氣的舉動統統拋到了腦後,急不可耐地迎上去鑽進了他懷裡。
“怎麽啦?怎麽突然來了?”彭沛倫覺得她今天有點奇怪,莫名地有些黏人。
他以前可從沒享受過這種待遇,所以在受寵若驚的同時還有點擔驚受怕,這姐姐不知道又在鬧什麽毛病。
白芸在他胸前狠狠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聲說道:“沒什麽,我就是想你了。”
她其實很愛聞他身上的味道,以前她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她終於找到了原因,所以便更加的肆無忌憚。然而她這個舉動在彭沛倫看來真的很反常,他擔心她出了什麽事,於是捧起她的臉問道:“你沒出什麽事兒吧?”
這不解風情的死直男!
白芸一腔柔情被他堵回去,撥開他的手:“沒事,我就是來查下崗。”
“查崗”這詞從她嘴裡說出來可真夠新鮮的,彭沛倫大方地拉著她往電梯裡走:“真不巧,今天婦女節,全公司的女性都放了半天假,現在整座大樓裡連掃地的阿姨你都看不見。”
白芸隨口道:“哦,那我回去了。”
彭沛倫緊了緊拉住她的手:“來都來了,不上去看看帥哥?”
“有比你更帥的嗎?”
“這個還真不好意思,沒有。”
沒有就沒有吧,反正她現在也不想看別人。
他一路牽著她上了電梯,進了辦公室,就直接回會議室開會去了,她等得有點無聊,躺在沙發上玩了會兒手機便睡著了。
她是被吻醒的,嘴上溫熱的觸感令她忍不住翹起嘴角回應。說起來還挺搞笑,她在睜開眼的瞬間突然想到了睡美人。可她不是公主,也沒受女巫的詛咒,但他的面容卻英俊得像童話裡的王子,直擊她的心臟。
真奇怪她現在看他哪兒哪兒都順眼。
“你們散會了嗎?”嘴唇分開的時候,她問。
他沒有回答,握住她左手將她的衣袖捋了上去,露出她手腕上那串沉香木珠子。
窗外霓虹閃耀,那是社畜們在加班的燈光,他對於別人來說也許是冷漠無情的壓榨者,是心思不定的浪蕩子,然而此時此刻,他只是她一個人的寶貝。
彭沛倫握著她的手腕,有些激動地問她:“你不是說你把這珠子弄丟了嗎?”
他手勁很大,其實這下握得她有點疼,她一向很怕疼,以前是她矯情,覺得女人就該多愛惜自己,所以她把自己慣出了一身臭毛病,她知道很多人都私下裡叫她“作精”,但她不在乎。
如果有人敢嫌她事兒多,她立馬就能翻臉。
可現在她都不用自己心疼自己了,她皺下眉頭,他都能捕捉到她的情緒。就像現在這樣,她稍微撅了一下嘴,他就放松了力道,像只奶狗一樣乖乖蹲在沙發旁等著她的答案。
“我又找回來了。”她輕聲說,“幸好我沒把它扔了。”
他好像挺想笑,但嘴角彎到半路又忍住了,只是那雙晶亮的眼睛泄露了他的喜悅,到後來他也不忍了,牽著她的手傻樂。
她將腦袋磕上他的肩頭,在他耳邊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連名帶姓一起——她不習慣給人取愛稱,對表達親昵也有不小的障礙,不管是高興還是生氣,她都是直接稱呼他的全名,他有時候會吐槽她沒有風情,但每次她叫他名字時,他都答應得很乾脆。
他應了一聲,聽見她在他耳邊緩緩說道:“彭沛倫,你之前說你命好,差點被拐賣還能遇上我爸來救你。我倒是覺得是我命好,我爸隨手一救就能給我撈到一個這麽好的男朋友……我愛你。”
最後那幾個字她說得又突然又含糊,他呆住了,半晌才握著她的雙肩將她拉開,盯著她的面龐問道:“你表白能不能認真點?這麽重要的三個字你不應該單獨拎出來說嗎?”
白芸不願意了:“下次再說吧,今天我的表白額度已經用完了。”
還有下次?
彭沛倫只覺得今天的驚喜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不會像白芸那樣把自己的感情收著,所以他很大方地回道:“好吧,你不說我說。
“……”
“我更愛你。”
“你在比賽嗎?這都要比。”
白芸嘴上吐槽,眼裡的甜蜜卻暴露了她的真實情緒,她真的愛慘了他這副樣子。
兩人又摟著溫存了一下,牽著手起身回家,在電梯裡,白芸突然問道:“我聽我媽說,你奶奶後來還悄悄資助過我們家?”
彭沛倫搖搖頭:“我不知道。”
停頓了一下,他又低頭湊近她:“要不下次見面你自己問她?”
他這反應讓白芸頓時想起了白天遇到的那個貴婦,她抬眼看他:“我今天……好像見到你媽了。”
“是嗎?”他看起來並不意外,“你猜出來啦?”
“我傻嗎?那麽明顯,誰猜不出來?”
“那你什麽時候正式去見他們一面唄?我奶奶還誇你插的花很好看呢。”
“我是該當面感謝下你奶奶,”白芸嘴硬道,“我媽說,我爸剛走那幾年,她經常會收到莫名其妙的匯款,學校有什麽評優評選,領導也會優先考慮她,她一開始以為是學校領導考慮到她烈士遺孀的身份對她的特殊照顧,後來才知道這都是你奶奶授意的。”
彭沛倫看著她一本正經地解釋的樣子,牽住她的那只手又不自覺地緊了幾分。
走出大樓的時候,二人跟樓下執勤的保安打了個照面,就往車上走去。
早春的夜色像是氤氳著水汽,年輕的保安站在默默地在原地注視著那對璧人,突然心生感慨。
他們這個小老板雖然很平易近人,但從來都只有女人向他撒嬌的份,哪像現在啊,整副身軀都恨不得靠在他女朋友身上,說話的語氣要多黏人就有多黏人:
“陪我去吃點東西吧,白姐姐,我晚上開會還沒顧得上吃飯。”
“不要,我吃過晚飯了。”
“那你看著我吃。”
“你最好也別吃,免得發胖。畢竟你小時候就是個小胖子,萬一有什麽肥胖基因,發福了就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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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對我可真好。”
二人交談的聲音越飄越遠,保安不禁“嘖嘖”的搖頭,他算是明白了什麽叫“一物降一物”。
明天茶水間的八卦話題又有得聊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