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章怎比他的小九兒?
對於自己的過去,以及她的身份,鳳九兒早就在懷疑。
一個身份尊貴的皇女,身上沒有任何病症,爲何要送到別苑去修養,一養就是十六年?
父皇對着她的時候,眼神總是特別複雜。
她猜不透父皇在想什麼,但,那份複雜,始終讓她心生不安。
九兒甚至發現,在父皇面前,必須要表現得大大咧咧,沒有自己的心思,父皇纔會輕鬆與她說話。
只要自己表現出一點,有自己想法的模樣,父皇看她的眼神,就會特別凌厲,帶着探究的味道。
所以,在父皇面前,一定要裝着傻乎乎的樣子。
可她真的不明白,父皇,在防着她些什麼?
她無權無勢,就算將來真的要繼承皇位,那也是父皇願意傳位給她,她才能擁有。
爭權奪勢的,以她現在這個情況,毫無可能。
可爲什麼父皇還是對她有着某種防備?到底,她還擁有什麼,是連父皇都要忌憚的?
“沒事了,回去休息吧。”鳳穹蒼擺了擺手。
九兒立即行禮,告退。
出了門,飛也似地往鳳江的寢宮奔去。
鳳江已經將鳳離放在牀上,並給他蓋上了被子。
看到鳳九兒過來,他訝異道:“這麼晚,你還來做什麼?趕緊回去休息吧!”
“不成,今夜,我得守着四皇叔。”
四皇叔的傷口是她包紮的,今夜四皇叔恐怕還會發熱,她必須留下來。
醫術到底是誰教的,這點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對四皇叔的傷有把握。
交給其他人,反倒不放心。
鳳江其實也希望九兒守着四皇叔,認識四皇叔這麼多年,從未見四皇叔傷的這麼重。
胸膛上那個傷口,他是親眼看到鳳九兒處理的。
這麼深的傷,就是讓御醫來處理,他也沒把握御醫能處理好。
“好吧,你留在這裏守着他。”
“留兩名小太監守夜,夜裏四皇叔恐怕會發熱盜汗,得要隨時有人燒熱水進來。”
“好,我知道了。”
那一夜,後半夜的時候,鳳離果然渾身發燙,不斷冒汗。
鳳九兒寸步不離守在他的身邊,給他擦身子,給他物理降溫。
這一折騰,直到天快亮的時候,鳳離的高熱才降了下去。
確定他不會再次燒起來,鳳九兒才鬆了一口氣。
但人依舊是坐在牀邊,一直守着他,直到再也撐不住的時候,便趴在牀邊,閉上眼打算休息一會會。
至於鳳江,早就歪倒在椅子上,睡死過去了。
第二天天未亮,窗外滲入陣陣蟲鳴鳥語。
病牀上的男子動了下眼簾,尚未清醒,便發現牀邊有人!
他眉心一皺,猛地睜開眼眸,這麼多年培養出來的警覺性,讓他醒來那一刻,掌下便蓄上了真氣。
“四皇叔!”鳳江壓低聲音,慌忙阻止:“是九兒。”
練武之人,最不能忍受旁人近身,尤其四皇叔單身這麼多年,牀上從來不會出現別個人。
鳳江知道他醒來一定會防備,所以他自己清醒之後,就一直守在一旁。
鳳離眨了下眼眸,終於看清楚趴在牀邊的女孩兒。
她坐在矮凳子上,趴在牀的邊緣,枕着自己的手臂,睡得很沉。
眉宇間有一抹疲倦的氣息,眼簾下方隱隱透着烏黑之色,明顯是睡眠不足。
她昨夜,可是一夜都守在了這裏?
鳳離張了張嘴,想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咽喉乾澀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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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江還算是個有眼力見的,立即去倒了杯溫茶,送到鳳離的脣邊。
鳳離一口氣喝了整整四杯,終於緩過勁來,在牀邊輕輕坐下。
“四皇叔……”鳳江卻有點擔心,他昨夜傷成那樣,如今,竟然能直接坐起來。
是四皇叔的身子骨太好太強悍,還是說,是九兒的醫術足夠的高明?
鳳離的心思卻全都在鳳九兒身上。
看到她趴在牀邊,他放輕動作,從牀邊下來,正要彎身將她抱起。
鳳江急了,忙道:“四皇叔,不可!你的傷……”
“無妨。”就算身上千瘡百孔,如何能比得上他的小九兒?
“四皇叔,你有傷,還是讓我來吧。”
剛纔鳳江一直不敢碰鳳九兒,是怕自己碰一下她,會將她吵醒。
她昨夜一夜未睡,他忍不住睡過去後,中途醒了兩三回,每次都看到她拿着毛巾在給四皇叔擦汗。
他倒是想陪着她熬到天亮,但,每次都是看了她一會兒後,又忍不住睡過去了。
反正,九兒是一直沒睡過,所以最後醒來看到她睡着,他是不敢驚動她。
但現在,他若不動手,四皇叔就要親自抱她上去。
萬一將四皇叔的傷口撕裂,九兒醒來,非要罵死他不可!
可沒想到自己纔剛向九兒靠近兩步,四皇叔冷冽到嚇死人的目光竟然投了過來。
鳳江一驚,慌忙停了下來,有點侷促不安:“四、四皇叔你這眼神……是什麼意思?”
“姑娘家的身子,是你能碰的嗎?”鳳離有點生氣,這混蛋臭小子,竟然想碰他的九兒,想死不成?
鳳江傻眼了,這指責,有點太牽強了吧?
“九兒是我的皇妹,我抱一下我的皇妹怎麼了?”
“閉嘴!”鳳離彎身,將九兒輕輕抱了起來,小心翼翼往牀上放下。
鳳江看着他的動作,還是很不安。
四皇叔昨夜才傷的這麼重,現在醒來,怎麼就能活動如常了?
雖說九兒一看就知道輕飄飄的一個人,但,好歹是個成年姑娘,總是有重量的。
如此用力,真的沒事嗎?
看到鳳離眉心微微一緊,鳳江立即過去,急道:“四皇叔,是不是傷口疼?”
他聲音有點大,還沒有完全躺在牀上的九兒眼簾動了下,緩緩睜開眼眸。
視線裏,男子戴着面具,正在看着她。
雖然面具冰冷,但他的眼神很溫柔,只是,看到她醒來,似乎有點不安。
“九兒……”
“四皇叔……四皇叔!”九兒想了想,忽然一個激靈坐了起來,一把撕開他的衣裳。
已經包紮上的傷口,那幾層染着乾涸血跡的紗布上,鮮血一點一點染開。
傷口,分明被重新撕裂了!